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奎的院子里剩下我们三人,三人面面相觑,虽然堂叔将所有人都请去找李大奎,但我觉得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在我的心中始终有个怀疑,那就是李大奎应该去找自己的头颅了,而头颅很可能在算计我家那人手上,那么李大奎这突然的出棺,很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堂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在这里干看着”我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紧皱眉头的堂叔说着。
  堂叔被听我这话噢了一声,然后看着对门山那边说:“我回来这么久,还没去祭拜过你爷爷,等下就去祭拜祭拜他老人家吧!”
  祭拜爷爷,这是从爷爷下葬后,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去祭拜他,以前的村民不是指骂就是躲着,但现在堂叔要祭拜,这话听在我心里很是感动。
  血终究浓于水,按照辈分来说,爷爷和堂叔的父亲是亲兄弟,爷爷在世的时候堂叔叫爷爷小叔。
  爷爷的棺材已经火化,所以那里只是个衣冠冢,虽然那天火化可能只是一具空棺材,但这事我没有和他们说。
  堂叔清理好祭品,带着我和苏寻走向对门山,走向爷爷所在的坟头。
  苏寻对我这爷爷很是好奇,一路上问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可我回答的很少,这并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在我得形象中,爷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疯子,在我记事起,似乎没有一天他是醒的,整日窝在家酗酒,所以农活啥的都是奶奶干的。
  这也导致奶奶因劳累过度,所以年纪轻轻的就早逝,为了这事父亲还特意和爷爷吵了一架,不过面对整日醉酒的爷爷,父亲又能说什么。
  走过庄田,塔过石桥,路过那山鬼林子,来到爷爷坟头前。
  爷爷的坟头是在火化后掩盖的,所在此时看来,已经塌了许多,没有刚堆砌的那么高,坟头的一旁还有一堆火焰燃烧后的黑灰,在黑灰中还能看见些没烧完的棺材木。
  此时已经是中午,太阳正当头顶,艳丽的眼光照在这爷爷塌陷的坟头上,略显凄凉。
  “爷,我来看你了”
  虽然知道爷爷可能不在这里面,但我看着眼前的黄土坟,心中还是涌出悲伤,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完全不知道爷爷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流出,顺着面颊滴落在黄土上。
  一旁的堂叔见我这样,摸着我得头,安慰我节哀。
  然后将香烛祭品摆上,黄香慢慢点燃,清香缓缓升起,堂叔蹲在爷爷坟头,将手中的纸钱揉开烧着。
  “叔!你过世时,侄子不孝,没给你送行,现在才来看你,还请你莫怪”
  堂叔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说着,我也蹲在一旁,看着坟头静静地听着。
  堂叔一边说一边烧着纸钱,说着说着一阵微风吹过,卷起烟雾,迷湿堂叔的眼睛。
  直至差不多两点的时候,我们才从爷爷坟头离开。
  风轻轻的吹在脸上,吹干眼角的泪珠,我一步步走向村子,当即将走到看不到爷爷坟头时,我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
  只不过我这一回头,差点直接将我吓死,只见在我回头的瞬间,在爷爷那坍塌的坟头后,突然伸出一张人脸,那脸在我这里看去,只觉的惨白惨白,白的如同打了一层面粉,而且在我看向他时,那脸似乎正好对着我在笑。
  呼!我长出口冷气,脚步踉跄摔倒在地,让我摔了个狗吃屎,不过就在我摔到的同时。
  我也看清了那脸的主人,居然是李大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我摔倒的时候,眼光往下一瞟,正好看见那脸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头颅。
  “尧娃子,你怎么了”堂叔见我莫名其妙的摔到,一把将我扶起问我,我没有回答,而是指着爷爷坟头哪里。
  堂叔顺着我得手指看去说:“你在看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堂叔你没有看见吗”听堂叔这么说,我有些莫名其妙,那脸依旧在哪里,他为啥说没有看见。
  “看见啥”堂叔被我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断地瞅着爷爷坟头。
  “他看不见的!”一旁的苏寻突然说着,她从一旁走过来,瞪着大眼看着我手指的方向,越看她的秀眉越是紧皱。
  “看不见什么,你们又看见了什么”堂叔彻底被我们两个弄的有些慌,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严肃了很多。
  我刚想回答,但自己的手被苏寻一把拉住,身体一个趔趄快步走向爷爷坟头。
  被拉的我不停地走着,眼睛却眨都不敢眨,因为生怕自己一眨眼,下一秒李大奎诡异的脸就消失不见。
  随着我和苏寻的走近,李大奎的样子越大清晰,不过表情依旧是和我看的一样,脸色惨白惨白,嘴角咧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同时在他的眼眉中间,似乎还有着一道黑色的疤痕。
  越是走进,我心中越是害怕,被苏寻拉住的手,不住的冒着冷汗,苏寻也感觉到我得紧张,但没有多说,因为她的手也同样不停地冒冷汗。
  砰!砰!砰!心不住的狂跳,当我和苏寻到达爷爷坟头时,看着那脸,我们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两人大眼瞪小眼。
  因为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不是什么鬼怪,不是李大奎的头颅,而是一只风筝,一只人脸风筝,而我在远处看见的疤痕,居然是风筝穿线的地方。
  堂叔也跟着我们过来,当看见居然是一只风筝后,也傻眼了。
  “这就是你们看的到,我看不到的东西,这不就是一张风筝吗”堂叔哭笑不得的说着,一步走到爷爷的坟头,将风筝取了下来,就在他取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生一声惊咦:
  “这上面有字”
  有字,听到这话我忙跑过去,看着风筝上面写的字——小心身边的人。
  上面的字迹很是潦草,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但看的我有些莫名其妙,小心身边的人,我身边有那些人?堂叔、苏寻、刘先生,如果在往后面就是歪脖子、陈寡妇、马大苗,可后面的三个不是丢魂的丢魂,疯的疯,所以这要我小心的则是前面三个人吗!
  堂叔需要怀疑吗,肯定不要,如果说他要害我,那早就害了,刘先生了,明显也不可能,苏寻看上去也不像,那么他要我小心的是谁呢,这又是谁写的呢?
  “堂叔,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堂叔,有些不明白的问他,因为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看字迹,看不出是谁写的,不过村里能写字的只有那么多,等回去后让他们一个个,试试笔迹就行”村长看着手中的人面风筝说着,我听后也觉得有道理。
  我们再次向着村里走去,在路上我发现苏寻一直皱着秀眉,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我于是问:“妮子,你在想啥”
  苏寻听我这么说,抬眼看着我,说了句让我万万没想到的话:“刚刚我们看见的不是风筝,而真的是它”
  她这话刚说完,我全身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忙摇头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看到的确实不风筝,这风筝应该是后面放上去的”苏寻看着语气肯定的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中满是坚定。
  我没有在和她去争论这个问题,因为越是争论我心中就越是害怕,所以大脑选择性的回避着。
  回到村子,堂叔本想去叫人来认认这到底是谁写的,不过还没叫人,外面就来了一群大妈大婶,她们无一不是哭丧着脸,皱着内,只差将出事了三个字挂在脸上。
  “村长,出事咯,出大事咯”
  走在最前面的是邓二狗媳妇,她看着堂叔然后哭嚎着说。
  当我看见她们时,就觉得大事不好,现在又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不由咯噔一跳,心想难不成又死人了?
  一旁的堂叔见她们这模样,也知道出事了,所以脸色也不好看,就问她们:
  “出啥事了,慢慢说”
  但她没有说话有说话,而是让我们跟着她们去一个地方,跟着她们走着。
  刚走几步,我就发现,她们带我们去的地方正是李大奎的坟头,不!应该说是李婶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