“那你们留下来还不是危险,要走就一起走。”让我一个人走是几个意思啊?
“我跟你说,你要还不走,那就等着给我们两个老骨头送终吧……你知不知道这几天的事情都是因为你啊!只要你走了,村子里面就安全了。”三婆这话把我说楞了,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你确定?那好吧……”看她着急的样子,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走了或许大家就安全了,如果不是真的,留下来也是给他们当累赘,也确实帮不上忙。
我有些奇怪,今天为什么没有人来监视我呢?昨晚不是要坚持把我留下来的么?我决定要走了,却没有人来管我了,一直到家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都在恐慌了,今天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要走了,顾不上我。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看看天色,今晚有些黑,感觉有些沉闷,我提了一个小包裹,跟着三婆往村子外面走,三婆手里提着血兰灯笼,没有点灯,估计她是想等会送走我,回来看路用的吧。
刚刚去看了外公,他居然知道大家要走了,不过他看着我说,没用,一个都走不了,只有我有机会走!我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叮嘱他要保重,然后他和三婆商量了一会,决定带我走独桥。
我们村子外面有一条小溪,水流清澈,上面有条大青石搭的桥,我们都叫它独桥,一般出村的话,不会走这里的,因为独桥那边都是山路,很难走,但外公坚持要我走那里,说是那里出村的机会最大,其他路都走不通了。
一路走来,没有人发现我们,所以还顺利,可能他们也没想过要从这里走,毕竟进村子有三条路,一条土公路,一条石板大陆,都比这条山路好走,所以大晚上的,没人想往这里走。
来到小溪边上,我回头看看村子,按照三婆的说法,这走了,短时间我不能回来,说我和村子犯冲,其实在二十多年前我就该走的,拖了这么多年,拖不下去了。
三婆带头走前面,上了石桥,我也跟着,小时候我们常在这里玩,因为石桥下面有一块平坦的大石头,水流在上面,平缓流动,我们就光着脚丫子在上面玩闹,等到天黑,妈妈他们就在这里来找我们。
走了没几步,三婆站住了,我有些奇怪,探头往前看,模糊中,前面一个方形的东西横亘在桥上,三婆伸出一只手推着我往后面退,我听话的后退。心里疑惑,出现什么事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三婆手里的灯笼一下子亮了起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我才看见前面那个方形的东西居然是巨大的红色棺木,上面还有一朵血红色的兰花,这不就是我刚回来的那个晚上看见的棺材么?
我头皮发麻,这是几个意思啊?三婆的身体也在颤抖,等回到岸边的时候我和她并肩站着,才发现她嘴唇苍白,颤动着,但是没说出一个字。
“要不从河里过去?”我指着水里说,她摇摇头说:“不行,今晚朝这个方向都走不出去了,哪怕你飞过去,它也会在空中等着你……”
这话把我说的郁闷,要不是知道这棺材诡异,按我的暴脾气,拿把刀子上去噼里啪啦砍了算了,上次就出来吓我一跳,现在又来?不过还好,这次这口棺材只是很安静的在那里,我和三婆站了一会,估计她是要看有没有什么异动,然后带着我回村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闪电,我正好回头,居然看见棺材就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等闪电过去,借着灯笼的光线,没看见任何东西,这鬼东西太他娘吓人了,我拉着三婆快走两步,轰隆一声雷响。
“糟了,又要下大雨了,看来你外婆的丧事要尽快结束,不然还会出现异常。”她也急急忙忙的往前走,我没懂她的意思。
这时候电闪雷鸣开始就没个结束,很快就下起了黄豆大的雨点,看这架势是要下暴雨的节奏?才过去两天又有大雨?
回到三婆家,这时候居然发现这里很多人,他们都激动的问外公为什么走不出去,外公原本还慢悠悠的说着什么,等看到我们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大家看到我也背着包没走成,居然都不闹了,啥意思?
“都回去吧,你们也看见了,雨儿也走不了,安下心来,大家共同努力扛过这一关就好了。”三婆说话的时候,大家脸色都变了,然后像是死心了,三三两两都走了,等大家走完了,没几分钟外面突然就下大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九叔也在外公旁边站着,打了个招呼,我赶紧去给外公热汤药,他的身体还没好,需要静养,估计刚刚这一下,又累着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大哥,刚刚在独桥上面遇到二十多年前那口红棺了……”三婆的话逐渐小声了,加上外面的雨声,后面的我没听到说啥,不过我也不好意思直接过去听,毕竟要先把汤药热好了。
等我端汤药过去的时候,他们都没说话,一个个皱着眉头,我小心的伺候外公喝完,“行,就这么办,明天不管多大雨势,送老婆子和老祖宗上山!”外公喝完突出嘴里的药渣子,就说这么一句话。
“这道场不做了啊?”我有些惊讶,就问了一句,外公瞪我一眼,我赶紧老老实实的收拾药碗去洗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再去灵堂,只是在这里安排明天的事情,而我却被三婆安排到另一间房休息,听着外面的雨势,估计这雨明天不会停了,我摸着裤兜里的毛笔想着刚刚那口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大亮了,三婆正在收拾东西,她特意的带上了几张符箓,我没有看清楚是什么符箓,但是我看得出那种笔势,应该是外公画的。
“走吧,拿着这把小伞,今天你可以淋雨,但是你外婆的遗像上面不能有水,这种无根水,在你外婆入土之前沾上了都能让你外婆在地府踩不了地……”她说着就递给我一把小伞,当真不大,还有这种说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然后我披上了蓑衣,腰间用麻线绑好,头上没让我带任何遮雨的东西,就给我戴上孝帕(一张白色的纱布),走到外公那边,才知道他早就去外婆灵堂了,我担心他身体行不行啊?
到了灵堂的时候,九叔正在带着几个道士做道场,棺材已经钉死,原本说上山之前要开棺让孝子看最后一眼的,但是外公做主不让我看了,就钉死,四根抬杆都绑上了,等我一到,九叔就慎重的将棺材前面的外婆遗像塞到我手里,我赶紧用帕子擦干手接过来,然后三婆将伞打好,放我怀里,正好遮着遗像。
“起棺……”四个叔伯一人抬一头,在绳子咋咋响的时候抬了起来,然后申叔在前面,他有些疑惑,“不重啊!”
三婆训斥一声:“别说话,专心抬!”三婆掏出一张符箓念念有词的贴在了棺头上面,或许是一下子增加了很多重量,我明显看见他们几个皱了皱眉,杆子往下面压了压!
“孝子带头,纸钱开路,各路神仙请暂时避让……送灵上山……”九叔长声吆吆的喊着,然后几个道士开始吹唢呐,九叔洒出一把糯米,秋林嫂子跟着我,她提着一篮子纸钱,一边走一边扔,秋林哥哥就在后面放鞭炮……
不过我看秋林哥哥,好像有些不对,他脸色还是青色的,怎么就来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