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是余墨一邮寄过来的,物品名称写着“叶酸”,很明显,他在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我却非常的抗拒。
我像无数个赌气的怨妇般,既然那么绝决的和我分手,那就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孩子虽然是你的,但他是怀在我的肚子里,所以,收起你的同情心,请自此远离我。
我拿着那盒快递就要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可在脱手而出的刹那间,眼神落在四方盒子上时,我又改变了主意。
我自嘲地笑下,自己真傻,白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岂不说明还是在乎余墨一,还是没有决定走出这段感情,不,我才不要这样。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面对他的所有付出都心淡如水,至于叶酸,该收下就收下,这样才能有助于一步步地走出来。
想妥当后,我拿着那盒叶酸就回家了,拆开后看都没看,按照说明书就吃下了,然后,我用手抚摸着肚子,声音柔柔地自言自语:“孩子,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一定把你现阶段需要的都给你,你就好好地吸收吧。”
又憧憬了会儿孩子的长相,我就上床睡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肚子那儿传来一阵强似一阵的疼痛感,双.腿间也变得湿.湿的,醒来的时候,我出了满头的冷汗。
由于有了上次流产的经历,我的心“倏”的提了起来,也下意识地感觉可能会有危险,可我此时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亲自去医院了,就咬牙拨打了120,半个小时后,我被送往最近的医院,期间,我因为疼痛昏迷了两次。
到达医院,医生看到我的情况,问都没问一句就把我安置到了手术台上,然后严肃地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自行流掉,我们现在必须做清宫手术,不然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其实,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明白,这个孩子也会离我而去,但听到医生宣判一样的声音时,我还是忍不住悲恸不已,两行泪从我的眼角流出来,我呆滞着眼神,无力地说:“麻烦你们了。”
清宫手术进行十多分钟后,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悄悄地贴着主刀医生的耳朵说了句话,可能是太敏感的原因,我就侧耳听了下,却再次浑身颤栗。
穿白大褂的医生小声说:“这个孕妇流产的原因,和她晚上吃的叶酸片有关,我们的急诊医生过去的时候,看到有一盒打开的叶酸,当时就感觉颜色不对劲儿,拿回来一对比果然发现了问题,随即就送到化验科,没想到竟然化验出里边掺杂有致使孕妇流产的药物,这手段和想法也太不可思议了,真是活久见了。”
两个人再说些什么,我全都听不到了,脑子里轰隆隆地响着“我不爱你了,也才不要你怀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打掉他”的话,还有余墨一恐怖至极的面孔。
我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体两旁的白色床单,用尽浑身力气发出一声“啊”,之后,在乒乓作响的器械声中,我怒睁眼睛发誓:余墨一,我一定要找你算账。
流产不过两个小时,我就从医院里出来了,我把医生的嘱咐抛到脑后,拖着虚弱的身体就开始蹲守在“余烟”公司门口,三天后,我终于得到余墨一和杜兰馨晚上要在亿万酒店宴请客户的消息。
人活着可能就是一股心劲儿,我的双腿瞬间就灌注了强大的力量,我一转身撤了回来,回家昏昏沉沉地睡了个好觉,等晚上的时候,我就到达了亿万酒店。
又探得余墨一请客的房间是302时,我就挺直腰杆上去了,一路上,我的脑子像过电影般,把我们最初的相识想了个遍。
记得那时,我也是去找余墨一,也是这么偷偷过去的,可唯一不同的是,上次他是我的救星,而这次则换成了报复对象,生活啊,你真够狗血的。
快到门口时,我摸了摸棉袄口袋里的东西,然后不管不顾地推门进去。
余墨一和杜兰馨以及好几个人看到我都心态不同的明显一愣,杜兰馨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之态,我没有多想,因为我的关注点全在余墨一的脸上。
余墨一自从我进门后,就一直眉头紧皱地看着我,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往外赶,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屋内其他不相干的人都知道我到底是冲谁来的了。
我猜不透余墨一的心理,也没有耐心和他周旋,直截了当地说:“老公,家里出了点儿事情,你能出来一下吗?”
余墨一怔了怔,杜兰馨的脸变得通红,其他几个人得知我的身份后,都看看杜兰馨,又瞧瞧我,继而又共同装起了哑巴。
我不懈地等待着余墨一,终于,他起身站了起来,抛下一屋子人跟我走了出来,然后,我们径直到了我提前预定的另一房间内。
刚一进去,我就把门“啪”地锁上,余墨一还是冷静地盯视着我,既不阻止,也不问原因,他浑然不觉的扮相让我非常不舒服。
我激动地说:“余墨一,都说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亲,你把我赶走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还要害死我们苦命的第二个孩子,就为了开启新生活吗?你的心真狠啊。”
余墨一的神情突变,他一下子上前,戾气十足地盯视着我:“顾烟,你最好说清楚,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事到如今还在装,我冷笑一声,字字珠心地说:“如你所愿,流了。”
余墨一手上用劲儿,我当时就有点儿撑不住地想咧嘴,但瞬而,我又咬牙忍住了。
余墨一血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究竟怎么回事儿?”
余墨一的样子是我想看到的,我解气地恨恨地说:“别再演戏了,你敢说叶酸不是你送的?”
我紧盯着余墨一,不放过上边任何的一丝表情,可余墨一听后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冤枉他了?可就在这时,余墨一却亲口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