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弈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气恼得瞪着她:“说!怎么回事?谁把你弄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苏吟秋清醒了几分,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你不该来这里。”
“什么叫不关老子的事!他苏长仁敢这样对我端亲王府的人,当老子是死的不成!老子非弄死他不可!”萧云弈本来心里就窝火,又不能朝着病怏怏的苏吟秋发作,当即脾气一上来就要出去找苏长仁算账。
“别!别去!”苏吟秋情急之下急忙扯住他的袖口,“你不能去,你若是去了便是坐实了你我有私情,再如何辩白也说不清楚。”
“那又如何?老子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可是我怕!”苏吟秋面色惨白,手上也使不出多大的力气,知道若是萧云弈一意孤行,她根本阻拦不住,只能将心里话说出来,“将军你身居高位,深得皇上和太后的恩宠,旁人自然不敢对你指手画脚,可我一个女子传出此等丑闻,日后在京都必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让我该如何自处?”
萧云弈不屑冷嗤一声:“老子护着你便是,谁他娘的敢胡言乱语,老子撕了他的嘴!”
“那你护得了我一时,护得住我一世么?”
“我……”萧云弈话到了嘴边,突然顿住了,是啊,他怎么忘了,他寿元有限,来日无多,即便此刻能护她周全,可总有护不住的时候。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苏吟秋咬了咬牙继续道:“你的好意我领了,可你若是真心为我好,此事你不必插手,不能叫人发现你来过这里,你走吧。”
“老子刚来,你便要赶我走?”萧云弈虽然明白苏吟秋的意思,但这样刻意的疏离却让他心中很不爽利,再看她瑟瑟发抖,咬牙硬撑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忍。
他走过去将稻草铺好,把苏吟秋拉到怀里用外袍紧紧圈住,语气带着威胁的意味道:“你若乖巧,四更前老子自会悄悄离开,你若再闹腾,老子不介意把苏府上下所有人都吵醒,叫他们挨个给你磕头认错!”
苏吟秋虽然不甘心受他胁迫,可浑浑噩噩中也实在没力气继续与他争辩,更何况萧云弈的五阳过旺体质在这寒夜中就像个暖炉,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胃部的不适感。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另一边,苏慧茗一夜未眠,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总担心事情出现什么纰漏。于是想把小桃叫来问问苏吟秋死了没有,那份紫米芙蓉糕可有收回。
可她院里找了半天都不见小桃的踪影,问了府里的下人都说昨晚以后就没见着小桃。
就在她暗自焦灼的时候,几个家丁冲了进来,将她按住,直接扭送到了徐氏的跟前。
屋里苏家人全都在场,小桃满头是血的跪在地上,旁边还有那份掺了毒的紫米芙蓉糕。
苏慧茗顿时双腿一软,面如死灰,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难怪小桃彻夜未归,只怕昨晚将苏吟秋单独关押也是这位祖母刻意安排,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她若是沉得住气什么都不做,反而没人能查到她头上,怪只怪自己操之过急,露出了破绽。
苏长仁冷眼看着苏慧茗,满脸的厌恨:“小桃方才已经全部交代了,你还有何话说?”
苏慧茗自诩聪明,不甘心落得这样的下场,哭着爬到苏长仁脚边:“父亲,我知道错了!您饶过我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求求您,饶了我……”
苏长仁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冷声:“我苏家没有你这样心思恶毒的二小姐!来人,给我打折她的腿赶出去!从今往后不许再踏进苏家半步!”
“不!不要父亲,您不能这样对我!”苏慧茗见苏长仁不为所动,转而爬向秦春英:“阿娘,阿娘您替我求求情,阿娘……”
秦春英正要开口,旁边的苏兰芝拉了拉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谋害苏家血脉这样大的罪过,谁担待得起?此刻能撇清关系保住自己已是不易,若是替她求情,只怕连带着她们也要被扫地出门。
人都是自私的,还不得为自己多想想?
“来人,把这个孽障拉出去!”苏长仁一声令下,两个家丁上来连拖带拽的把苏慧茗带出了厅堂。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苏慧茗凄惨的哀苦声和求饶声。
毕竟是亲生女儿,秦春英多有不忍,死死掐着掌心默默流泪。苏长仁看她一眼,嫌恶道:“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若不是念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我必连你也一并赶出去!记住,日后没有本老爷的吩咐不许再到前院来!若是胆敢偷偷接济外面那个孽障,休怪我这苏府容不下你们!”
对于这样的处置结果,徐氏和柳氏都没话说,所幸苏望昨晚熬了过来,此刻已经恢复了意识,只要再喝几副解毒的汤药就能无恙。
从厅堂出来,吴氏松了口气,笑着对苏吟秋道:“总算是消停了。”
苏吟秋也笑了笑道:“多谢你帮我,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了结。”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不必谢我,再说,秦春英失了势于我也有好处。”吴氏拢了拢袖口,悠悠道,“你记着昨晚说过的话就行。”
“那是自然。”苏吟秋点点头,想起来问,“那个叫小桃的丫鬟怎么处置?”
“老爷的意思是叫家丁打死找个地方埋了,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惊动官府。”
苏吟秋不禁皱了皱眉:“她也是被逼的,罪不至死,能不能让他们打的时候留点分寸?”
吴氏笑着看她:“你倒是心善,还想留她一条活路。也罢,这件事你不好出面,我来帮你办。”
“那我岂不是又要欠你一个人情?”
“不必,就当是我拿了你的布匹首饰的谢礼吧。”
说完,吴氏便走了。
按照苏吟秋的意思,她把还剩半条命的小桃从苏家的后门送了出去。
人送走以后,她没有即刻回府,而是穿过了一条僻静的巷子推开了一座院子的暗门。
暗门内,有一中年男子背对着她淡漠开口:“要你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吴氏对那男子极为恭敬,客气道:“她的屋里我悄悄找过了,什么都没有,怕是贴身藏着的。”
“不必操之过急,先与她拉近关系,获取她的信任,我要的不光是那枚钥匙,还有里面藏着的秘密。”
“是,妾身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