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逗留在阳间的鬼魂,再怎么招也没用啊。”
  在阴风消失后,我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下午我用罗盘也是没有反应,我无奈地对白剑明说了声抱歉,“白先生也看到了,不是我们兄弟几个不帮忙,实在是我们能力无限帮衬不了半分。”
  白剑明傻眼了,难道眼前这几个是十成十的骗子团伙?可这也不对啊,是我自己硬求人家帮忙的,那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对了,会不会是我跟老祖宗相隔太远,血脉稀薄了点,要不我再多放点血试试……”白剑明苦苦哀求着,可我又觉得他说的好像有那么丁点道理。没办法,我朝竹竿看了一眼,竹竿又重新抽出一张纸巾,这次足足将整张纸巾染红才停下来,此时白剑明已是疼得满身冒冷汗,为了解决困扰,他也是拼了啊。
  重新来过一次的“招魂”,看起来与刚才并无不同,但是我发现阴风一直持续着没有消失,虽然弱得微不可觉。
  有戏,这回有戏了!终于,我们看见墓顶出现了一个坐着的人影,借着昏黄的灯光,那是一个身穿半身玄黑甲的壮汉,但是他的周围却弥漫着浓浓的煞气,或者说即使我们在墓前都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子杀气,令人不自觉心生畏惧。
  “老祖宗,老祖宗在上,请受后人白剑明一拜!”白剑明居然没有感到害怕,当坐着的那个人影与他梦中出现的壮汉重合时,他终于相信港省的风水大家没有骗他,我和胖子他们也没有骗他。
  那个人影显得有些虚幻,似乎随时会被风吹散一样,只见他对着白剑明说道:“起来吧,正是我数次托梦与你,你总算没让我感到失望!”
  “谢谢老祖宗,不知老祖宗引剑明前来所谓何事?”
  “唉,杀戮太多,煞气过重,大王猜忌,小人作梗……先不提这个了,几位小娃娃怎么称呼,某在此等候送鬼人多时了,要是再找不着,某就该魂飞魄散咯!”那个人影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孤独地坐在坟头,自嘲向我们四人打着招呼。
  白婧胖子竹竿三人依次看向我,显然是以我为主同进退,我给他们一个没事的神情。
  我已经发现他在这里只是一缕残魂,不仅身子虚弱得很,怕是拖不了多久便会烟消云散,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之处。
  “想必阁下就是赫赫有名的秦国名将武安君公孙起将军,小子张小宁,另三位是小子的伙伴白婧、朱古力、墨君竹;不知将军让其后人引我四人来此有何吩咐,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小子四人定会全力相助,不过小子四人初涉此行,能力有限,恐不能对将军能有多大的帮助!”我不卑不亢对视着坟头的残魂。
  残影身影一飘站在我的面前,饶有兴趣看着我,“你很有意思,难道是我那后人给你的报酬不够多吗?为何不先听听白某所求何事?”
  “白先生给的报酬很是丰厚,不过将军您既然说自己在此苦苦等了两千多年,又怎么可能会是小事呢,怕是小子连同兄弟几个有钱也没命花了吧!”
  残魂不以为意,突然冲我诡异一笑,绝口不提自己的事,反而说起了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你知道阴司发生了什么事吗?”
  始料不及,原本只是想掌握主动权的我,万万没想到残魂居然把话题扯到这方面上,但那确实是我目前想要了解更多的地方。在之前夜行九幽溪碰到那些异常的事,我心里已经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残魂既然这样问我,显然是阴司有其它对于我们西行来说极为不利的地方。
  只不过这时候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将自己限于被动,间隔了那么数息的时候,我嘴角挂着冷笑,“将军有所不知,小子四人本无心西行,而且白先生也只是托我们找到将军您;现在既然人也找到了,有什么吩咐你们二人自行商量便是,小子四人还有要事,便不再打扰二位。告辞!”
  胖子不明就里,不知道我跟残魂在打什么机锋,这会儿见我没跟残魂谈上几句,便要往我这里凑。好在白婧眼尖,见我的右手放在身后摆了摆,于是连忙拉住胖子,瞪了他老大一眼。
  残魂没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于是不得不无奈对我说:“小子,白某知道你这是以退为进,不过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至少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没确认凶险程度的情况下,肯定不会答应。”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残魂,等他继续往下说。
  “剑明你到外面侯着,某与四位小天师有事要谈,对了,记得给的报酬丰厚一些!”
  白剑明哪有不从,他此刻还处在兴奋当中,一直听说内地民间之中卧虎藏龙,想不到还真让他给碰上了,不仅见到“招魂”,也见到自己的老祖宗,这辈子没白活。
  一听老祖宗叫自己出去外面侯着,心里虽然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了是。
  等白剑明离开后,残魂继续说道:“白某不知道四位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既然能够召出某的这一缕残魂,想来也是有过人之处。”
  我学着古代的礼数拱手谦虚回道:“将军抬爱了,误打误撞,做不得数。”
  “不必自谦,你们年纪虽小,不过倒确实有过人的本事,这也是下午我故意藏匿气息,所以你才没感应到我的存在,算是对你们的一个小考验吧。”
  “哦,难道将军不怕我们找不出踪迹,直接返身离开吗?”
  “怕自然是怕,自我死后至今已过两千多年,这日子过得自是很不得滋味,而且想必你也发现了白某的残魂已经几近油尽灯枯的地步,要是再入不得阴的话,白某怕是该烟消云散了。”
  入不得阴,果然如我心中所想吗样,他要嘛是因为自身所造的杀戮过多,煞气太重入不得阴,被阴司惩罚囚禁残魂于此;要嘛是命中犯小人,着了秦时术士的道。
  “张小天师,如果你继续走水路的话,怕是不一定入得黄泉门了。”
  我心里暗暗吃惊,眉头一皱,不由自主地朝残魂问道:“为什么?”
  残魂冷哼一声,周身煞气顿时充斥着整个墓园,随着他娓娓道来,我终于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阴司之大岂是我等知晓的,但那里与阳间无异,同样也是派系林立;而其中主要的两股势力分别控制连通阳间的陆路和水路。
  陆路所沿用的是,阴间的阴兵鬼将与阳间的走阴之人相互弥补之间的问题;可控制水路那一派系却是勾结阳间邪术师,它们不维护阳间安宁,反而四处捉拿阳间“杀气”满身的各方人士,然后将其用于炼制成人首蛇身的尸蛇,以求在实力上全面压制另一派系。
  我多少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搞得如此狼狈,想来是碰到了与阴司那个邪恶派系相勾结的术师。
  “白将军,小子相信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你没有骗我们的必要,只是你那个年代距今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你认为事态还是一应不变,两个派系依然势均力敌各控一方吗?”
  我没有乱说,转眼一瞬沧海更迭,两千多年过去了,谁知道现在阴司是个什么情况,而我也从没听爷爷他们提起过这些。
  似是过去了良久,残魂才长叹一声,“你说得没错,不过你不知道我真正的三魂七魄被囚困在长平,若是陆路派系得势,不应该没将我引入阴间,所以某断定如今的阴司必定还没分出个胜负,或者说即使陆路派系压制住水路派系,但也仍然有余孽在活动。”
  残魂同样说的也有一番道理,而我也陷入沉思当中,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复杂,或许爷爷父亲他们八人的消失与阴司派系之争有着关联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我定神重新看向残魂,心里突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