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睡醒了,洗漱打扮一番就要去北户时,我又停下来。
  既然是去挽回余墨一的心,那我就不能只耍嘴皮子,要靠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诚心,我决定先给余墨一买早点,然后再过去。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也不乏那儿有个不让人省心的杜兰馨的缘故,她也一定在想方设法地暗中和我争夺余墨一,所以,我必须凡事儿考虑周全,势必做到最好,这样才能撼动余墨一那颗麻痹自己,安于现状的心。
  临出门时,吕刚打来电话,说要请我吃早饭,因为担心影响时间,我一口回绝,同时把找到余墨一的消息告诉了吕刚。
  吕刚听后也很为我高兴,当即就表示一定要过来,我以余墨一的身体还需调养,不能太过激动为由阻止了,其实,我是不愿意让他过多参与到这场,很可能会出力不讨好的争夺战中。
  挂断电话,我就直奔最近的一家早餐店,由于时间还很早,这儿的人不多,我点了包子、油条和小米汤,为了保温效果好一些,我又让店主多套了好几层塑料袋,然后,我提着这些能为我加分的食物底气十足地赶去北户。
  走进院子时,天已经大亮,我看到北户的门是虚掩着的,我停下,深呼口气,即平复一路急走的心脏,也趁机给自己打打气,下一秒钟,我就径直进去。
  站在房间内时,我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的面包、鸡蛋和一碗鸡汤,说实话,我多少有些诧异,特别是对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从飘进鼻子的香味来分辨,鸡汤绝对是今天早上刚刚炖好的,可现在才七点多,杜兰馨难道四五点就起床了?这样想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她在照顾人的方面确实有可取之处。
  相比之下,我手中的食物就有些凑合和寒酸,失望也不过几秒钟,我又重新燃起斗志,食物不在有多好,关键是要吃的那个人的态度。
  在家的时候,我天天给余墨一煲小米汤,这么长时间不吃,他的胃一定有些想念了。
  我快速收拾下心情,在余墨一和杜兰馨的双双注视下,露出个灿烂的笑,分别把手中的包子、油条放到餐桌上,又自作主张地把小米汤倒进旁边的空碗内。
  顺便,我把杜兰馨准备的东西往旁边挪了挪。
  做完这些,我袅袅婷婷地走到余墨一的轮椅旁,把他推到餐桌那儿,体贴地说:“快趁热吃吧,这些可都是我冒着寒风买回来的。”
  还没等余墨一有所反应,忽然,杜兰馨发声:“顾烟,你不要意气用事,墨一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大补,还是让他吃面包、鸡蛋,外加喝鸡汤为好。”
  杜兰馨说着就把我买的东西推开,又把她准备的东西挪了回来。
  交手了不止一次,我早就摸透杜兰馨的战术,每次都貌似从大局出发,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更为恰当的理由而已。
  譬如昨晚上,她不想让我再待下去,就以余墨一的身体需要休养为借口,今天又是站在这样的高度,真是让人不舒服,好像我要害余墨一似的。
  我憋着一股劲儿要和杜兰馨斗到底,再不由分说地把两种食物交换了下,与此同时,我头头是道地分析。
  “那些固然有营养,可清早刚起床,各个器官还没有完全活动开,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不利于消化的。”
  杜兰馨又开始和我讲大道理,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端起小米汤就放到了余墨一的嘴下,我切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个面子,哪怕喝上一口呢。
  面对我带有希翼的眼神,余墨一始终用冷静的眼光盯视我,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我的内心有些焦急,眼里随之流露出越来越浓的渴望,我甚至动了挤眉弄眼给他暗示的心思。
  又过了一会儿,我端小米汤的手都酸了,余墨一还是稳坐在轮椅上无动于衷,我心一横,决定豁出去,直接喂。
  就在我要开动的时候,余墨一终于说话了,声音理智到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我认为早上还是吃的丰盛些为好。”
  说完,他就在我诧异的眼神中,轻轻地推开嘴下的小米汤,拉过那碗鸡汤,又拿起汤勺,吸溜吸溜地非常享受地喝了起来。
  我顿觉脸皮掉到地上,又被人狠狠地踩上一脚般难堪,羞愧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杜兰馨则莞尔一笑,迅速把餐巾纸递给去。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我才恢复正常,之后,我像打不死的小强,他们吃他们的丰盛早餐,我吃我的包子油条外加小米汤。
  我边吃边自我安慰,反正自己也没吃早饭,这下还省去再买的麻烦,应该高兴才对。
  我还想到,都说好戏在后头,现在还不是最后的关键时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而只有吃饱饭才能不提前倒下,也才能继续下边的刺激游戏。
  这样想的时候,我竟然吃的非常香甜,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咀嚼的声音也绝对震住了余墨一和杜兰馨,很快,两个人都败下阵来,纷纷停下来,又都瞪大眼睛去看我。
  我才不管他们,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中饭、晚饭的时候,我都是保持这种状态进行的,一天下来,我吃的胃饱肚圆,余墨一和杜兰馨架不住肚子饿,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时间很快就到晚上十点钟,杜兰馨轻声地对余墨一说该睡觉了,我知道她这是变相的下逐客令,于是,我很听话地转身出去,十多分钟后,我抱着自己的被褥和一把破凉席又折回来。
  我把破凉席铺在地上,又三两下整好被褥,然后抬头,响当当地说:“二位,我一个人在南户挺寂寞,从今晚开始,咱们就三人同室吧。”
  是的,这就是我说的“刺激游戏”,余墨一一天不回心转意,我就打扰他们四十八小时。
  余墨一瞬间皱紧眉头,眼神也变得很是深邃。
  杜兰馨也再演不了温柔、大度的高姿态,眼睛里露出些许恼火,之后,她极力克制住情绪,说:“我去问房东还有没有其它房间。”
  杜兰馨走出房门,我心里甚是高兴,但脸上一副诧异的模样,余墨一非常严肃地说:“顾烟,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我是不会回头的。”
  看着余墨一冷酷的五官,我知道硬攻不行,就转打苦情牌,我可怜兮兮地说:“墨一,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我这次好吗?我坚决保证,下不为例。”
  我以为这样就能解除余墨一心中的结,可他越发的生气:“顾烟,你能不能认真对待这件事情?它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吗?”
  我猛然一愣,脑子中随即闪现,不好,适得其反了,我赶紧郑重地向余墨一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让给其她女人,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做错了,心里也不好受,但千错万错,我都是想让你幸福才这样的。”
  余墨一的神情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松懈,反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说:“看来,你至今都没有认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儿,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余墨一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躺在床上睡觉,留给我个冷漠的后背,我即委屈又无奈,但也只能强忍着。
  我知道余墨一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担心夜里有什么闪失,就每隔一个小时去看看他。
  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当我去喊余墨一起床时,却发现他两颊通红,怎么喊都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