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割般的夜风吹在身上,亦如吹在我心上,让我的心很凉很冷。
遮住月的云已经散去,在清冷的月光下,我看见李婶挖开的坑里,摆放着一具棺材,一具红色的棺材。
那红普通鲜血,看在眼里无比渗人。
按理来说如果这棺材是十年前埋的,那么早就应该腐烂,可是它不但没有腐烂,而且上面的颜色都似新的一样,这让我很是不解。
挖开棺材后的李婶,看着棺材身体一颤,放下手中的锄头,激动的跳进坑里,直接趴在红色棺材上哭了起来。
那哭声悲切,无助,还带着一丝解脱,让人有着心酸。
哭声持续有半柱香的时间才停止,李婶从里面出来,直接走到我面前,我看着她那被黑布遮住的脸,看不出此时她的表情,但她的那双眼睛,依旧和从前一样,怨恨而又冰冷。
“尧娃子,今天我就让你给我女娃陪葬,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她看着我许久,才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甘。
说完没等我问,又捡起一旁的锄头,在红色棺材坑的一旁继续挖着。
我不知道李婶到底要我做什么,不过当我看见她将自己女儿的棺材挖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凉了。
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石桥小溪哪里,即使我隔的根远,但我依旧能听见那边杂乱的惊叫声,估计哪里已经乱成一团,如果是这样,现在还有谁能救我,我想已经没有,所以我认命了。
锄头挖着泥土的声音,响彻在槐树地下,回荡在寂静的村中。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锄头似乎挖到什么发生一声闷响,李婶听见立马蹲下身子,用长满白毛的手将表面的那层泥土剥开。
只见一个木箱子出现在在我眼前,那箱子不大,而且看样子似乎是我们这里用来装衣服用的。
木箱一点点的被李婶打开,在月光下我看见里面依旧是一团红色,那红色和棺材的颜色不相上下,只不过那红色代表的是喜庆,代表的是婚嫁,因为那是一件喜装。
那时村子里还没和外界接壤,所以嫁人娶亲的衣服还是那种红色的大褂,此时在箱子里的就是那种红色的褂袍,我刚看见那袍子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是什么意思,既然要我给她女儿陪葬,为什么要拿这种东西出来,不过我这问题还没等我想明白,李婶就给了我答案,她看着一脸惊讶的我,冷笑一声说:
“如果不是怕你死鬼爷爷报复,我都不想让你做我女婿,把我女儿嫁给你”
俗话说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娶亲这事是人生一大喜事,但我却不同,我的亲则是一种恐惧,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惧。
我居然要和一个死人成亲,而且还是个死了十年的女婴。
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以后得媳妇长什么样,会以什么方式相遇然后结婚,但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不过此时我能反抗吗,我不能打反抗,而且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我能做的只是看着,看着如牵线傀儡般的自己,任由李婶把红色的喜褂套在我身上。
“别哭丧着脸,把我女儿嫁给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李婶给我换上喜褂后,她冷冷的看着我,眼中依旧怨恨但厌恶已经没有,接着她似乎又想到什么,连忙看着四周,不过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这才让她放下心来,慢慢的走到小坑处,走到红色棺材前。
棺材是红色棺材,很小估计就一米多长,棺盖的上面有些两排铆钉,不过也被染红,看着那两排铆钉的我,心里还有些希翼,那就是她弄不开那些铆钉,或者要弄足够长的时间。
不过当我看见她直接用铁青切长满白毛的手,生生的拔出一阵铆钉后,我心中最后的期盼也破灭。
铆钉被拔出来时,发出一种沉闷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死神的警钟,敲在我心上,我知道当所有的铆钉被拔出来的时候,估计我就离死不远,所以每当拔出一个铆钉,我整个人多的精气神就少一分。
当所有的铆钉被拔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所有的精气神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自己犹如死人一般,想来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道理。
李婶将所有的铆钉拔出来后,没有马上开棺,而是停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一点点的推着棺盖,那样子似乎生怕弄坏这棺材或者是里面的女儿。
棺材的盖子一点点打开,我呆呆的看着,当棺盖被彻底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一切惊的我说不出话来。
原以为李婶的女儿现在可能风华的连渣都没有,原以为打开后我可能看到的的或许是一堆白骨,但当棺材被彻底打开,里面的真正出现在我眼前时,那种震撼,那种不解相信没人能体会。
首映入我眼前的是一抹红色,那红色是如我身上穿的喜褂一样,不过里面是女式的。
红色喜褂的主人,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脸上面带微笑,双眼紧闭,小脸呈现不正常的红,而且在她的眼皮下有着一颗痣,此时的她正穿着一身喜袍,宛如只是睡着了一般。
这是李婶女儿?李是李婶她女儿?不是说她女儿已经在十年前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是这样?
看着棺材里的小女孩我很是不解,但这不解被李婶那怨恨的眼神惊醒,她将她女儿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后,来到我面前,她先是慈爱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然后猛的抬头看着我,语气怨恨的说:
“如果不是你,我女娃现在可以叫我娘,如果不是你,现在她一定会很开心,如果不是你整个村子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全都因为你”
她这话说的越来越重,眼中的怨恨也越来越多,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说,脸上的黑布彻底落下,露出她一张可怕的脸。
那张脸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晓得很丑很丑,脸上全是密密麻麻额的疤痕,上面还有些许蛆在涌动,在配上她那怨恨的表情,看的我猛的一跳。
“不过现在也没事了,你就快给我女娃陪葬了”
不过她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的怨毒变得柔和,继续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她这自言自语就像是死神的通知,在通知这我即将面临的事情。
白色蜡烛,红色死尸,还有面前这已经诈尸的李婶,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心慌。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死人成亲,而且还是在另外一个死人一手操办下,这一切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所谓的成亲很简单也很快,就是点两根红色蜡烛,然后进行一些常规的仪式,这一切都是李婶在操办着,简单而又草率,在这期间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处于什么状态,但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自己的生死,就如同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梦一般,但它又真实存在。
在仪式的最后,李婶说了句,让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即日起,李氏嫁入尧氏,双方如有违背,当天诛地灭”
她这话说完,然后冷冷的的看着我问: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我看着她那恐怖的的脸,许久才说:
“能不能不要在继续害人”
我这话换来的只是她的一声冷哼,然后嘲讽的说了句:
“自己死到临头还有闲心管别人”
说完后她将自己的女儿重新放在棺材中,连同一起的还有我,当棺材彻底盖上的时候,我透过缝隙,看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那月亮很美很圆,以至于我忍不住流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