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很黑,一眼看去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夜里,树木在狂风摇曳,发出哗哗怪响,夜空不时化过一道闪电,白色的的电光划破夜的黑。
  我站在门前,看着她们母子,脑中不由浮现那晚槐树下的事情,身体因害怕而颤抖,恐惧从内心深处迸发而出。
  李婶依旧是用那双怨恨的眼睛看着我,不时咧嘴恐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冷笑在外面不时划过的闪电和雷声里,显得尤为吓人。
  看着她们将门打开,我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但生生被一旁的刘先生拉住,他看着外面的李家母女,脸也变得很不好看,握紧圆盘的手直冒冷汗的说:
  “你们来干嘛”
  她这话说完,李婶裂开那满是伤疤的嘴冷笑一声,然后指着一旁穿着喜袍的女儿说:
  “今天我女娃婆婆过世,我带她来祭拜祭拜”
  她这话说完又盯着我看问:
  “是不是啊”
  我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知怎么办,刘先生说她已经成了气候,我不知道这成气候具体有多厉害,刘先生能不能治服她。
  所以我看了眼一旁的刘先生,不知怎么选择,刘先生见我看他,他沉吟半响,然后绕有深意的看我一眼说:
  “既然前来祭拜,我们哪里有不欢迎的地方,尧娃子接客”
  说着我腿跟一软,被刘先生踢跪在地下,我抬头看了眼刘先生,没有在说什么。
  我是被李婶她女儿扶起来的,她看着我脸色如常,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只不过她眉眼的那颗小小的黑痣,在不时闪过的闪电下,显得尤为显眼。
  她们进来后,李婶很是规矩的对着我母亲的老人照鞠了躬,她女儿则是跪在母亲棺材前,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着她们,心里很是别扭。
  轰隆!
  此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似乎在宣泄着什么,似乎是不允许什么出现。
  这炸雷将我吓一跳,看着眼前这诡异母女两鬼上香,我倒吸口冷气。
  在她们上香期间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看着她们,刘先生同样如此,不过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手中的罗盘也被他握的嘎嘎作响。
  上香完毕,李婶冷冷的转过头来,看着一旁战战兢兢的我,然后咧嘴笑着说:
  “尧娃子,上次是你命大,不过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这声音很冷,不带任何感情,说的我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在她说完怨恨的看我一样,然后就带着她女儿慢慢的走了出去。
  在上香期间她女娃一言不发,而且看都不看我一样,那样子就像看不见我一样,这然后心里很不舒服。
  我对之于她,很是复杂,复杂的我不知说什么好。
  在她们母子走后,刘先生将门关上,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沉吟很久才开口说:
  “尧娃子,这是怎么回事,李婶婶子身边的的女娃是谁”
  听他这么问,我苦涩的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说了句:
  “刘先生,如果说我也不怎么清楚你信吗”
  刘先生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嘴角的苦涩,最后点了点头说:
  “我信,不过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他这样说,我嘴角的苦涩更加,然后我将那晚的事情和他说了,包括埋藏在自己心中的疑问。
  刘先生听我说完后,脸色更加难看,他踱步在灵堂里走来走去,我在一旁看着她,不敢说话去打扰他。
  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他一拍大腿大叫一声,似乎想到什么,见他这样我连忙问:
  “刘先生,你怎么了”
  刘先生看着我,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从他那袋子里掏出旱烟点燃抽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个眼圈说:
  “哎!估计这一切都是李家婶子算计好的,俗话说槐树养阴,她从小将那女娃放在槐树地下,然后用很容易产生怨气的红色棺材入葬,为的就是想让槐树的阴气滋养那女娃,以至于让那女娃变成一个不死不活的阴死人”
  我听刘先生说着,感觉他说的有些天方夜谭,有些不真实,想着这就是答案,难不成槐树还能将死人养大,就算能养大,那她就不用呼吸不用吃饭吗?还有说的阴死人是什么情况?
  我将心中的的疑惑说出,刘先生看着我,继续抽了口旱烟,烟雾混合和一旁的贡香缓缓上升,让整个灵堂笼罩着一层烟雾,使得我看着刘先生的脸,有些模糊有些不真实。
  他过了很久,似乎在组织语言,直至将整根旱烟抽完才时才开口说:
  “阴死人,就是一种鉴于活人和死人只见的人,它们不需要吃喝。
  但一到每年的七月十五鬼节的时候,就会承受来自鬼门的阴风的洗礼,这种洗礼每个游离在人间的鬼魂必须经历。
  一般的鬼魂如果熬不住,顶多是回归冥府,重入轮回,但想这种阴死人,如果抗不住,那必定在这阴风下必定魂飞魄散。
  如果这都是李家婶子安排的话,那么她也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人,现在想来估计她的死,恐怕都是自己造成的”
  刘先生缓缓说着,语气有些惆怅,这事听在我耳中,让我惊的嘴巴都合不拢,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且还和我成亲了。
  但李婶为什么让我跟她成亲,而且她走之前的话语,让我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刘先生将知道的事情说完后,又问了些那天的细节,我一一说完,当他听完后沉默的不说话,所以我只得在他一旁。
  当她们走后,外面就下了大雨,雨哗哗的落在头顶的瓦片上,然后顺着屋檐滴滴打的的落下。
  我们在灵堂里继续守着,不过到了三四点的时候,我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我在睡梦中,似乎隐约看见有人,推开门进来,我看着那进来的人,心里一个激灵想要醒来,但就是睁不开眼。
  因为进来的人是躺在床上的父亲,或者说是已经进了后山的父亲,他进来后站在母亲的棺材许久,嘴一直在和母亲说着什么,他说了很久,说着说着就趴在母亲的棺材前,似乎哭了起来。
  我看着趴在母亲棺材前的父亲,也不由的难过起来,想要上前安慰,但我睁不开眼。
  父亲在棺材前趴了很久,在他出去的时候,看了一旁的我一眼,然后转头向着门外走去,不过刚走到门外,刚好碰到一个人,那人正是爷爷。
  他们两父子相遇在门口,都没有说话,就连招呼都没有打,似乎他两是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看到他们这样,我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在父亲走后,爷爷来到母亲的棺材前,看着母亲的棺材,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摇头走了……
  第二天我是被外面的炮仗声惊醒,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想起昨晚的事情,上前一看,发现并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走到外面,发现马大苗正在放着炮仗,他见我出来,咧着嘴对我笑着,看他这样子,我心中感慨良多,现在的他还是那个,遇事一根经,天不怕地不怕的马大苗吗?
  灵堂的事忙活一直忙活到中午,村子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全都赶来,看着他们,我一一跪拜接迎,不管他们是不是自愿来帮忙,但此时来了,我心中就满是感谢。
  我一直在外面跪拜接客,等到中午开饭的时候,我刚坐下还没下口,就听见外面有炮仗声响起。
  我听声音赶忙走出去,只见在来我家的路上,走来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为首带路的正是许久没见的张屠夫。
  他走在最前面,整个人都大变,只见以前那个满脸络腮胡子,右耳有些疤痕的丑大汉已经不见。
  有的只是一个衣装整齐的中年大汉,他原先的络腮胡子已经不见,乱糟糟的头发也变得整齐,整个人气质大变,唯一不变的的是他身后背着的那把杀猪刀。
  在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全都是新面孔,那些人给我的感觉,很像苏寻,这种像不是样貌,而且他们身上的那股气息,那股外面人多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