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即便苏吟秋不提,唐安安也早就安排了人“好心”去提醒萧云弈,所以不到半刻,萧云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后院凉亭。
萧云弈无视众人,直接朝着苏吟秋走过去,挑了挑眉问:“你在这干什么?”
不是说了让她好好在房间里休息!怎么就是不听!
萧珊珊看到萧云弈来了,赶紧抢着说话:“云弈哥哥,你来得正好,苏吟秋身为有夫之妇,竟然不守妇道,方才背着人偷偷跑出来与别的男子勾勾搭搭,这不是诚心打你的脸么!”
萧云弈闻言,目光扫过旁边的沈离,嘴角意味不明的挽了挽:“哦?是么?还有这种事?”
旁边的唐安安上前一步假意给苏吟秋开脱道:“云弈哥,你切莫生气,沈离沈大公子是京都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想来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其中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萧云弈没有搭她的腔,转过脸定定的看着苏吟秋问:“到底怎么回事?”
苏吟秋听他的语气似乎有几分质问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快。
旁边的沈离以为苏吟秋是畏惧萧云弈的威严,赶忙上前一步行礼,恳切恭谨道:“王爷莫怪,此事错都在我。沈某先前对王妃的书法造诣十分的钦佩,今日有幸在六皇子殿下的寿宴上偶遇,激动之情难以掩饰,故而想向王妃讨教一二,谁曾想却闹出了这样的误会,还请王爷……”
“闭嘴!本王没问你!”沈离话没说完就被萧云弈冷冷的打断,视线一直停留在苏吟秋的脸上,又补充了一句,“本王要你亲口说。”
苏吟秋实在不愿看到沈离因她而受牵连,只能咬了咬牙,平定的开口:“就是后院偶遇随便说了两句话而已,你想听我说什么?难不成这也算是不守妇道?”
萧云弈听她说话理直气壮,还带着几分怨气,显然是觉着自己受了委屈。
他又不傻,这样的场面一看就是萧珊珊搞出来的闹剧,他故意板着脸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谁让她不听话跑出来让人揪住了小辫子,算是给她长个小小的教训。
不过,看苏吟秋的神情似乎不太妙,他今日好不容易才把这小东西给哄好,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前功尽弃。
于是赶紧见好就收,上去牵着她的手笑了笑:“你说的就是本王想听的,本王信得过你。”顿了顿,见苏吟秋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又道,“本王方才挑了一匹马很适合你骑,带你去看看你喜不喜欢。”
萧珊珊一看,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道:“云弈哥哥,你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就放过她?”
“不然呢?你还想要本王怎样?”萧云弈顿住脚回头,目光冷厉的扫过萧珊珊和唐安安,好在叶晴之前吃了教训此刻收敛了些,没有强出头,萧云弈暂且没有把她算上。
“不如这样,本王上报皇上,说沈国舅的大公子沈离,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冒犯本王的王妃,请皇上将他发配北境戍边……”
“不!不行云弈哥哥!你不能这么做!沈公子是无辜的,他恪守礼教,绝不可能做出逾越的事来!”萧珊珊一听立马慌了神。她嫉恨的是苏吟秋和沈离太过亲近这件事,而并非怨恨沈离这个人,所有有谁要伤害沈离,她必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萧云弈眼皮掀了掀,不冷不热的反问:“那,照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不守本分了?”
“我,我没有……”萧珊珊被萧云弈这么一咋,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有多么的愚蠢。
还好这件事还未外传,要是让父皇和母后知道,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肯定会怪罪到沈离的头上,到时候她岂不是害了他?
“既然没有,那今日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在场的诸位,千万记得管好你们的口舌,若是不想要了,本王不介意替你们割下来!”萧云弈这番话算是替萧珊珊擦了屁股,同时也避免了沈离和苏吟秋被下人乱传闲话。
在场之人纷纷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吱声,眼睁睁的看着萧云弈牵着苏吟秋大摇大摆的离开。
叶晴本是个话多之人,方才是碍于萧云弈在场才硬生生的憋着,此刻看到人走了终于忍不住:“都说煜王残暴,苛待王妃,可今日看来,外面的传言也并不可信。”说着,想起来问唐安安,“唐夫人,你也住在端亲王府,与他们日日相处,应该比我们清楚,你说这位煜王爷对煜王妃到底如何?”
这话问得,算是扎到了唐安安的痛处。
她此刻心中懊恼,不甘和怨恨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心里不知有多不痛快。
一开始她盘算的很好,以为萧云弈娶苏吟秋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他素来桀骜不驯,不愿遵从长辈安排的婚事,二是苏吟秋出身乡野与他平日所见的女子大有不同,图个一时新鲜。
可二人成亲到现在,虽有嫌隙不合,互相猜忌,但旁人在中间却怎么都插不上手。
她以为只要自己离萧云弈足够近,就能找到机会逆风翻盘,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但事实摆在眼前,萧云弈看得见的只有苏吟秋,哪怕她再不堪再任性,都能得到萧云弈的信任和偏袒。
她嫉妒!她嫉妒得发疯!
凭什么她费尽心血,不惜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婚姻都想得到的东西,苏吟秋什么都没做就有人双手奉上递到她的面前?
唐安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回答叶晴的问题,带着丫鬟一言不发的走了。叶晴见没了热闹可看自然也不愿多留,最后凉亭边只剩下萧珊珊和沈离。
“沈离哥哥,方才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你的。”萧珊珊拧着眉头一脸的心疼,忙吩咐小厮,“快去把六哥府上的医师找来给沈离哥哥治伤,快去!”
“不必了!”沈离身子虽然单薄,但骨子里是清傲的,他流了些血,嘴角发白,客气而生疏道,“一点小伤,公主殿下不必挂碍,若没什么吩咐的话,在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