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郜再色迷心窍,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郑雅兰,只有她才能让他真正迷失心智。
我厌恶地看着鱼玄机,她站了起来,招手间衣裳回到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优雅,好像一眨眼,一个淫荡的妓女变成了大家闺秀。
鱼玄机一招手,五色帕飘荡着落在她手上,忧伤地看着我道:“柳如是已经走了,为何你还拒绝我,是因为我没有她漂亮吗?”
我心里翻涌着怪异的感觉,身边两个不知羞耻的人还在战斗,淫声浪语不断传入我耳,可眼前安静忧伤又带点哀怨和嫉妒的姑娘却越看越纯洁,看得我心都软了。
我淡淡地看着她,“人在做,天在看,不曾饶过谁,你如此玩弄人间,就不怕有一天会有报应吗?”
“哈哈……”
鱼玄机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很肆意,眼泪都笑出来了,“你知道阴阳帕是什么做的吗?”
“九幽虫知道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告诉你行了。九幽虫生活在黄泉里,数量很少,以吞吃魂魄为生,九幽虫成熟之后,就会结茧化蛹,化蛹成蝶,变成鬼蝶,鬼蝶天生具有幻化和迷惑能力。”
“可是六道轮回在上古年间就消失了,九幽虫也因此而绝迹,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儿找来的九幽虫。”
鱼玄机声音充满了悲伤,“阴阳帕就是用九幽虫的茧抽丝编织而成,再用生魂作画,以彼岸花花汁上色,完成之后即为王爵宝物。”
“你知道柳如是为了阴阳帕吃了多少鬼魂,你知道我有多少姐妹失踪吗?你知道她收了多少生魂吗?”
鱼玄机嘴角轻轻翘起,讥讽地看着我,“你知道当初我的生死只在柳如是一念之间吗?”
我心里一寒,周身皮肤泛起鸡皮疙瘩,所谓生魂,就是活着的时候灵魂被她抽取,如果……如果在画舫上我们春宵一度,我估计就成了五色帕的一份子了。
鱼玄机亮出碧玉簪,“这是上古鬼域残留的黄泉水里最坚硬的石头打磨而成,你知道我为了取到这块石头牺牲了什么吗?你知道我为了打磨它费了多大功夫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看不起我?”
鱼玄机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就站了起来指着我大怒道:“你只是一个幸运儿,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费尽心思讨好你,伺候你,保护你,凭什么……那个贱人可以得到你的心,而我连你的身体都得不到?”
鱼玄机发泄完愤怒,慢慢蹲在地上,呜咽道:“为什么你不理解我,我就差一个艳鬼就可以完成交易了,为什么你还要阻拦我,呜呜……”
鱼玄机就好像丢失气球的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欲绝,整个世界跟着伤心起来,连激战的两个人都停下来了,交缠在一起默默流着泪水。
无尽的酸涩涌入心里,我抑制不住热泪盈眶,一边摸着泪水,一边冷静地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会看上我?”
“柳如是选择你,因为你可以给阴阳帕养魂,我看上你……”
鱼玄机站了起来,笑吟吟看着我,“是因为你是钟馗在世,阴阳同体继而掌控阴阳,天生就是捉鬼人、阴阳师,呵呵……我要是不讨好你,我怕你以后找我算账啊,赵大人!”
很多人叫过我赵大人,其中包括我最敬重的苟十五。
鱼玄机的说法让我半信半疑,可我无法真正分辨,无法了解她真正的目的。
“艳鬼到手,你为何还要对赵郜下手?”
鱼玄机眼神瞟了过来,嘻嘻笑道:“若非如此,你怎么能硬起来?”
我脸上一红,“放了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碧玉簪微微抖动,从小莉身上飞出一个鬼魂,没入碧玉簪消失不见了,正是妖艳美妇郑雅兰。
“小郎君,我们还会再见的。”
鱼玄机朝我眨眨眼,然后从窗口飘了出去,“下次见面,你肯定认不出我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五色帕出现在我手里,她不死心,难道是为了这件宝物?我若不死,她取不走它!
忽然想起什么赶紧闪出房间,果然听见背后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啊……”
小莉发出一声怪叫,夹杂着情欲和惊恐,一脚把赵郜踹下床,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你是谁,你把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