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门开见山的说词,千惠公主感到很意外,看了我半天,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和丈夫长得一模一样。”
  心里暗喜,真不愧是枕边人,一下就看出我的破绽,说道:“夫人,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您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您身边有多少威胁我也很清楚。”
  千惠公主苦笑一番,对我说道:“先生算的很准啊!既然他们想杀我,就来吧!”
  程渊在一旁点了点我肩膀,示意我不要吭声,“千惠公主,如果对方想杀你,你不会活到今天,先告诉我,您那么长青春的时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千惠公主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看程渊,又看了看我,“果然还是为了我而来,你们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反正我丈夫已经死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
  我有些不满的看着程渊,刚获得她的信任,这下又让他给扯远了,话锋一转,问道:“夫人,您为何会如此悲观,您不是天皇的千金吗?况且,松海市不是日本人控制的范围吗?”
  千惠公主有些意外,好像我们就像外星人一样,绝望的眼神看向窗外,“日本在松海市的利益已经日渐减少,英美,以及革命军大有侵吞松海市之意,驻扎在松海市的部队,大部分已经撤退,而我留在这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等死?”程渊几乎没有想,脱口而出。
  我赶紧扒拉他一下。
  千惠公主笑了一下,眼角丝毫看不出鱼尾纹,叹了口气,说道:“不错,在日本,我被颂为长青公主,人人都在议论我,就连我的父亲都想知道我的秘密,军方整整研究了我三年,一直探寻不到秘密,才把送到支那,人人都以为我是天皇的女儿,可谁会想到,我会下放战乱国家,来充当精神领袖。”
  说完,千惠公主将一条胳膊露出来,我看到手肘位置,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斑,仔细一看,那是针头扎出来的痕迹。
  千惠公主解释道:“日本军方,在我身上做了无数次实验。”
  程渊双手环于胸前,冷静的说道:“在中国,也有很多人想知道你的秘密吧!”
  千惠公主含泪点了点头。
  我伸手挡住程渊,解释道:“夫人,我们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你也不用告诉我们,我们接近您的目的,在松海市是不是有个神秘人物,会起死回生的巫术。”
  千惠公主忽然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程渊在旁边用眼神意识我,“那个人叫麻五,我们来松海市就是为了找他。关于麻五,您能说点什么吗?”
  千惠公主看我们的眼神很惊讶,一眨一眨的眼睛,跟沈慈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和帮派有联系,日本军队大部分都撤出松海市,他们就猖獗起来了,几次闯进领事馆,想强行带走我。”
  “结果呢?”
  “还用问!”程渊在旁边拱了我一下,继续说道:“千惠公主,这个人是不是常住在渔人饭店?”
  千惠公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恍然大悟,渔人饭店是那家日本餐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真是危险啊!我们简直是虎口里拔牙。
  我问道:“夫人,对于这个麻五,你了解多少。”
  千惠公主眼皮微微上挑,回想着说道:“那是在两年前的冬天,我和丈夫在渔人饭店吃料理,本来我丈夫吃不惯鱼生,但那天晚上,听说渔人饭店有特殊节目,我们就去了。”
  “那个节目跟麻五有关?”程渊问道。
  千惠公主点头说道:“不错,那天晚上,日本的歌姬载歌载舞,渔人饭店很热闹,当节目表演到一半时,突然有一伙支那人和几个士兵起了冲突,你们知道的,支那人在我们日本人眼里都是抬不起头的,所以平时不敢怨声载道,但是,其中有一个支那人,带着墨镜,对其中一个日本兵不知道说了什么,日本兵就像疯了一样,之后……之后就切腹自杀了。”
  我沉了一口气,“在日本人的地盘,胆子不小啊!他们还走得了?”
  千惠公主脸上苦笑了一番,“军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渔人饭店一时间变成了战场,谁知!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在切腹的日本军人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对着尸体没说几句话,那军人竟奇迹般的活了,伤口也莫名的消失了。”
  我和程渊对视了一眼,切腹!伤口自动愈合!比秦绝还神。
  千惠公主继续说道:“军人还不肯让他们走,我丈夫心系国人,通过我们的关系,才放走了那几个支那人。之后,一两年内,我丈夫经常往渔人饭店跑。”
  程渊点点头,说道:“的确挺传神的,一来二去,那帮人就知道你的秘密喽。”
  “大概是吧!”千惠公主有些悲伤的说道。
  程渊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坏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丈夫是革命党。”
  千惠公主本来就硕大的眼睛,听闻此话,瞪得就像铜铃一般,马上站起身,望着门外,没有人,松了一口气,上前将门关闭,“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知道我丈夫是革命军的,只有他的上级,而且是单线联系。”
  此时,我也明白程渊的话了,看来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千惠公主百年之后,在松海市最大的墓地建坟,丈夫有很大功绩,当然,作为妻子的日本内亲王也提供了很多方便。
  我们当然不会将一百年以后的事情告诉她,还想聊两句关于麻五的话题,就听见敲门声,千惠公主调整了一下情绪,“进来。”
  刚才门口那个类似管家的绅士,轻轻将门推开,“内亲王殿下,门外有人找,还是上次那波人。”
  千惠公主点了点头,当绅士离开后,她的表情显得很紧张,“我看得出你们是好人,但是很对不起,我是日本人,不能跟你们革命党走,外面的人很危险,你们先到柜子里躲一下吧!”
  我们按照吩咐,藏进了他的衣柜里,类似百叶窗的衣柜,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程渊小声嘀咕道:“看样子,公主把咱们当成革命烈士了。”
  我一阵苦笑,“千惠才是烈士,这种情况都把咱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你猜外面的人是不是麻五那帮人。”
  程渊刚张嘴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紧接着,“咣!”地一声,门被踹开,几个戴着圆形墨镜的二流子。耷拉着肩膀走进来,对着千惠公主一阵嘲风。
  程渊喃喃地说道:“失势的日本内亲王,下场真是惨,还用猜吗?中国的人渣。”
  为首的大汉,一脚踩在千惠公主坐的椅子,抹了一下鼻子,说道:“怎么着?天皇的闺女,没想到耀武扬威的日本人还会有这一天吧!五爷在渔人饭店吼着呢!各种鱼生料理都已经给殿下准备好了,走吧!”
  千惠公主没有反抗,含痕的目光看着为首的大汉,站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我心里一阵扑腾,推开大衣柜门,作势就要追出去,程渊在后面将我拦住,“你疯了,她又不是沈慈,命中早以注定有这一劫。”
  我有些气短的说道:“日本人在松海市不是有军队吗?她可是日本的内亲王,怎么让一帮中国地痞带走了。”
  程渊也叹了口气,“好人不长命,不是告诉你了吗?内亲王早已失势,何况嫁给了中国人,在日本人眼里巴不得她早点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