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起棺之后,棺材不能落地,如果真的有特殊情况必须也得用土砖或木凳垫着,如果真的落地,那么死者将会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我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十八层地狱,但李大奎的棺材已然落地,而且其棺材和棺枢分离,李大奎的尸体从里面滚了出来。
  死不瞑目的眼,扭曲成麻花装的身体,身上伸着的手,骇人的指甲,最可怕的是他的头已经和身后分离,滚落到一旁。
  这么办,这么办,接下来怎么办,看着石桥上,我心里就像一百只猫在挠,急的我气血上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刘先生也是第一次见这情况,一时间也懵了神,傻傻的站在那里,不过他毕竟见过太多诡异的事情,马上反应过来对着跪在地上唉声求饶的八仙大吼:
  “你们还楞着干嘛,格老子快点将尸体收好”
  他这一嗓子,让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找到主心骨,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扶的扶棺材,抬的抬尸体。
  刘先生则去捡李大奎的头颅,我也是被刘先生这声吼给稳住,想着还是没出什么事,不过还没等我送了这口气,只听刘先生又是一声大吼:“畜生,放开头颅”
  我听这话转头看去,只见此时在李大奎头颅前,突然冲出一只大黑猫,它先是对着李大奎的头颅嗅了嗅,然后一口咬住李大奎的头发。
  冷眼的看了刘先生一眼,接着喵的一声就跑,刘先生也紧追其后,一人一猫朝着对门山跑去。
  当看见大黑猫时,我心里就一阵冰凉,当它咬住李大奎的头颅中,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是他,又是他!我咬牙切齿的说着,嘴唇已经用力已经被咬破,冰冷的血流去口中,常出一股咸味。
  我没有跟随刘先生去追黑猫,因为我知道就算自己去追,也已经追不上。
  从溪水中站起,重新走上石桥,冷冷的看着抬棺材的八仙。
  “尧…尧…尧娃子,这…这可…怪…怪不了…我,我们刚…刚…刚刚抬着棺…棺…棺材,怎知它…它突然重…重…许多,不…不…不信…你问他们”
  马大苗结巴不清的解释着,一脸惨白的看着棺材,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其他七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附声应和着,全都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这表情看着我眼里,是那么的讽刺,虽然我知道这事可能是算计我家那人弄的,但此时村民这表现实在太让人心寒,可以说是让人发指。
  不过我能怎么办,我还是个孩子,是个十岁大的孩子,面对这事情我能选择什么。
  “尧…尧…尧娃子,还…还…入不…入葬不!在…不入葬,我…我…我可回家了”接着马大苗又说出一句让我吐血的话。
  入葬,怎么入葬,死无全尸,这和火化在农村的意义差不多,而且现在棺材已经落地。
  我苦笑两声,看着想要逃离的他们说:“要不等刘先生回来吧!”
  “这可不行,尧娃子我跟你说,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今天遇见这事,我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还要陪这死人一起等着,哼!你等我可不等”
  陈寡妇那特殊的嗓音突然想起,只见他已经跑到石桥的另一边,双手叉腰一脸嫌弃的看着棺材。
  “是啊!是啊!今天真是晦气,居然碰见了这事,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说这李家夫妇也真是的,死了也不安分,这是要闹那样咯”
  陈寡妇带头说着,那些大婶大妈们,再也闲不下来,张口议论着,全都一副准备离开这里的态度。
  面对他们这种态度,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就在此时刘先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入葬,照常入葬”
  只见刘先生一身鲜血的从对门山里走出,不过却没有找到刘大奎的头颅。
  原本闹腾的村民,见刘先生回来,全都老实下来。
  不过听刘先生这样说,我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在李大奎都身首不全怎么入葬,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因为刘先生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加之他现在那样子,我真不知在里面他经历了什么。
  棺材重新盖好,继续抬着往坟地走去,浑身是血的刘先生走在最前面开路,我依旧坐在棺材上,只不过此时坐在棺材上的我脸色惨白惨白,因为我隐隐约约间,右耳似乎听见李大奎凄厉的呼喊声:
  “还我头颅,还我头颅”
  我没我在将这事告诉刘先生,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
  入葬,祭词,填土,一些列工作做完后,村民们纷纷走回家入,一刻也不停留。
  我和刘先生站在李大奎的坟头,看着他满身的鲜血,有些不明白的问:
  “刘先生,你刚刚不是去追黑猫,为什么一身鲜血的回来!”
  刘先生回头看着我,神情苦涩的对我说:
  “我看见他了,还和他较量一场”
  听他这么一说,我身体猛然一阵,看着满身鲜血的刘先生问:“你们谁赢了”
  刘先生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对我说:“不是谁赢了,而是我输了,输的彻底,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我估计就回不来了”
  啊!我大叫一声,在我得印象中,刘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此时居然这么说,那人是有多么厉害。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让李大奎死无全尸?”我看了看新堆的坟头,有些不忍的问。
  “尧娃子,我们这就出去,这里的水太深了!”刘先生没有接我得话,而且对我说让我跟他出去。
  我真的能出去吗?我不知道,但此时他对我说的让我有些心动,说实话我已经受够了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受够了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死的日子。
  母亲和父亲,爷爷曾说过是安全的,那么现在我和刘先生离开,又有什么关系。
  我将其中厉害想明白,点头答应着。
  我们这地处湘西,除了山还是山,出村的路只有一条,就是顺着小溪一直往下走,我本想回去告诉母亲,但想了想还是不要回去得好。
  刘先生由于受了伤,我只好一路搀扶着他,所以走的并不快。
  走在路上我和刘先生说着,问起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刘先生忍着浑身的剧痛,皱着眉对我说:“也就和普通人一样,不过我并不是败在他的手里,而且那只猫”
  猫?刘先生居然不如一直猫,这让我很是震惊,想着一只黑猫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先生见我这样,自嘲的笑了笑说:“我还真不如一只猫,不过说准确点,那并不是一只猫?”
  “不是猫那是什么”我惊讶的说着。
  “那是恶鬼,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刘先生转头看着我,一脸惊恐的说着。
  我被他这表情感染,我不由的害怕起来问:
  “刘先生你别吓我,你知道我胆子小”
  刘先生苦笑的说着:
  “我必要吓你吗?其实那黑猫不是普通的猫,而是鬼猫,你知道什么叫鬼猫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猫鬼就是古代修炼邪术的人,用巫蛊之道畜养猫,让其鬼物附在猫的身上,这样可以用来害人,
  这猫鬼因为是用巫蛊之术饲养而成。
  还有种说法叫猫蛊,因为它属于巫蛊中动物蛊之其中一种,有着诅咒人死亡的能力,而那只屡次出现的黑猫就是猫鬼,我身上的伤也多数是它弄出来的。
  不过这关于猫鬼的饲养方法早已经失传,他又是怎么养的呢”
  刘先生说完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和谁说着。
  就这样我们说说停停,大概走了快两三个小时,当就要看见出口时,我碰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村长和张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