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我,姣好的五官极近变形,她踩着酒杯状的高跟鞋,“蹬蹬蹬”几步就走了过来,厉声质问。
“你怎么在这儿?”
我预感女人的身份不简单,毫无来由的,我竟然有种被捉.奸现场的感觉。
我结巴着好半天也没有说出在这儿的原因,慌乱下,我仿若坐实了她的心中所猜,驴头不照马尾地回:“我这就走。”
我说走就走,可刚向前迈动一步,余墨一就恼恨地大声训斥:“站住,不许走。”
惯性使然,我又停下,可看到女人恨不得去挠我的表情,我再想抬脚走掉。
一时间,走?还是留?我极其为难,也尴尬万分。
女人强势地逼问余墨一:“我推掉三万一集的片酬,又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一心一意赶过来给你过生日,你就这么对待我?”
余墨一并不领情,轻飘飘地回了句:“你可以再坐飞机走。”
而我听了这句话却顿时被震醒。
自打第一眼看到女人,我就感觉有些眼熟,可怎么都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刚才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女人是从本市走出来的影视明星杨文斯,虽然在明星行列位居三线,可在常人眼中早就高不可攀。
认出来后,我唯一的想法是能躲多远就多远,我可不愿掺和进他们之间的恩怨,于是,加紧思考后,我讪讪地说。
“二位随意,我去厨房收拾。”
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是非之地,很快,客厅就传来两个人意料之中的激烈争执声。
杨文斯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接连抛出三个反问句。
“墨一,我们三年的感情,中间经历了多少的美好时刻,你都忘了?你就这么自作主张地给毁了?你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一辈子爱我的人吗?”
余墨一一直不说话。
片刻后,杨文斯转换策略,声音变得柔柔的:“鸡蛋西红柿面条?墨一,这是我们在一起时,你每过生日我必定做给你吃的,由此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墨一,对吗?”
我顿时震惊,怪不得余墨一在过生日的时候想吃面条,原以为只是简单的长寿面,没想到还有“回忆”在里边,我不禁竖起耳朵听他的回答。
半晌后,余墨一说话了,声音冷到极致:“这是习俗,跟你无关,你也早不配谈情。”
余墨一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我差点儿把手中的筷子给丢到地上。
客厅内,杨文斯开始嘤嘤哭泣,余墨一也再恢复不说话的程序,片刻后,杨文斯带着哭腔道。
“余墨一,你狠心也别怪我绝情,咱们走着瞧。”
紧接着,大门被重重地拉开,而后再“砰”的下关上,瞬间,房间内复现寂静,却让人压抑到窒息。
隔着厨房窗户,我看到余墨一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抱胸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几近完美的侧面一直双眉紧蹙,冷峻的眼神虽然紧盯前方,却并没有落到某个具体点。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显得很是落寞、凄凉。
我吃惊不小,自从和余墨一相识,他都像个战无不胜的勇士,都以强悍的外表出现,今天的他,却犹如极易受伤的脆弱孩子。
我忍不住感叹,感情真就是用来折磨人的,就像我挣扎在穆海带来的痛苦中一样,余墨一也在他的世界内苦苦挣扎。
收拾好厨房,我不忍打扰他,决定静悄悄的离开,可快走到门口时,余墨一却用掩饰下的平稳强调说:“记着带门。”
我轻轻地答:“好。”
大街上的月亮很圆也很亮,忽然,我想起一副对联:生很容易,活很容易,生活却不容易,人很简单,事很简单,人生却不简单。
抬头,我深深地呼出一口长气,迈起大步往前走。
第二天,我妈的手术很顺利,又经过化疗,基本控制住了病灶,除了不太认人,她状态很明显的越来越好。
这期间,余墨一来看望好几次,谈话中,我把要重新找份工作的想法对他说了,余墨一建议我去他的公司,可我不想欠他太多,就婉言拒绝了。
又过去大半个月,我妈痊愈回家,我每天只需把三顿饭做好,她基本上能自己照顾自己,这样一来,我就把找工作的事儿提上日程。
我准备了一挎包的个人资料,到人才交流市场碰运气,可一家公司接一家公司地找过去,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原因都是不能保证给我妈做饭。
半天过去,我说的口干舌燥,走的双腿发酸皆无果。
我就势坐在旁边台阶上,拿出矿泉水,拧开,准备喝的时候,顾小美戴着“招聘”的胸牌,盛气凌人又极尽刻薄地和我打招呼。
“哟,这不是堂姐吗?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但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找工作?难道,被余总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