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踏在青石板的血脚印上时,整个身体如遭雷击,浑身不住颤抖,接着两眼一花,陷入一片黑暗。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四周也寂静无声,只有一轮高挂的明月,仿佛在诉说着此时已是深夜。
  看着这突然的变故,让我心中一惊,转头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堂叔和苏寻他们的影子。
  我依旧是站在马大苗的家门前,依旧是站在那快青石板上,不过我却看见马大苗在里面熟睡,让我惊讶的是,在他旁边还有个人,那居然是陈寡妇。
  我看着里面的两人,心里不由一跳,难不成马大苗说的是真的,难不成他真的跟陈寡妇有关系,不过此时我又是出处于什么状态,为什么能看见他们,难不成我又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我想用手掐自己一把,不过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就抬了起来,只不过我看着这手,差点吓的我掉魂都了。
  只见这突然抬起的手,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件青黑色的寿衣,然后是拇指长的指甲,并且在我露出的手背上还有一层白色的细毛。
  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手,我心里不由一阵恐慌,大脑一片空白。
  想着这谁的手,怎么会伸到我面前,不过没等我想明白,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不受控制的伸到面前,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马大苗家的窗栏,死死的看着里面。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处于什么状态,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刚刚升出的两只手,完全不是我本意,并且这两只手都被青黑色寿衣包着,有着长长的指甲,手背上长着一层白色的细毛。
  看着眼前两只恐怖得手,我想大叫,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嘴巴什么被堵住。
  这让我很是心慌,心中升出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但自己已经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恐怖的双手,和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是马大苗和陈寡妇,他们两睡在一张床上,不过我发现自己看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看着他们床头,只见在他们床头的地方,有两盏绿幽幽的灯光亮起,那光幽深渗人,在我这里看去如同黑夜里的指路灯一般,指引游子回家的方向。
  那幽光的主人,我借着外面的月色看去,居然是一只猫,一只黑色的猫,此时的它正叼着一个头颅。
  那头颅双目圆睁,一头已经成枯草色的头发,大嘴微张,脸上的肌肉已经枯萎缩成一团,只能隐约的看清一个大概,那居然是李大奎的头。
  月光如水,照在我身上,将我全身照透,不过却让我感到阵阵凉意。
  我死死的盯着那只黑猫,看着李大奎的头颅,仿佛在我眼中,那头颅代表着一切,就在我要推开门,想要找回那头颅时,黑猫咧嘴一笑,轻轻的喵的一声就跑没影。
  看见黑猫不见,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着急,想要找到那黑猫,在这种着急的心里下,我在次寻找,终于让我在歪脖子家又看见了它。
  黑猫依旧蹲在歪脖子的床头,此时的歪脖子已经熟睡,并不知道自己床头蹲着一只猫和一颗头颅,我想要大喊他的名字提醒他,却发现自己除了能看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里干着急。
  好在黑猫依旧在床前蹲着,没有任何伤害歪脖子的举动,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它又没影了。
  尽管它没有伤害歪脖子,这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这次看着它不见,心里却很是急躁,此时的我仿佛有两个思想,一个是黑猫不要伤人就好,另外一个则是渴望拿到那头颅。
  在这两种不同的矛盾思想下。我继续寻找,这次我是在张屠夫家找到的,只不过当我看到他家窗户外时,发现张屠夫家空无一人,他没有在睡觉,人不知去了哪里。
  看着三番两次逃跑的黑猫,我另一种急躁的思想已经到达顶点,心中升起一种想要冲进房间抓住那黑猫的冲动,不过就在我就要付诸行动时,里面的黑猫伸出爪子在空中写了一行字:
  “你不能进来,否则我就吃了它”
  对,它写的就是这十二字,但这短短的十二个字,彻底改变我的世界观。
  猫居然会写字,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但此时此刻我真的看见了,猫在写字。
  它的写的这十二个字,让我原本想要冲进的欲望消灭,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它,看着它嘴中叼的头颅。
  没过多久它和前两户一样,莫名的消失了,我再次追寻它的足迹,我又在另外一家人里看见又看见它。
  这样它一直走走停停,几近将村子所有人家都去了一边,而我一直都在那些人家门口站着,看着那猫那头颅。
  当黑猫走完村里最后一户人家时,它彻底消失不见了,连同不见的还有那颗头颅。
  看着头颅不见了,我心中狂躁着,我拼命的寻找着,但怎样都找不到它,直至最后我走到村中心处,无助的站在那里,对着高空的明月,仰天长吼着。
  “我只想找回自己的头颅,但你为什么不给我”
  这话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的,但真真切切的听见了。
  就在我长吼过后,突然升起一种感觉,那就是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我。
  我猛的回头一看,只见在我身后,月光之下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站在那里,它一只手正提着个头颅,冷冷的看着我。
  当看见那黑影时,我全身一惊,心里升起一种恐慌的感觉,我也终于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又一次回到昨晚的梦里,只不过这次是以李大奎的视角去看整个过程,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李大奎昨晚是否真的出去过?
  我还没来的及细想,只觉得脑海一阵晕乎,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
  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站在马大苗家的石板上,依旧是清晨,堂叔此时正一脸关系的看着我。
  “我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堂叔,想起刚刚看见的一幕,许久才开口说着。
  “你刚刚站在这上面,突然整个人就浑身一颤,一动不动,我本来是想把你推醒,不过苏妮子说你丢魂了,所以不要动你,等你自己醒来”
  我听着堂叔说着,自顾自的应了一声,因为我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梦境里,在哪里我看的许多许多,比如马大苗和陈寡妇、比如黑猫、比如张屠夫。
  “村长,你看咱们都没事,就尧娃子有事,你觉的这事是不是他干的”
  就当我要将所有里面看的事情结合到一起的时候,陈寡妇突然说话,她那让人听着牙痒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
  听着她那话语,我只感觉一种深深的厌恶,是的厌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她居然这样针对我,不过我却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所以我对她说:
  “一个女人,要守妇道,如果不守妇道,村里的规矩你是懂得”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她和马大苗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陈寡妇被我这话一说,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指着我破口大骂道:
  “你个害人精,害了自己家不够还要来诬陷我,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来,不过被堂叔拦住,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在看了陈寡妇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了句:
  “人在做天在看”
  最终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最后都没找到谁是血脚印的主人,结束后堂叔带着我回了他家,本来我是不想去,我想要去李大奎家看看,他的尸体到底有没有异样,只不过最后拗不过堂叔只得先去他家一趟。
  回到家中,堂叔进屋坐饭,我和苏寻坐在院子里,只见堂叔刚走,苏寻就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问我:
  “尧娃子,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着一脸的好奇,我苦笑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来这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怕那些东西,但此时的我不想和她说的太多,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我们也不是太过了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踏上去,只觉得浑身一颤,然后两眼发黑,接着什么不都不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才晓得自己丢魂了”
  苏寻明显是不相信我得话,气呼呼切了一声说:
  “你这是骗小孩呢,不告诉就算了,哼”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
  “真是这样,不过我问你个事”
  但我这话她没有回答我,看样子对于我不告诉她,她还是很生气,本来我还想问问她昨晚李大奎棺材有没有什么状况,不过看她这样子是没办法回答我呢。
  哎!等下还是问问堂叔,我苦笑的摇摇头。
  吃饭的时候,堂叔也问了我刚刚发生什么,不过我也是用对苏寻说的话告诉躺输,这并不是我不信任堂叔,而是我不想他卷进来,因为我太害怕他在受到什么伤害。
  堂叔听我这么说,也没说啥只是噢了一声,然后继续吃饭。
  “堂叔,你昨晚有没有睡觉”
  当快吃完饭的时候,我问堂叔。
  “噢?有事”
  我摇摇头说没事,只想问问而已,堂叔见我这样摸了摸我得头说:
  “哎!尧娃子长大了,有些事会瞒着叔了”
  我听他这样说。连忙要摇头说:
  “没有,没有。我只是怀疑,那血脚印会不会是李大奎的”
  堂叔听我说这话,马上停下手中的碗筷,对我说: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我挠这头不好意思的说:“直觉吧!你看所有人都试过,都没有,就只有李大奎没试过,不过这只是我猜测而已”
  堂叔听了我的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不可能,他说他昨晚一直在看着棺材没有睡觉,还是天亮的时候去里面眯了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