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一率先反应过来,他快速扭头,惊粟地问:“老婆,你没事儿吧?”
我最先不以为然,可“没事儿”三个字还未出口,就感觉小肚一阵疼痛,额头上也不禁冒出些许冷汗,顿时,我有种预感,心慌地说。
“不好,我该不会流产吧?”
余墨一二话不说,重新发动汽车,而后汽车在马路上飞速行驶着开往最近的医院。
余墨一一边给我提气一边不停地咒骂自己:混蛋,连老婆孩子都保护不好,真该死。
我想反过来安慰他几句,可疼痛不停地加剧,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有紧握双手借此缓解痛苦,心中暗自祈祷着孩子千万不要有事儿。
到了医院,我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下.体有液体流出,余墨一横抱着我奔走在走廊上,大声叫喊着医生,很快,我被安排在急诊室,医生急匆匆地做起各项检查。
焦急等待后,医生下定论:孕妇因为外力作用引发先兆流产,务必静卧一周以待观察。
孩子总算没有出现意外,我和余墨一却再不敢有半点儿马虎,严格遵照医嘱行事,从检查室搬到病房,我始终老老实实地躺着,轻易不敢乱动,余墨一更甚,就连喝水都不让我抬手,直接把吸管塞进我的嘴巴。
可总有我必须要动的时候,比如内急。
晚上的时候,我的膀胱发涨,有了要去厕所的感觉,可想起医嘱,又看眼寸步不离的余墨一,我欲忍住,可越是这样感觉就越强烈。
无奈,我脸色通红地张口:“那个,------。”
余墨一当即变得紧张,焦急地问:“怎么了?肚子又疼了?要不要喊医生?”
他伸手就要去按病床上的按钮,我赶紧制止,结巴着说:“不是,是我,内急。”
余墨一的神情放松下来,弯腰就拿出床下的小便器,然后就要去掀被子,我又赶紧说:“还是给我吧。”
余墨一非但不听,还表情特别严肃地说:“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再说了,为了孩子你也不能自己动手,以后不管大号还是小号,你都必须这么解决。”
我尴尬着又要说什么,余墨一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但等他把小便器放好后,我又特不好意思的张口:“都放过了,你能出去回避下吗?”
余墨一杵在那儿不动:“都放过了,我还有回避的必要吗?再说了,一会儿还要往外拿。”
看着油盐不进的余墨一,我不由得抛去个十足分量的白眼,可忍不住再次涌上来的内急,没办法,我只好闭着眼睛解决掉,余墨一又很自然地拿出小便器。
盯着余墨一走向门外的背影,忽然,我就不再怀疑他对我的感情了。
因为刚刚的余墨一让我见识了他与以往不同的一面,那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直接和真心的表现,是纷乱生活中最需要的平淡感觉,而唯有如此,才是两个人牵手一生的基础。
感情最终有了归宿,我的心情彻底变得明朗,但回到病房内的余墨一却不时的会皱眉头,我不解,问,他却这样说。
“老婆,我们本来是去领证的,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等一周后再说了。”
余墨一的眼睛内有深深的失望,表情也很是遗憾,我哑然,继而取笑。
“孩子都有了,你还在乎这几天,再说了,早领晚领都一样,我和孩子都是你的人。”
余墨一却持不同意见:“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是必须给你个名分的问题,我不想别人说你未婚先孕,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一天都不行。”
我又有些感动,感动于自己终于找到了可靠的男人。
可与此同时又隐隐觉出,在这件事情上,余墨一实在是操之过急了。
第二天上午,我正躺在病床上休息,余墨一在旁边看送进来的检查报告,忽然,从门外边进来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小伙子,自报家门叫刘志鹏,还问我们是否是余墨一先生和顾烟女士。
我很是纳闷,余墨一却表情平静地起身回应,我越发诧异,等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我的头直接大了起来。
原来余墨一一时气愤,竟然把我们的此次事故发在了本地论坛,又呼吁更多的人珍爱生命,远离犬类。
而这则帖子迅速引起轰动,所以才把警察招了过来,刘志鹏此次过来是邀请余墨一加入到,下周捕获流浪狗的队伍,余墨一出乎意料地答应下来,又资助了捕获工具,刘志鹏非常高兴。
临走的时候,刘志鹏把目光放到我身上:“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顾城南先生的女儿顾烟,对吗?”
我听后很是震惊,细细打量过去,竟然发现他就是办理爸爸案件的那个警察。
想起爸爸,我的心里一阵难受,艰难开口:“我是顾烟,我爸爸的事情麻烦你了,谢谢。”
刘志鹏没有接我的话,反而说:“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吧,以后有事儿好联系。”
我这才想起爸爸出事儿的时候,和派出所的联系方式一直是妈妈的手机号码,可妈妈疯后就把手机弄丢了,而我以为爸爸的案子已经调查清楚,就没有再过问。
可刘志鹏为什么又要我的手机号码?不知怎么,我的心“咚”的快速跳动下,坚持说完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后,我提着一颗心问。
“我爸爸的案子有什么变化吗?”
刘志鹏张嘴要说什么,又停顿住,继而说:“目前还没有,等有的时候一定告诉你。”
我还要再问的时候,他已经礼貌告辞,余墨一抱住我好一番安慰,我才不再想爸爸的事情,可到了晚上,我又梦到和爸爸在一起了,只是这次多了余墨一。
梦中,爸爸非常严厉地说:“烟儿,你务必离开余墨一,他是个心机很重的男人,不仅不会带给你幸福,还会最终害你。”
我不听,哭着说:“爸爸,我什么都听你的,可唯独这件事情,因为我已经爱上他,也有了他的孩子。”
而后,我手捂耳朵,不管不顾地狠心跑走。
画面一转,我被困在悬崖峭壁上,余墨一过来,我很快判定爸爸的话是错误的,也高兴地以为自己就要得救,可没想到余墨一突然面露狰狞着伸腿一脚,恶狠狠地就把我直接踹进了万丈深渊。
同时,他仰天长笑:“顾烟,去死吧,只是到了阎王爷那儿别说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山风在耳边呼啸,我的身体急速下坠,我惊恐地大声呼救:“爸爸,救救我,救救我。”
而后,我浑身是汗地惊醒过来,可梦中的情景却清晰地历历在目,我下意识地缩紧身体寻求安全。
余墨一从旁边的小床上起身过来,紧握着我的手,满眼关怀地问:“做恶梦了?”
一瞬间,我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已经醒来,愣怔下,我看着余墨一,喃喃地说。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被迫和我结婚的?或者等孩子生下后,你就抢走他,然后再抛弃我?”
我无法忘记梦中的情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余墨一正视我:“老婆,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告诉我,你刚才做了个什么梦?”
余墨一为什么不明确回答我?难道他真如梦中爸爸说的只是在骗我?
我任性地不接他的话,换种方式逼问:“我要亲耳听你说出,这辈子都爱我和我们的孩子。”
余墨一却说:“我虽然会照顾人,可却是个不愿说情话的男人,因为我根本不屑于这样的表现,我认为爱一个女人要表现在行动上,而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说出的‘爱’字,所以,就算你逼我,我也不会这么说,但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验证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