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一阵趔趄,正好奇公司里还有老熟人,待看清是穆海时,我才懂得那句“好狗不挡道,挡道没好狗”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我不慌不忙地整理好有些歪斜的打印纸,抬头,面无表情地回:“用脚走过来的,这种问题也问,真是幼稚。”
  
  穆海的脸色变了变,之后一副同情的样子:“顾烟,你别企图用接近我表哥的方法来接近我,实话告诉你吧,咱们已经不可能了。”
  
  见过往脸上贴金的,还没见过糊自己一脸黄铜的,也不怕生化反应的后遗症,我不说话,斥鼻冷哼。
  
  穆海看懂了,脸上闪过一丝懊悔,少卿,他恍然大悟,恶狠狠地说。
  
  “怪不得表哥这次始终不答应借钱给我周转,原来是你在从中捣乱,真够卑鄙的。”
  
  自此,我不得不佩服穆海的脑洞,但又感觉甚是无聊,我讥笑出声。
  
  “有实力的男人从来都只靠自己,只有草包才一次次地向别人伸手,所以,真正卑鄙的人是你才对。”
  
  穆海气的咬牙切齿,双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火,我毫不畏惧地迎视,僵持中,距离我们不远处,挂有“总裁办公室”牌子的门开了。
  
  有工作人员从里边走出来,穆海看到,眼中当即闪现出怯意,之后瞪视我一眼,甩胳膊离开。
  
  看着急急地去往余墨一办公室的穆海,我的肠子都悔青了,想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他这个吃软饭的货色?
  
  真是瞎了眼!
  
  送打印纸回来,我就在后勤部门熟悉工作,约一个小时,办公室的座机响起,单玉燕喊我接电话。
  
  我走过去,刚拿起话筒问了句“哪位”,里边就传来顾小美上挑着的声音:“堂姐,是我,没想到吧?”
  
  我还真是意料之外,不过很快就猜出是穆海告诉她的,但对于顾小美为什么来电话,我却不知道原因。
  
  我回了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字:“嗯。”
  
  顾小美得意地笑了起来,假惺惺地恭维:“恭喜堂姐来‘墨一公司’,真了不起,可小妹有一点儿不明白,堂姐你是学业对口?还是专业过硬?”
  
  我料到顾小美来者不善,但碍于在办公室又不便反驳,就沉声说:“有事儿说,没事儿挂了。”
  
  顾小美的声音当即提高了八度,变得即尖又细:“这么急着挂电话,堂姐,你是心虚和余总有一腿,靠着余总才进的公司吗?”
  
  即便是隔着电话,顾小美的声音也仿若近在咫尺,而此时的办公室又偏偏极静,我心有余悸地赶紧握住半个听筒。
  
  我在脑子中快速思考能让顾小美闭嘴的办法,忽然,灵光闪现,我清晰地告之。
  
  “堂妹,我知道你公司缺人,一直想要我过去,可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只能说抱歉了,这样吧,你那儿要是实在运转不起来,我就牺牲业余时间,‘去你公司学习学习’。”
  
  我故意加重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意在告诉顾小美,再无理取闹,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就也去她公司闹腾,到时候看谁的损失大。
  
  果然,顾小美听后当即哑声,又刻薄地骂了句“狐狸精”,“啪”的下挂断电话。
  
  有惊无险,我不禁长吁口气,可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浮现。
  
  刚才的通话,顾小美并没有实质性的话题,她难道就是为羞辱我一番?即便算是,打到我手机上就行,又为什么是办公室的座机?
  
  我想了下没有明白,就转身想回座位继续工作,可扭头的瞬间,恰好看到单玉燕和翟美美未及收回的白眼,一丝不祥的预感产生,我的心“倏”的下揪紧。
  
  下班后,我心事重重地走进电梯,却差点儿撞到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是余墨一。
  
  余墨一死死地盯视我,严肃地问:“有事儿?”
  
  被看穿后,我有一刹那的心慌,但随后,我咬唇狡辩:“都下班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余墨一不再说话,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好像要看出什么似的,我越发心虚,就抬头看电梯数字。
  
  刚到一层,门一开,我连招呼都没打,先他一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