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的火断断续续的烧着,我和刘先生站在棺材前,盯着燃烧的火焰,静静地听着夜里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当烧着的纸钱熄灭,只留下一地纸灰,正打算起身的我,在起身的一瞬间,有一声音传在我耳中:
“死娘们,老子最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满含恨意,说的是咬牙切齿,听的的心里一寒,赶忙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声音是从棺材的后方传出,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哪里,却什么人也没看见,这让我有些纳闷,站在棺材前的刘先生看我神叨叨的走到棺材后东张西望便问我:
“尧娃子,你在找什么?”
我啊了一声,挠了挠头,有些不肯定的说:“我刚刚好像听见这里有人说话,不过这里却没有人”
原本老神在在的刘先生听我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急忙走到我身边,先是看了看棺材四周,发现没后,然后站在我对面双眼直视着我说你确定。
我先是点了点头,在摇摇头,自己也拿不准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那他说了什么?”刘先生看着摇头又点头的我,不清楚我到底要表达的是啥。
“说的啥,我也没听清楚,好像是不会放过你之类的!”我将自己听的大概意思说了下,刘先生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不要太过紧张。
说完我们走向前面去,不过刚走到棺材中间,那诡异且怨毒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个婊子养的,亏的老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害老子!”
我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一跳,不过这次有了准备,转头立马冲向声音的来源,这声音依旧是在棺材后面。
我快速的冲了过去,发现声音居然是从棺材里穿出来的,这一发现让我整个心不住一沉,脸霎时变得惨白惨白,为了再次却认自己没听错,用唯一一只没聋的耳朵,贴在棺材上听去。
棺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却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耳贴着棺材,因为我不相信自己连续两次听错。
一秒,两秒,三秒,棺材里始终没有声音传出来,我得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刘先生已经走到我一旁,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足足过了一分钟,那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你看在咱两这么多年的份上,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声音从之前的怨恨变成祈求,而且我也发现声音似乎是我右耳听见的。
右耳已经在那天被李婶给打聋,过了这么多天,我也习惯它聋的事实,所以每次和别人谈话时,我总是侧着头用左耳听,不过此时那声音居然是从右耳听来的,这让我心里一个激动,难不成我右耳没聋。
于是我赶忙换了个身位,用聋了的右耳去听,果然棺材里传来话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人自言自语。
“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个死婊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你、你会遭报应的”
…………
这声音在我心中泛起无数波浪,整个人也激动的小脸通红,转身激动的对刘先生说:
“刘先生,你听见了没,你听见了没,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刘先生看我这么激动,以为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赶忙上前去听。
此时两人都处于兴奋中,全然将棺材里装的是一具尸体,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的事实。
刘先生趴在棺材前,听了有几分钟,然后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没有声音啊!”
听他这么说,我赶忙趴在棺材前,又用右耳去听,棺材里有声音传出,虽然断断续续但依旧能听见,那刘先生为什么说没有听见。
我将这疑惑和刘先生说着,他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问我:“你的意思是,右耳在那天被李家婶子打聋了,不过现在又能听见声音?”
我肯定的点点头,接着刘先生将我左耳捂住,然后对着我得右耳说话,不过我却一点都没听见,于是我问他:
“刘先生你不会在骗我吧,怎么都不说话”
不过刘先生却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慌。
他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他刚刚还说了话,不过我有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说了话我肯定能听清楚,是的,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在骗我。
刘先生看我这样,拍了拍我肩膀,深吸口气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尧娃子,接下来我说的可能你不信,但你一定要听清楚!”
我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话弄的有些不习惯,一般他露出这神情的时候,都是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刘先生可不管这么多,直接对我说了句:
“刚刚我说了话,不过你却没听见,所以你的右耳是聋的,不过……”
说到这里,刘先生表情有些复杂,我听他这么说,有点不相信,如果自己的耳朵是聋的,那棺材里的声音,我是怎么听见的?
“不过也可以说没有聋”
接着他对我说了一通我不懂,却很直白的话。
在民间传说里,一直有两种人容易见鬼,其一相信大家都知道,是有阴阳眼的人,传说这阴阳眼能看穿阴阳,看见一些正常人看不见得东西。
另外一种则是有阴阳耳的人,民间传说中,神兽谛听乃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尤其善于听人的心。
阴阳耳虽然没有那么厉害,但也有神奇之处,它能够听见神鬼之语。
这两种异像,可以是先天具有的,也可以是因机缘巧合而“开”的。
虽然它们并未得科学证实,但在许多宗教中,都有能够用耳朵或眼睛,听见看见神鬼的存在,这些存在通常都具有神性。
我这聋了的右耳,则因种种巧合成了传说中的阴阳耳,而我刚刚听见的则是鬼在说话。
听刘先生说完的我被惊的一愣一愣,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随即背后又是一阵冷汗,如果刘先生说的是正确的,那么我刚刚听见的不是鬼在说话,那么李大奎回来了?
我连忙将这问题告诉刘先生,刘先生听完人一惊,忙对我说:
“快!快把棺材打开”
尸体由于是刚入殓,所以棺材还没封死,我和刘先生两人用力气推着棺盖,但这沉重的棺盖,哪里是我和刘先生能推动的,只见我们脸憋的通红也没见挪动分毫,急得我跳脚。
好在此时上茅房马大苗回来,他见我们这样,扯着他大打嗓子结巴的说:“你们在……在……在干嘛!”
此时哪里还来得及和他解释,刘先生瞪着大眼,用不可质疑的语气说:“快来帮忙,否则咱们都得死!”
原本想要来阻止我们的马大苗听刘先生这么说,吓的浑身一哆嗦,转身就像跑,不过没等他跑就被刘先生叫住:“你跑啊,你跑啊,看你跑的快还是它跑的快”
这话让刚想跑的马大苗停住,转头哭丧着一张脸,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我…就当我…没…没看见…行…行不”
但被刘先生瞪了一眼,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帮忙推棺盖,。
哗,哗,哗
棺材推动发出的沉闷声响起在夜空,有了马大苗这粗壮大汉,棺盖一下就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脸,只见在惨白月光下,躺在棺材中本来圆睁的双眼闭上,因窒息而死的紫青扭曲的面孔,变得正常,其嘴角还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而本来平躺的下半身,居然成扭曲状,一双铁青的手死死抓顶着棺盖,似乎是想将其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