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抓到杨文斯,为孩子报仇雪恨的想法一直持续到家里,看到余墨一,我的情绪越发的激愤,声音颤抖地对他说了全部的过程。
最后,我咬牙切齿地说:“等我拿到杨文斯的证据,一定要让这个蛇蝎女人付出代价,也一定要亲手把她送到派出所。”
我想,余墨一铁定和我一样,恨不得当下就把杨文斯送去,我甚至想,如果余墨一表示出丁点儿现在就去的念头,我也会头脑发懵地采取行动的。
之所以之前冷静,现在失控到不能自己,是因为在看到余墨一时,我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有了依靠,力量也仿佛瞬间变得无穷大。
这一刻,我丝毫不怀疑余墨一的态度,因为我们是孩子的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能深切地体会到其中的痛到底有多深。
果然,余墨一听后,眉头一直紧蹙着,眼底深处也涌起一股难掩的悲伤,但一分多钟过去,他除了这些,竟然连一句愤恨的话都没有说。
我多少有些诧异,又想余墨一或许是知道真相后太过震惊,以至于脑子短路了,毕竟他是那么在乎这个孩子,还因此想到了自己悲惨的童年。
我一阵心疼,也开始自责自己应该加以铺垫,可就在这时,余墨一抚把脸,张口说话了,却让我很是惊讶。
“单从卖水女人的一番言辞,我们还不能判定这件事情就是杨文斯干的,之前之所以会走弯路,就是因为这些‘想当然’的思想造成的,所以,我们这次再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余墨一看我眼,继续说。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为了你当时的身体考虑,我对你隐瞒了部分事实,派出所接到报案后是去了海天酒店,也查看了录像,但最后给出的结论是,卖水女人的确可疑,但流产这件事情并不能就认定是喝了她卖给你的那瓶矿泉水造成的,凡事儿都要讲究证据,他们不能只听我们的一面之词,一切都要等调查清楚再做定论。”
真心而论,余墨一的这些话不是毫无道理,但我感觉它们不应该从余墨一的口中说出,我忍不住诧异地问:“你难道不希望抓到凶手吗?”
余墨一认真地说:“这不是希不希望的事情,是凡事儿都要冷静对待的问题,如果我们自己先乱了分寸,那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我们应该耐心等待派出所的调查,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余墨一又说:“顾烟,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一味地沉浸在痛苦中,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我们应该学会遗忘,这样才能生活的轻松些,你说,对吗?”
余墨一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温度自指尖传来,仿佛带有一股力量,我不禁怀疑自己,难道真是我不够冷静,太过急躁了?
这天晚上,我始终思考着该不该去找杨文斯的问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
出现在酒店的那个女人明确对我说,是杨文斯要她去卖水的,我那天就只喝了那个女人的矿泉水,我的孩子也确实是因为那瓶矿泉水没有的,这些警方要取证,但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又反复验证了我认为周全的方法,然后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我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又从手机内翻找出杨文斯给我发短信的号码,随后拨了过去。
我开门见山地自报家门,声音不冷不热,态度也不卑不亢的:“我是顾烟,邀请你出来谈谈。”
我的“周全方法”的基础就是如常态度对待杨文斯,不能因为心中的愤恨而流露出丝毫的过度情绪。
她不是顾小美,不会因此头脑简单地暴怒,再和我大吵大闹,杨文斯会快速思考我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如果那样,我就会打草惊蛇,无法顺利地约她出来。
即便如此,杨文斯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电话里,她故意高傲地反问:“顾烟是谁?我认识吗?很抱歉,我的时间非常珍贵,不能浪费到路人身上。”
杨文斯的这种态度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心中冷哼一声,使出杀手锏。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你总对余墨一的最新感情动向有兴趣吧,我要和你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果然,杨文斯不再说话,又停了几秒,她要我到东方红广场的迪欧咖啡厅见面。
我满意地挂断电话,临出门前,又给另一个人发去短信,然后就去赴约了。
迪欧咖啡厅内到处洋溢着咖啡的香味儿,环境也布置的很雅致,我在一楼最里边的靠近窗户的桌子那儿,看到了正翘着兰花指轻啜咖啡的杨文斯,
转头,我向服务员要了这儿最贵的咖啡,然后就走了过去。
杨文斯轻瞟了我眼,并没有说话,我也不在意,径直坐在她面前,直入主题:“余墨一不爱我了,我们分手了。”
杨文斯紧跟着轻咳了声,一丝咖啡溅到涂有唇彩的嘴边,她拿起餐巾纸很快擦拭掉,但表情瞬间平静。
“顾烟,我不是三岁小孩儿,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早有准备,正色道:“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儿,你以为我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吗?自从孩子没有了,我和余墨一之间就失去了最牢固的纽带,不怕你笑话,我们至今都是各睡各的。”
杨文斯的眼神终于正对我了,我以为她就要相信的时候,忽然,她的神色再次恢复正常,暗讽道。
“顾烟,余墨一对女人来说是个香饽饽,你失去他应该痛心疾首才对,可我在你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伤感,这是很值得怀疑的事情,呵呵。”
我不得不承认,杨文斯不愧是在娱乐圈混的,心眼儿堪称莲藕,如若不是思考周全,我还真就败下阵来。
我盯着她,故意停留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而后,我双手鼓掌。
“洞察力极强,果然是个好演员,但再好的演员也要遵循剧本,真实的剧情是,我对于和余墨一分手确实不很难受,我更在意的是我这些天的付出,换句话说,我要拿到相应的报酬才肯全身而退。”
杨文斯的眼神由不信到嫌弃,再到不自觉地流露出迫切之色,于是,我知道她此次相信了,我的火候也到了,此时,我只要一提条件,她就会答应的。
我把这一切全看到眼里,勉强压抑住越来越激动的心,不容置疑地说。
“我和余墨一已经成为过去式,自此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但对于我曾经怀的孩子,就必须有个说法,今天,只要你承认亲手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就不再纠缠余墨一,把他让给你。”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无法掩饰久藏着的仇恨,我愤恨地看向杨文斯,如果不是为了拿到证据,我相信我会把咖啡直接泼到她的脸上。
杨文斯的身体明显一震,眼睛内随即露出恐惧之色,四处张望后,她压低声音,厉声地说。
“顾烟,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你的孩子流掉是它本身就有问题,跟喝下的矿泉水根本没有关系,跟我也没有关系,你再信口雌黄,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
我大声冷笑:“真是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矿泉水的事情,我可是只字未提,杨文斯,你竟然连几个月的胎儿都不放过,还配做人吗?”
杨文斯眼见着事情败露,气急败坏地说:“顾烟,我真是小瞧你了,你此次来不是谈和余墨一感情的事儿,而是要为你的孩子报仇。”
我无心理会她的“称赞”,事情终于真相大白,我的孩子真的是杨文斯害死的,我感觉浑身都是颤抖的,我用尽最大力气,朝坐在我们旁边桌子上的两个男人挥了下手。
随即,刘志鹏和另一个便衣警.察冲上来,当下箍紧了杨文斯的胳膊。
是的,我出门前的那条短信,是发给刘志鹏的。
杨文斯使劲儿扭动身体,看着我恶恨恨地说:“顾烟,今天算我输,但你也别太得意,咱俩还不知道谁先哭呢。”
我正处于终于制裁了杨文斯的巨大感慨中,我以为她会气焰全无地被带走,可没想到她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不禁一愣。
我想去问杨文斯时,她竟然主动配合刘志鹏他们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