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镇上的家中,爸妈心疼我才从医院出来,舍不得让我等乡村巴士,直接包了一辆黑车回家,车费又花了一百,我心里默默记着,就想着以后有钱了对爸妈好一点。
回到镇上的家里,不少亲戚朋友听说我回家了,都跑来慰问关心,还有提着东西来的,家里一顿应付,反而把我折腾的疲惫不堪,看见这个年纪大的亲戚得叫人,看见那个年纪小的得问学习情况,这要是以前的话,我肯定没问题,但这一次身子虚,没十几分钟我就吃不消,直接回卧室躺着休息去了。
在卧室里面躺着,看着熟悉的床铺,还有墙壁上挂着爷爷奶奶的照片,我不由想起鬼医符来,伸手在脖子上一摸,依旧好端端挂在那里。
刚想把宛若云叫出来聊聊天的时候,我听见堂屋里面,几个年长的亲戚开始唉声叹气,都在议论我那位长年累月不回家的小叔叔。
小叔四十出头,常年不在家,连爷爷死的时候也没回来奔丧,早就被我爸妈给列为我们家最不受欢迎的对象,甚至以前一个月联系一次的电话后来也直接不打了,而我那小叔也从未给我们家里来过电话,甚至在我印象当中,只要十岁之前看见过这位小叔几次,一直到现在都没看见过真人。
但从堂屋内一个年长亲戚的口中却是得知,我们家一位亲戚在沿海遇见过我小叔,简直是一个流浪汉,连那位亲戚都不认,最后还把那位亲戚给赶走,这一下可把家里人都给气坏了,在老家有地有房不好好过,居然跑外面当流浪汉去了。
不过也有亲戚唱反调的,说指不定是我小叔去当职业要饭的,暗地里富的流油,由于害怕被家里人看不起,所以就不回家,在外面有钱自己潇洒去了。
我爸一听拍着桌子就骂,不管他在外面干啥,反正回来已经没他的地了,这个家容不下他。
我在床上躺着心想,这么多年小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外面沿海的大城市多舒坦,人家会回来才怪。
但我没想到晚饭的时候小叔居然出现了,晚饭家里摆了五桌,由于今天来看望我的亲戚朋友不少,专门让街道上几个做大锅饭不错的阿姨来操持弄了几桌,有肉有菜,还有大量廉价白酒,大家喝到一半闲聊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女眷们吃的那一桌居然冒出一个长发陌生人。
突然冒出的陌生人,一下就把整屋子的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后来几番查看之下,才有亲戚认出这人是我那位消失十年的小叔。
小叔谁也没搭理,就在那桌自己吃自己的,我爸嘴巴里面虽然叨唠几句,但还是没什么,等到酒席散了之后,我爸才红着脸大着胆子把我小叔给拽外面去说清楚。
本来我对着哥俩是不是要打一架没什么兴趣,但我那屋的窗户就好像喇叭一样,能够把我爸和小叔的对话给传达的清清楚楚。
“哥,你轻点,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打算揍我一顿啊?”小叔的声音有点调皮,或许是在沿海待的时间长了,老家话的味道几乎没有,而是带着广东话那种半粤半普通话的腔调。
“老爷子的话你给忘了?不是让你别回家吗?是不是想让家里出事啊?”我爸声音带着不满,一点也没有喝醉的迹象,我不由竖起耳朵,心想难道这小叔十年不回家,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爹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只不过我身上的那玩意突然消失了,我这才回来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那里出了问题。”小叔话语沉重地道。
我爸一听,语气激动地问:“你身上的那东西消失不见了?真的假的?”
“哥,这事能开玩笑吗?不信我马上给你看。”小叔说完就开始有动作。
我好奇心一起,就想要趴在窗户那里看看到底这哥俩玩什么把戏,但我刚走一步,手腕就传来冰冷的感觉,紧接着就听见宛若云好听的声音:“想偷看不用趴窗户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只见宛若云单手一挥,我面前的墙壁瞬间就变成了玻璃,而我爸正和一个长发男子站在墙拐角那里,那长发男子头上就是路灯,此时他脱掉上衣衬衫,露出一个后背对着我爸。
我爸表情严峻,双眼仔细在他后背上面看来看去,还摸了几把,弄的小叔呵呵直笑。
“这鬼纹真没了。”我爸喃喃自语,有点不相信地一说。
我一听什么鬼纹,不由扭头看着宛若云,此时的宛若云直接扭头背着我,我拉着她的手就问:“什么是鬼纹啊?”
“夫君,等他们穿好衣服,我再给你解释好吗?”宛若云发出羞涩的声音说道。
我笑这宛若云还挺害羞的,连别的男人后背都不敢看,看来这以前的女人虽然保守,但对自己家男人来说这可是更加放心啊,要都是白湘云那种货色的话,估计那家男人都得早死几年,因为心里忐忑的慌啊,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家媳妇就出去偷人,那得多大心脏的人才能承受这种刺激,莫铁山壮年就死,看来也是有一点原因的。
前方慢慢出现一堵墙壁,我再次回到自家卧室当中,此时宛若云走到我面前开口就说道:“鬼纹只要一种人身上才会有。”
“哦?什么人?”赶紧追问。
宛若云说道:“尸生子。”
“私生子?”我眉头一皱,好像没听说过啊。
宛若云笑了一声,走到我面前,白皙的手拉着我的手,翻开后直接用手指在我手心内写下三个字‘尸生子’。
我吓了一跳,惊讶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小叔是尸体生的?”
“没错,尸生子才会有鬼纹,而且要是鬼纹布满全身的话,活不过二十岁,要是只有后背的话就是‘灾祸’,到什么地方就得克什么人,在家克父母,出外克朋友,就算睡过的床第二天有人接着睡,也会飞来横祸,名副其实的生人勿近。”宛若云解释道。
我心里打颤,难怪这小叔十年不回家,原来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但现在鬼纹消失,是不是说小叔已经摆脱灾祸了呢?
我还没开口问,宛若云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毕竟屋外的对话,她也听的清清楚楚,她也皱着眉头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鬼纹都会伴随尸生子一身,就没有听说过尸生子可以摆脱鬼纹灾祸的。
我爸在外面确定小叔没事之后,直接拽着我小叔就进堂屋,高兴的好像又生了第二个儿子一样,拉着小叔给亲戚朋友敬酒,还一个劲解释小叔在外面当流浪汉到底是什么原因,当然这个原因不可能说出来,只能随便胡扯一个。
亲戚朋友虽然都不太高兴,但碍于我爸的面子,也算是接受了这个陈家十年都没有冒出来的新成员。
等到晚上十点,亲戚朋友都走光后,老爸带着小叔直奔我这屋子,要来给我好好介绍。
但宛若云却是全身发抖,一脸苍白,看着我就惊慌失措地急道:“夫君,我感觉到危险,我要先躲起来。”
唰地一声,宛若云消失不见,我一头雾水,在我家里还能有什么危险。
却是此时,我的房间门推开,我爸带着小叔走进屋内。
一进屋就把电灯打开,我爸还责怪我怎么不开灯,我说刚才休息才把这事给遮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小叔,除了一头不干净的长发外,他的样子跟我爸还有几分相似,一样的鼻梁高挺,轮廓分明,一米七多点的身高,看起来不瘦不肥,表情笑嘻嘻十分和蔼。
但当他靠近我的时候,突然鼻子好像狗一样嗅了嗅,随后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