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边吃瓜吃得欢快,那边不知从哪冒出了几个破衣烂衫的小乞丐,拿了石头烂鸡蛋就往轿子上砸,一边砸还一边嘲笑:“苏吟秋,下三滥,乡野村姑把枝攀,狐妖媚术她都会,男人屋里来寻欢……”
萧云弈一听,脸都绿了,身形一转踏着马背飞起,一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小乞丐,扔到路旁,顺手抽出副将徐海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冷厉质问:“他娘的小兔崽子,这话是谁教你说的?你要是敢跟老子耍花样,老子现在就剁了你的手脚剥了你的皮!”
那小乞丐哪见过这样凌冽的杀气,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小的不知道……是,是方才有人用纸条包了一个大银锭扔给我们脚边的……上,上面说,只要我们照着上面写的唱,往新娘子的轿子扔臭鸡蛋,回头,回头会有人再给我们一个大银锭……”
小乞丐说着,捧着那银锭颤巍巍的举起来:“这位大老爷,我,我们饿了好几天了,只,只想拿银子买点吃的……这,这银子我们不要了,求求您开开恩,放了小人吧。”
对方出手还挺阔绰,随便一扔就是五十两的大银锭,也难怪这些小乞丐会动心。
萧云弈没有去接银锭,拧着眉继续问:“那纸条呢?拿来给老子看看!”
“烧,烧了……纸条上说让,让小的看完就烧掉……”小乞丐见萧云弈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吓得哭了起来,“大老爷,小,小的说得都是实话,小的不敢糊弄您啊!”
萧云弈自然知道这小乞丐没有胆子撒谎,只能说这办事的人十分的谨慎,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可成亲当日就闹出了这么难堪的事情,萧云弈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回头把刀还给徐海,冷声命令道:“把这几个小鬼带下去,派人在他们说的地方守着,要是没人来就割了他们一只耳朵,算是今日坏了老子大婚的代价!”
“是,将军!”徐海带着几个属下拎着小乞丐正要下去,那边苏吟秋撩起帘子叫住他。
“等一下!放了他们吧,他们也是为了吃口饱饭,没犯什么大罪。”
萧云弈闻言很不痛快:“往老子的女人身上泼脏水还不算大罪?不给他们点教训日后那还了得?”
不就是被人当街骂了几句么?她没做过的事,清者自清,有什么好介怀的?萧云弈堂堂一大将军,又是皇帝亲封的王爷,竟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真是幼稚到家了。
不过,当着街上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只能温声解释道:“今日是大喜之日,见了血光怕是不吉,再耽搁下去小心误了吉时。”
他也是气糊涂了,差点耽误了拜堂成亲这头等大事,于是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既然王妃发话了,老子今日看在她的面子上就饶你们一回。”说完不忘吩咐徐海派人悄悄的跟着这几个小乞丐,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经这么一闹,围观的群众虽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那几个乞丐唱得清楚,再加上口口相传,很快便将苏吟秋说成了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不洁女子。
裕太妃和端王妃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当即脸色一沉,气得差点没晕厥过去。
她们本就不愿接受这门婚事,若不是看在苏吟秋对萧云弈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堂堂煜王王妃的位置哪能轮到她?没想到这女子竟这般不知检点,还未过门就已经声名狼藉,往后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迎亲的队伍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吉时之前来到了端亲王府。
原本按照规矩,萧云弈已经封了王爷,应该在自己的府邸成亲,只不过王府还未建成,裕太妃又舍不得孙儿搬出端亲王府,在太后面前苦苦哀求,皇帝这才勒令萧云弈在煜王府完工之前先暂住端亲王府。
国公府比苏府近一些,萧云深和唐安安已经到了有一会儿,就等着苏吟秋一起进入王府。
论起尊卑的话,唐安安嫁的侯爵,苏吟秋嫁的王爷,唐安安是没有资格穿大内特制的喜服,也不能走在苏吟秋的前面。
不过皇帝倚重唐国公,特意恩赏了一样的喜服,端亲王府的下人自然也要高看她几分。
这不,进门的时候,唐安安的喜婆扶着她便往里走,丝毫没有把苏吟秋放在眼里,心里还在想着待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苏吟秋觉得这种风头没什么好抢的,她赶着投胎便让她先走一步又能如何?只是没想到刚走到王府的门前就让王府的陈姑姑给拦了下来。
“苏小姐,对不住了,这是我们太妃的意思。”陈姑姑说着便从旁边的丫鬟手里接过一根细长的柳条,对着苏吟秋抽了过来。
苏吟秋的喜婆赶忙拦住,不解的问:“我们家新娘子还没过门,姑姑你上手就要打人,这是什么规矩?”
陈姑姑面不改色,语气平定道:“太妃说要给苏小姐去去晦气,不然那些腌臜不堪的东西会带进我们端亲王府,还望苏小姐莫要见怪。”
“姑姑你这是什么话?同样都是新娘子,怎么唐大小姐能进,我们家小姐就不能进?你这是诚心要难为我们家小姐了!”喜婆是吴氏专程找来的,办事周到仔细,为人也厚道,见苏吟秋受了薄待,不免为她鸣不平。
陈姑姑也不否认,只是客气又生疏道:“小人也是按照太妃的意思办事,还请苏小姐不要为难小人。”
“我们家小姐怎么就为难你了,分明是你……”
“婆婆,姑姑说得对。”苏吟秋不想看到喜婆为了她和王府的人起冲突,伸手拉住她,向后退了一步,对着里面躬了躬身道,“既然太妃嫌小女子污秽,那我也不敢觍颜嫁入王府给老人家添堵,这婚我不成了,还请姑姑代为转告一声,明日苏府定会派人将聘礼如数送回,告辞!”
说着,便扯下喜帕,拉起喜婆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