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出奇,我一个人瘫软的坐在杂草丛中,一旁亮着盏绿幽幽的灯光,不远处那如催命般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被张屠夫给抛弃了,或者说是用来作为他逃离的诱饵。
想着刚刚还和我一起谈天说地的人,却没想转身他就将我抛弃,呵呵真是讽刺。
我坐在杂草上,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等待着那东西的到来。
此时的我不时不想跑,而是实在跑不动,被张屠夫刚刚放下时,我还想继续跑着,但没跑几步就摔到在地上。
见这样我索性就坐在地上等着那东西的到来,而且就算自己能跑,但又怎么能跑的过它们。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躁,而且声音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传来,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但从张屠夫那脸色,就能想象的到肯定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突然在我身旁不远处的草丛传出东西滑动草丛的声音,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转头一看。
这一看我刚好和那东西面对面对视着,在绿幽幽如鬼火般的照射下,我看清那东西是样子,不过心却猛的一沉,内心最深处潜藏的恐惧如喷泉似得涌出。
我想不到,打死我也想不到,追着我们的居然是它。
黝黑的牛皮,头顶着一对牛角,脸惨白如纸上面还有许多血迹,双眼无神的翻着,嘴巴张的老大,鼻子上穿着一根血红的牛绳,那绳子正拖在地面上发出哗哗的怪响声。
这一切在如鬼火般的光照下,是如此恐怖如斯。
是的,是它,居然是牛房那群二十年前放牛的娃子,那个在我门中出现的恐惧,但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我细想,四周的草丛中又陆续出现好几个,它们无一不是将一张恐怖的脸探了出来,然后将身子隐藏在草丛中,不过它们没有动,只是嘴角接着一抹的冷笑,死死的看着我没用过来。
看着他们没有过来,我心中并没有半点轻松,反而更加急切,因为我知道它们是在等,在等当时梦里那个带头娃。
时间一分分过去,那些原本等待的放牛娃开始焦躁起来,原本挂着的那抹冷笑消失不见,变成赤裸裸的残忍。
就在他们等的不耐烦时,我只听左侧刷的一声,突然跳出个黑影,直接朝我扑了过来,这黑影出现的太快,快的让我猝不及防,以至于被它这突然袭击,让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疼,被扑到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因为我能感觉到,扑到我东西的爪子已经渗进我肉里,鲜血顺着干燥的皮肤流下。
在那盏绿幽幽的荧光照耀下,我看见了当时梦里带头的那个‘人’
只见它将我扑到在地上,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看着我,鼻间的绳子落在我身上,嘴角裂开一丝诡异的笑容,小嘴微张啊啊说着。
我看着他微张的嘴,竟听一句话——我找到你了,偿命吧!
“嘶”我被自己听的这话吓了倒吸口冷气,接着想起那晚在梦中的事情,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心底涌现出来。
可我还没来的及叫,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只见那东西,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这次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当日在梦中所受的疼,这痛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我啊!的捂着肚子痛叫一声,可这声音只能让它更加兴奋,以至于打在我身上的拳头越来越用力,它这突然的发难,让原本一直等待的其余人也全都,涌了上来,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它们无一不是当时我在梦里看见的,只不过这次我是在现实的生活里。
痛!剧烈的疼痛。
那些东西,依旧如同在梦中一般,对我进行非人的虐待,可我没有能力反抗,所以只得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团,将重要的部位保护好着。
但这明显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就算我保护的在好,也会被他们这样活活打死。
砰!砰!砰!拳头打在我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响起,这声音在寂静的夜空,尤为响亮。
我不知道此时谁还能救我,但依照现在这情况估计没有人会救我。
时间一点点流逝,但对我来说,这每分每秒都是种煎熬,比死还难受的煎熬。
死!此时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奢望,我被他们打的实在受不了,尝试咬舌自尽,但这东西仿佛能猜到我在想什么,还没等我咬,就撕开我得衣服,一把塞进我嘴角,然后狠狠朝着我得头一拳砸下来。
这一圈差点将我砸晕过去,但我还没晕。就被针扎的感觉激醒。继续承受这折磨。
非人的疼痛让我绝望,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那根一直挂在我脖子处的麻绳突然被一个放牛娃抓起,它死死的拉着那线,似乎想要用这线,将我的脖子勒成两截。
麻绳被人拉起,连带着里面挂着的葫芦也被拉了出来。
我看着那精致的木质葫芦,心里突然一喜,想起当时爷爷和我说的话。
“尧娃子,我留给你一个东西,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爷爷留给我得东西,能在关键时刻救我,此时我看着那木质葫芦,宛如看见了生命的希望。
但此时那放牛娃已经快将我勒的喘不过气来,不过葫芦也在我眼前,只要打开葫芦,相信自己就能活下来。
我忍住全身酸痛,忍住脖子处让人窒息的勒劲,颤抖的伸手去将葫芦拿到自己手中。
葫芦依旧是那么光滑圆润,摸在手中,犹如摸着自己的小命。
葫芦的上端有个小小的盖子,只要我将盖子打开自己就能获救,但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呢?
此时来不及我多想,我一把将葫芦该你扯开,扯开后从葫芦里升起一阵白烟,在那白烟过后,有个漂浮在空中的人出现在我眼前,看着那人我得眼泪不住从眼眶流出,心里的委屈顿时就犹如找到宣泄口,一股脑的涌出。
白烟袅袅升起,从葫芦口飘至空中,形成一个人影,或者是一个魂。
我看着那魂,心中一切的委屈全都涌现,眼泪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我想要大声哭泣,大声的向他诉说,可被勒的脖子让我说不出话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他出来后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在低头看向下面,刚好与我对视。
我看见在他的目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高兴,最后转变成愤怒,无比的愤怒,他指着下面的放牛娃鬼魂,大喊一声:“滚”
他这声音洪亮且带着不可抗拒,那些鬼魂听后,全都抬头望着他,然后身体一颤接着像是看见了恐怖一样,全都跪拜了下来。
可那人并不在理会,只是在喊一声:“滚”
这次的话语中充满中怒,那是一种在不滚就要爆发的怒,放牛娃的鬼魂见此,一溜烟爬起来,火急火燎的跑了个没影。
这个男人从一出现,只说了两个字,准确的说是一个字,只不过重复两声,便让那些置我于死地的放牛娃吓跑。
此时的他在我眼中,如同神,应该说本就是我心中无所不能得神,遮风避雨的伞,沉重稳厚的山。
我们四目相对,最终我忍不住叫了出来:“父亲”
是的,出现的人或者说魂正是我父亲,那个从一开始就丢了魂的父亲。
原本以为父亲的魂,会和马大苗陈寡妇他们一样,全都去了后山,因为什么禁忌所以才没能回来,却没有他一直在我身边,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父亲嗯了一声,从半空飘下来,想用手擦干我眼角的泪水,可是此时的他只是魂体,手只能在我脸上穿过。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人久久没有会说,最后还是我先打破这气氛问他:“父亲,你为什么会在葫芦里”
父亲听我这么说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许久才开口:
“这一切都的从你爷爷说起,从缝你爷爷的眼睛说起,从那个你未见面的奶奶说起”
他这话说的很轻,却让我一惊,因为在他说的时候,我脑海中不由浮现,父亲拿着绣花针,一针一阵将爷爷的眼睛缝上,鲜血流满整张脸的那恐怖场面。
尽管心中发怵,可是我知道,随着父亲的谈吐,困惑我许久的谜团即将揭晓,那最初的原因也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