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白靖拿出地图对比了一下,残魂所说的那条路并没有出现在地图上,凭他的经验和见识,并且他还安全走过了一趟,最后我选择了相信。
等商量好走那条路后,我们刚一出门就碰上了颜清秋,除了我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外,我并不知道胖子和竹竿是因为上次与她起了冲突,所以再次见面他们两个都略显尴尬,只是点了头一笔带过去。
倒是之前关系一直不错的白婧居然也别过了头去,嘴里不知小声嘀咕着什么,只有残魂嘴角一咧,似乎听到了白婧的话,满脸好奇在我和颜清秋的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接着表情古怪摇了摇。
当然这些我都没注意到,介绍完残魂给颜清秋认识后,我们开始了避阳走阴,一路风餐露宿赶往长平。
眼看离长平越来越近,我们都松了口气,还好路上没碰上什么意外。五天后的傍晚,我们来到了临近深山的一处破财的小村庄,或许根本就不是村庄,因为已经看不出个样儿。
眼前的村庄显得格外荒凉,很多野草树丛横生,少许的暮霭飘荡在小村的屋头村道之间;偶有乌鸦一类的黑色灰色飞禽从村庄掠过,也有大如小猫的老鼠窜过村头,让人没来由的感到心悸。
我问残魂:“白将军,这个村庄是?”
残魂走到村口,仔细想了一下才回道:“似乎有这么一个小村子,只是白某经过的时候,百姓一片祥和,根本不像现在这么衰败。”
是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往后多少个年代都时常战火连天导致民不聊生,村子衰败也属正常。而且看起来这村子都不像村子了,除了村头这座石牌坊和倒塌的土坯外,基本已经看不出人类活动过的样子。
“小宁,这里有块石碑!”这时候白婧招呼我过去,指着村口一块隐藏在灌丛中的石碑,只露出上面一小截。
几人合力拨开上面的灌丛和蜘蛛网后,一块人高的石碑露在我们面前,只见石碑上刻着几行大字,“天道昭昭可鉴,阴司有法难违,风铃此去,一封乃天,二禁乃地;从此阴阳两隔,生人切记勿近,长平杀坑,近距三十,远开无门!阴司左冥君立!”
“老大,上面写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意思?”胖子不解问道。
前半句的意思大概是人在做天在看,不仅天道昭昭自有其道,阴司也有自己不可违背的法律法规;看起来应该是这个地方触犯了天道和阴司的规矩,然后被“人为”的征了地,至于原来的村民到底是迁居还是一同被惩罚,上面并没有提及。
而后半句的意思就更明显些,这里属于阴阳两隔的地方,生人不可以进入,还有按照路程算,此处距离杀坑确实只有三十里左右。
可是前半句提到的风铃到底是指一个人名还是这个小村庄的地名?后半句的远开无门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这里对石碑指指点点,却突然发现残魂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只见他没有说话,径直上去盯着那些字,手指更是慢慢地在那些字上面来回摩挲,最后停在“风铃”二字上,周身煞气外露,几个眨眼功夫就弥漫到我们所站的位置,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内心深处更是有嗜血的冲动,心情同样隐隐觉得开始烦躁起来。
“白将军,你没事吧?”我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让其烦躁的冲动镇定下来。
我看见残魂的身子一震,煞气瞬间被收回体内,“风铃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邪术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他一定呆过一段时间,目的无在乎是守着我,而且村民很有可能也皆众被残害。”
这么狠毒,难怪天理阴阳不容于他,再后来可能就是陆路派系的阴司占得上风,消灭或驱逐了风铃,然后在此开辟新的同幽路。
得出这个推断比较容易,我曾听过爷爷提起过,他们送鬼西行入阴交由的正是左冥君。有左就有右,那么此碑就是陆路派系的左冥君所立,水路派系则应该是右冥君。
“那最后那句‘远开无门’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句话是白婧问的,可惜我们没人知道“远开无门”指的是什么,可能是杀坑的进出之通道,也有可能是黄泉之门。就我心里更倾向于是指杀坑的进出之门,正是进出无门,所以武安君才会依然被困在杀坑脱不得身,并且连阴司左冥君也找不到办法。
左右寻思无果,我决定进去看看,石碑上虽然刻写着生人勿近,不过我们一行数人还真没有“生人”,颜清秋和残魂自然不用多说,都是鬼魂,而我们四人又都是“送鬼人”,也可以勉强算半个阴间人。
“走一遭吧,我倒要看看这‘风铃村’内有什么玄机,看看到底会不会是地图上没画的第十九道黄泉门。”我权且将这里叫做风铃村。
穿过村头石牌坊,是杂草灌木横生的一条看不太出来的村道,一踏进来的景象又与在村头外面看到的不一样。
风铃村内,灰色雾气弥漫,两侧却是成排的参天大树,只有枝干没有半片叶子,目之所及尽是有序的土石建筑物。
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鬼路,那些大树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可消生气的阴槐树,四周又阴风习习,明显不是给阳人走的。
刚才在村外已经是落日余晖,天色都慢慢暗了下来,可是我们自从进入村子后,光线始终灰蒙蒙的,天色并没有变暗,按道理现在应该是天黑了才对。
“小宁,这条路到底得走多久啊,咱们都走了好一些时间,怎么还在这条村道上,那这村子该得有多大呀?”走在最后的白婧凑到我身边,小声问着我。
经过她这么一问,我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多,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刚才在村头看进来,这风铃村只有零散的几户人家,看起来也不大。
我停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思索着为什么在村外看村不是村,而在村内却看村就是村,我琢磨着这估计是当初的阴司左冥君施了个障眼法。
回头一看,我的心里瞬间凉了半截,村头那块破财的石坊就在我们身后。难道我们走了这么久,始终都是在原地踏步,实际上没有前进半分?
没有实际西行经验的我,一时慌了神,要是这真的是左冥君设下的障眼法,那也太牛逼了吧,既像鬼打墙又不像鬼打墙。
所谓鬼打墙又称鬼砌墙、鬼挡墙,是对于阳人在夜里或郊外、坟场独自走着迷路的一种说法。此迷路不是真正的迷路,而是受困者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定的圈子,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当然也有发生在白天,在台湾就曾有新闻媒体报道过多次的鬼打墙例子。
好不容易镇定下心神,我掏出罗盘看了一下,结果这一看吓得我魂都快丢了,这尼玛太够诡异。罗盘上的指针像发疯了似,混乱的转动着。
“小宁,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白婧见我眼睛直勾勾盯着罗盘,身子微微抖着一言不发,盯着我的脸对向刚好抬头的我,两双眼睛近距离一相对,我看到了他满是关心的美眸,我的心里就是一暖。
我心神一敛,露出了一个苦笑,“我想我们碰上麻烦了,大家看我手中的罗盘。”
“老大,是不是这附近都是鬼魂啊?”除了残魂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知道我手中罗盘主要是检查搜索鬼魂的功用,所以胖子才会有此一问。
经过刚开始的慌乱,这时候我已经镇定了些许,“看起来似乎是这样,可是咱们进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其他异常,所以这个可能性有些小。”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接着想起了一个大胆冒险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