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明的地地道道的港省人,只不过他爷爷辈在战争时期举家迁往那里定居,两三代人下来并没有做多大生意也没赚多少钱,一直到了他才回到内地淘金,这才赚了点钱。
  据称他们的祖籍是中原一带的秦地人,祖上则是秦时著名的将领、军事家午安君公孙起,他曾在伊阕之战大破魏韩联军,攻陷楚国国都郢城,长平之战更是重创了赵国主力,功勋赫赫,同时也是是继中国历史上自孙武、吴起之后又一个杰出的军事家、统帅,与廉颇、李牧、王翦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首。
  当然这些都是白剑明自己所说的,事实是不是如此,我们就不得而知,毕竟时隔了两千多年,我们很难断定是否是其直系后人。
  但是从他的口述中,睡梦中每每出现的是一位身材魁梧满身煞气的带甲将军,而所谓的带甲却不是全身盔甲,反而是玄黑色半身甲,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假如白剑明所说的话是真实的,那么这位纠缠着他的白氏先人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将军,如此一来范围就无限被缩小。因为春秋战国时期的白氏将军并不多,甚至说只有一位相关记载的,那便是武安君白起。
  而且按照白剑明的描述,那个风水大家确实没有说错,八九不离十却是白起遇到了麻烦,要不然也不可能长期纠缠着后辈。
  我摸着下巴,秦国人屠公孙起,这下怕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不过或许是身体里本就流淌着张家世代走阴活的血,我心里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似乎自从下定决心重新走活的那一刻起,我对西行路的抗拒越来越小。
  只是这秦地,与我们原先所定的要去钓鱼城,二者一南一北相距甚远,恐怕会费上不少时日。不过到时候可以让颜清秋跟着,若是顺利找到并开启黄泉门,也就一并送去了却一块心病。
  我们几个商量一番后,跟白剑明定了两天后启程,当然那张银行卡照样重新回到胖子的口袋里。
  两日时间眨眼便过,港人在陆投资商白剑明开了一辆陆地巡洋舰suv在镇上跟我们四人会合,至于颜清秋没有与我们同行,而是自己一个赶去秦地。毕竟人鬼殊途,她可以在我们四人面前现身,却不能在他人眼前露面。
  由于我和胖子竹竿都不会开车,只有白剑明和白婧有驾照,所以一路上都是他们两人替换着开。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会认为白剑明与白婧二人有什么关系,实际上除了同是白姓以外,他们二人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按照白剑明自己说的,他们这一系是公孙起后人,也就是出自芈姓,颛顼帝的裔孙白公胜之后,以封邑名为氏。而白婧不同,他们这一支是远古时期,我国北部的姜姓部落首领炎帝手下的一个大臣白阜,因精通水脉,为疏通水道做出了贡献,所以其子孙便以“白”为姓,称白氏。
  由于现在还不是真正开始走活,我们不用风餐露宿也不用窥避阳道,因此我们一路直达秦地咸阳白起墓。
  话说白起墓早在八十年代就已被保护性发掘,其出土的兵器、佩剑等文物数件,移存于咸阳博物馆;再加上墓穴没了其他值得盗墓贼惦记的东西,所以白起墓并没有做多少的防护措施,平常时候权当做当地百姓祭拜之用,以及慕名而来的游客参观祭奠。
  我们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咸阳城东郊,渭河北岸任家咀白起墓所在地的时候是午后,第一感觉就是失望,即使看到墓呈园形,底部直径19米,墓高8米,东南方向有白氏宗亲重新修缮所立的4米高墓碑,但我却没从当中感受到历史沉淀下来,该有的那种古朴厚重味道。
  而且整个白起墓地周围也没有想象中的人声鼎沸,也没见到有半个慕名前来参观的游客,只有那么几个像是附近的村妇在烧着纸钱。
  那几个村妇似乎对我们的到来习以为常,看了一眼后又继续捣弄着她们自己的事。
  我乐得自在,从背包里拿出罗盘,围着圆墓走了一圈,不过罗盘上的指针没有转过半分,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不应该啊,如果说他真的托梦给白剑明的话,那就说明他的鬼魂依然逗留在人间,我的罗盘怎么会没有反应?”
  此罗盘巴掌大小,不是圆形也不是方形,是奇门八卦形,专门用来找寻鬼魂之物的法器,也是在映秀镇遇百鬼时候爷爷交给我的,不可能出现问题。
  可现在罗盘指针没有转动,也就是说这附近没有鬼魂之物存在,然而据白剑明所说,白起是他的先人也一直纠缠于他,那为什么罗盘会没有反应?
  我的话音不大但也不小,白剑明更是紧张的看着我,“张天师,是不是哪里不妥了?”
  “确实很不妙,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鬼魂存在,你说这妥不妥?”我翻了个白眼,将罗盘收回背包里。
  白剑明这回可真急了,瞧我的言下之意是指自己在骗我啊,可族谱里确实也是这么记录的,自己确实是白起的后人,而经过查询,春秋战国时期当上大将军的也只有武安君白起,这不可能有错。
  “小宁,要不我们先安顿下来,晚上让竹竿再来试试招魂吧,或许在这附近但没呆在墓园里也说不定。”白婧给我提了个意见,恰恰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要不然在罗盘毫无反应的情况下,我着实无计可施。
  白剑明自然是千般万谢,带着我们在咸阳县城里找了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宾馆稍作休息,不怪他小事大作,伺候好我们四人才是正途,他还指望着我们帮他解决问题呢。
  舟车劳顿,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坐长途车的疲惫,远比我坐火车和动车来得累人,等白剑明开好了房间后,我简单洗漱后就沉沉地睡去,一直等到晚上八点才被白婧叫醒。
  重新回到墓园时候是过了子时,附近的村民大部分都已经再休息,整个墓园更是静谧得可怕,特别是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闪烁着,不时夹带些不小的凉风。
  站在墓碑前,我拍了拍竹竿的肩膀对他说:“接下去就交给你了,我倒要看看它能藏到哪里去!”
  竹竿是个内敛的人,话不多,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转身对白剑明说道:“白先生借用你的一点鲜血以作引子之用!”
  看着白剑明一头雾水,口中喃喃自语“自己的鲜血怎么借?”,我瞬间无语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白先生,就是咬破手指头滴几滴鲜血在那纸巾上!”
  白剑明“哦”了一声,将左手食指放在口中咬上一口,疼得他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见纸巾被白剑明的鲜血滴了三五滴后,只见竹竿马上拿出玄武子母铃左右各摇三下,最后定在左手被滴了血的纸巾上。
  “家住望乡台,夙请屋上来,千里招魂去,急速送回来。”
  随着竹竿夹在左手中的纸巾无火自燃,整个墓园突然刮起阵阵阴风,吹得边上的树木咯吱咯吱作响。
  看见阴风突起,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许,好在竹竿有从老墨家学得一点本事。
  虽然我不懂怎么招魂,但是我能够猜到白剑明如果真的是白起后人的画,而白起又真的徘徊在阳间未曾离去,那竹竿利用同一血脉作“沟通”的引子,就一定可以把白起招来,这跟我们熟悉的“画圈召笔仙”类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阴风骤然吹起,可又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似乎不曾发生过一样。
  竹竿收回玄武子母铃,对我们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