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侧身一让,“汪先生,咱们里面谈吧!”
汪东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老先生,我不能进去,我知道,小蝶就在里面等我,她……她就死在宿舍楼里面。”
我们几人同时听出了问题,昨天的画面里,虽然不是豪华的房子,但也绝对不是宿舍的格局,莫非汪东羽在说谎?
我问:“董校……算了,还是喊您汪校长吧!沐小蝶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在说谎,她遇害的地点根本不是宿舍楼,而是你家里!”我往前顶了一步,他很惊讶,看着他惶恐的双眼,问道:“说,你为什么要撒谎?”
“没……我没有!”汪东羽激动的神情,连眼睛都在颤抖,“我没有说谎,她就是死在这里面。”
“你放屁!”我努力压着愤怒,但这个时候,汪东羽还在胡说八道,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上去一把薅起这个软男人的领带,“拳头作势就要捶下去。”
老李和程渊在后面将我拦住,汪东羽缓了缓情绪,看着这栋宿舍楼,说道:“以前,这里是女子学校,这栋楼是宿舍楼,崔月毕业以后,我们就在三楼结婚了,那是婚后第三天,她们说要回娘家,谁知道……她们已经布置好了。”
我沉着眼皮,问道:“布置好了?挖坑等沐小蝶吗?”
汪东羽含着惭愧的泪水,低下头颅。
老李沉了一口气,拍着汪东羽的肩膀,说道:“我们已经和沐小蝶谈过了,她知道凶手是谁了?来吧!进来坐,宿舍楼现在是安全的。”
我和程渊几乎是架着汪东羽,来到老李的房间,即便这样,他还是紧张的发抖,不停的左顾右盼。
我带着怒气,拎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伸手一指,刚想一通臭骂,就被老李拦下,嘱咐我道:“算了,小隐!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还是想想为死者做点什么吧!”
我放下手,嘟囔了一句,“我要是你,以后就蹲着撒尿!”
汪东羽的反应出奇的平静,丝毫不在意我的嘲讽,一看就是在家受气受惯了。
老李在我身后,问道:“汪先生,既然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沐小蝶还会出现在你的新房?”
汪东羽哭嗓着憔悴的面容,叹了叹气,“我和沐小蝶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更何况,那时候,她还怀着我的孩子,我想照顾她,但是无奈崔月看得我太紧。”
我愤怒的坐在椅子上,就像坐在钉板上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蹿出去,“你们不是情侣吗?崔月是怎么把你们拆散的?”
汪东羽脱下身上的西服,单手拖着额头,“她们家很有钱,崔月毕业的时候,对我很好,总是给我买东西,那个年代,我只是个穷教师,结果……”
我也是叹了口气,接下来的剧本,谁都能想到,崔月家凭借厚实的资产,帮汪东羽登上女子学校的校长。
泪水一滴滴从他手腕滑落,他继续说道:“学校暂时将三楼的两个房间,做成我们的新房,她们家知道我和小蝶的关系,应许给她一笔钱,和我断绝关系,并且拿掉孩子!”
老李在身后,默默的说道:“事实并没有随着她们的想法进行,沐小蝶收了那笔钱,却没有拿掉孩子,也没有和你断绝关系,你们……一直进行地下情,对吗?”
汪东羽低着头,泪水已经说明一切,等了一会儿,“那天,崔月说回娘家,我也没有多想,谁知道……我通知了小蝶,想劝她拿掉孩子,结果……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我没想到她会死……”汪东羽最后几乎是喊出来。
我暗暗摇头,一个男人的骨气,只有在崩溃的时候才能爆发吗?
说完,汪东羽抱着脑袋嚎啕大哭起来,此时,我真想把沐小蝶被害时的景象给他讲一遍,但是!我觉得他不配,一个毫无责任感的男人,也只能靠吃软饭挨日子。
我站起身,转身走到门的位置,看着眼前的男人,回想沐小蝶被害时的画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李对我轻轻晃动着眼神,转身对汪东羽,说道:“汪先生,今天您找我,是昨天晚上遇到什么事吗?”
等了好一阵子,汪东羽终于停止了哭泣,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慌的说道:“我梦到小蝶了,她满脸……满脸都是血,说她死得很惨。”
我站在门口,点着一根烟,马上招来两位女生的不满,对着白烟。
我吐了一口烟圈,不疼不痒的说道:“事实也确实如此!”
“咳!咳!”老李转身对我请咳了两声,回身继续问道:“就这些吗?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变故吗?”
汪东羽很疑问,“没有,我昨晚梦过之后,就没睡过,一直等到天亮,就来学校了。”
老李站直身子,“汪先生,昨天!我们将沐小蝶召唤出来,还原了当年的案发现场,手段很残忍,绝对超过你的想象,我希望你能明白事理,给冤魂一个公道。”
汪东羽双手攥着拳头,“老先生,我听你的,这些年,我非常痛苦,我也受够了,即便给小蝶偿命,我绝不说二话。”
老李点了点头,看着我,“不知道汪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们几人很纳闷,老李为什么这么问,让罪犯伏法的手段有一大堆,这不是扯远话题吗?
不过,老李显然有另一套想法,同样的话,又再次对汪东羽确认了一遍。
汪东羽喘着粗气,说道:“我一直入赘在崔月家,她没有父亲,常年跟她妈一起生活,家里除了我们三人,就剩下几个佣人。”
“十多年了,你们没有孩子吗?”我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烟卷问道。
汪东羽摇了摇脑袋,脸上一阵苦笑,“十几年也没个孩子,大概就是报应吧!”
既然没有孩子,那一定夫妻二人有毛病,沐小蝶曾经怀过汪东羽的骨肉,那就证明问题出在崔月身上。
按我的想法,不孕不育怎么办?一个字:该!
汪东羽皱着眉头,好像想什么事来,表情有些犹豫,“还……还有一个人,他是我丈母娘的情人,隔三差五就来家里住。”
老李眉头也皱起来,问道:“这个男人在家里多长时间了?”
汪东羽回道:“呵!也不知道她们家里什么关系,那个男人比我进门还早,十多年了,一直也不结婚!我曾经问过丈母娘,结果被臭骂了一顿。”
老李陷入沉思,我走上前一步,问道:“那个男人有钱吗?”
汪东羽摇头,很坚决的样子,“我入赘崔家以后,一直出入上流社会,这个男人的举止,绝不是有钱人,甚至可以说是穷人。”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也许人家隐藏财富呢?”我问。
汪东羽再次坚决的摇头,“我不信哪位有钱人,会穿着拖鞋登门,吃饭不会用刀叉!”
这么一说,他丈母娘招家里这么一位男人干什么?
老李反应过来,问道:“这个男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和我们很少接触,丈母娘一直让我们叫他孙叔。”
老李在房间内来回走了两圈,思路渐渐捋开,露出以往职业性的笑容,站在汪东羽身前,“汪先生,既然你说这个男人是情人,那么,他有什么表现。”
汪东羽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晚上和那个老女人,睡在同一房间,还需要什么表现。”
老李将脑袋探近,“有叫床的声音吗?”
汪东羽身子下意识向后搓了一下,就连我们,也被老李的问话惊住了,都是爷爷奶奶的岁数了,问这么详细有必要吗?即便有叫床声,那又怎么样,情人间正常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