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隐瞒只是善意,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一种折磨,所有人,所有人都瞒着我,我就如同一个傻子。
  也许他们是对我好,也许是怕我承受不了,也许他们有自己的理由,也许也许……
  但世上真的有那么多也许吗?
  道理千千万谁都明白,但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时,谁能保持最初的理智,想来没有几个人,恐怕圣人也不能吧!
  我死死的看着苏寻,以至于我在她眼中看见的自己时都吓一跳,只见在她眼中的我,面目有些狰狞,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看着她。
  苏寻被我这状态吓的想要后退,但我的手死死的抓她肩膀,让她后退不了,而且后背的血渗已经透衣服,然后顺着手流下,将我双手染的通红,同时也滴在苏寻衣服上。
  “尧娃子,你醒醒,你醒醒”
  苏寻看着面目狰狞,浑身血红的我,吓得小脸苍白,反手抓着我手摇着,想我让我醒醒。
  但我此时仿佛中了魔障一般,任由她怎么叫喊,依旧死死的抓住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让她说个明白,说个清楚,因为我不愿在继续糊涂下去。
  但她只是一直安慰我,对于我得问题却只字不答,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她这怜悯看在我眼中,是如此的刺眼,如此嘲讽,以致于我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
  鲜血喷出,在我眼前划过一道鲜红的血线,凄凉而委婉,而且就此时,我脖颈处传来一记重击,打的我两眼发昏。
  眼前就是一片黑暗,这黑暗如同漩涡,让我怎么也逃脱不开。
  睁开眼,发现已经黑夜,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站在后山前,四周很是安静,没有一丝虫鸣鸟叫,天上的月也被乌云遮盖着。
  我看了看自己,发现于平时无异,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己浑身的伤痕消失不见。
  见自己是这模样,我苦笑一声,已然明白自己是处于什么状态。
  梦!
  对自己又在梦里,只不过这次很是真切。
  看着眼前这村中的禁忌——后山,想起父亲走入后山时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我想要进去,我想要去后山,我想将父亲带回来。
  这种冲动在心里越来越深,越来越抑制不住,以至于我身体不由自主的慢慢向着后山走着。
  后山的杂草依旧茂密,犹如我那天来的一般,但此时的我走在里面,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有一种从容,而且我走在里面,能分辨出来时的路,以及通向后山的路。
  顺着那条许久没人走过的山路,一步一步向着后山走去,穿过外围茂密的草丛,走过草丛后嶙峋的石山,当我我彻底站在后山时,头顶的月也从乌云中出来,高高的挂在树梢
  后山就出现在我眼前,但此时在我眼里,没有人们口中说的那种恐惧,也不像牛房般,走进去就有那个阴森恐怖的感觉。
  此时的它在我眼中,和对门山差不多,只是它有些矮有些小,看上去真的宛如一个小树林。
  进后山的路由于太久没人走过,已经被杂草掩埋,所以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往里面走去,不过没当我走几步,突然头顶传来一群老鸦的叫声。
  老鸦有人说是乌鸦,但在我们这边,老鸦指的是那种通了灵,上了年纪的全身乌黑的鸟,这种鸟和乌鸦很像但绝不是乌鸦,而且在我们这边它是不吉利的象征。
  传说它有双死亡的眼睛,只要谁家老人快过世,它就会飞到那家人屋旁的树梢上鸣叫,所以只要谁家听见老鸦叫,谁家就会死人,基于这样,也有村民说,它是阎老爷派来的通报使者,在通报着死讯。
  此时的头顶,盘旋着一群老鸦,它们在在后山上空盘旋着,呀!呀!……的叫个不停。
  它们这叫声听在我心里很是烦躁,于是我想捡块石头朝它们丢去,不停就当我弯下腰去捡石头时,我眼角的余光竟然看见了另外树上神奇的一幕。
  只见在我不愿处的一颗大树上,有着一只黄皮子,但它并不想其他黄皮子那样,而是一只同体雪白的黄皮子。
  在民间的传说里,传说黄皮子是十年长一根白毛,如果这样算眼前这一只估计不知活了多少年。
  在我的余光中,只见那只黄皮子,爬到树的最上面,然后做出让我吃惊的动作。
  只见它站在树上,然后后腿突然如人一样的跪在地上,然后两只前爪合十,对着月亮跪拜着。
  这让一旁看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然后起身正眼看去,但那黄皮子,依旧跪拜着,双爪合十对月祈祷着。
  看着那跪在地上,对月祈祷的黄皮子,惊的我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让我忘记自己是来干吗的,心里只有震撼和好奇!
  好奇它在干嘛,好奇它到底还算不算是黄皮子,但回答我得是一双眼睛。
  那黄皮子可能也发现有人在注视它,于是它转过头看向我这里,只见它的头彻底转过来的时候,我居然看见了一双清澈如井水般的眼睛,而且那眼睛看向我时,竟情人性化的变了几变。
  它最先看我时,眼中充满惊恐,然后就是狐疑,最后变成贪婪,一种如看见什么稀释珍宝般的贪婪。
  我看着那贪婪的眼,心里咯噔一跳心叫不好,赶忙想把眼睛转回来,可此时我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只能死死的看着那双眼,仿佛那眼睛有某种魔力,让我不能自拔,而且可怕的是,我越看那眼,我就越觉得想是在看自己。
  仿佛此时我就像在照镜子般,吓我得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就当我看到入迷,快要忘我时,身后突然一声道呵将我惊醒。
  被声音惊醒的我,猛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离那棵树只有一步之遥,而且那黄皮子也从树上下来,站着我和差不多高的树枝上死死的看着我,眼中的贪婪看的让我心惊。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心里也不由后怕起来,想着如果不是刚刚那声音估计,我可能就着了这黄皮子的道了,想到这里我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背后站着一个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那人全身隐没于黑暗中,我看不清他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转眼望去只觉得他的身影很是单薄,单薄的让人可怜,似乎只要刮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
  他从黑暗中缓缓走来,走过我的身边,慢慢向着黄皮子而去。
  我原本想要提醒他不要进去,但当他经过身边望向我时,所有的语言被那双眼睛给堵回去。
  我不知道那是双什么眼睛,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我从那双眼中看到了忧,那种忧让我心酸,让我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他从我身边匆匆而过时,也仅仅是瞥了我一眼,又继续走向黄皮子而去。
  一步,两步,他走的很慢,如水的月将他身影拉的很长,呜咽的风吹起他黑色的长袍,稳健的步踩着遍地荆棘,似乎在走向一条不归路。
  我的目光一直跟随他,只见他缓步走到黄皮子身前,只见此时的黄皮子,原本那贪婪的双眼彻底变了,变成恐惧,变成害怕,这种害怕传至它整个身体,让它的身体不断颤抖着。
  那人看着那黄皮子,然后叹了一声,用手轻轻拍了拍黄皮子的头,然后将它一把抓起,缓慢着朝着后山走去,就在那人即将就要消失在我视线中的时候,他回头过看了我一眼,然后用一种沧桑而疲惫的声音对我说:
  “回去后,帮我找一个人,那人我亏欠于她”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一阵夜风吹过,抚过他的脸,带走他脸上的那快黑布,接着我看见一张让我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