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省,金陵第一女子监狱门口。
   ‘噔噔噔…’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略显紧促,这位年逾四旬,风韵犹存的女人,抬手打在了一位男子脸上。
   “姜童,这七年,你都死去哪儿了?”
   贵妇长发高挽,手里提着普拉达名牌包包,满脸怒容的质问。
   姜童一袭休闲白衫,体态挺拔,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尽显薄瘦。
   如墨的双瞳,环顾四周,发现曾经的故友们,都尽数来到,准备为即将出狱的司长夏,接风洗尘。
   贵妇名为杜长卿。
   江南人士,体型娇美柔软,眉目清秀,却是有着一抹,与江南女子,及不般配的悍辣。
   当年远赴江北,与司家小儿子司江海结婚,诞下司长夏。
   姜童一言不发,目光闪动,看着这些七年前的故人、仇敌们。
   “哼,我看这七年间,曾经的金陵首富,锦绣房产太子爷,不知躲在哪个地方苟延残喘罢了。”
   一位男子身着意大利手工西服,面带微笑走来。
   望着男子,姜童双眼渐眯。
   沈荣!
   现金陵首富,沈家大少,当年曾与姜童两人一起追求司长夏,视姜童为仇敌。
   随着七年前,锦绣房产的突然坍塌后,沈荣没少落井下石,几度逼的姜童走投无路。
   而沈荣背后的沈家,更是逐步蚕食锦绣房产,随后几年,正式坐踞金陵第一豪门位置。
   “想不到,哪怕锦绣衰败,从昔日的锦绣太子爷跌落凡尘,你对司长夏,依然死心不减。”
   沈荣谦逊的笑容下,是一抹高高在上的傲慢。
   姜童面如长湖,即便锦绣倒塌了七年,只是随便站在这儿,依旧给沈荣带来极大压迫。
   “司长夏是我妻子,七年狱期结束,我来接她出狱,合情合理。”
   姜童淡淡说着。
   众人一愣,今日姜童的表现,与七年前,那个纨绔败家,浑噩度日的锦绣太子爷,相差甚远,判若两人。
   “妈,我听说长夏入狱半年后,在狱中诞下一女,我女儿在什么地方?”
   姜童目光幽幽,抬头问着。
   女儿!
   随着姜童吐出这两个字,无论是沈荣,还是杜长卿,脸上的表情,都随之僵住。
   “那个小贱种,已经被我掐死了,姜童,那年你依仗锦绣太子的身份,逼迫司长夏嫁给你,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本?”
   杜长卿冷笑不止。
   如今眼前的姜童,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公子哥儿而已,以往对他敬如上宾的众人们。现在心中连着最后一丝,对他的敬畏,都消散。
   七年前,姜童不学无术,花天酒地,所有的精力和世间,都花费在消遣上。
   锦绣破败,失去了锦绣大少这层身份的姜童,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难以在社会立足。
   毕竟在老百姓的世界中,与法拉利、名车名表,游艇飞机,没有任何交集。
   他擅长的,只是各种国际奢侈品牌。
   “姜童,想看你女儿也可以,除非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跪下。”
   杜长卿抱着手,居高临下。
   沈荣同样含笑不语。
   看见姜童沉默不语,以为面对杜长卿的刁难,姜童已经手足无措。
   眼看他起高楼,要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沈荣面带唏嘘的开口:
   “忘记告诉你,在长夏入狱的第二年,伯母就已经申请你和长夏的强制离婚,只等长夏出狱后,一签字,易购再也和你没关系了。”
   众人看来。
   站的越高,摔的越狠,姜童当年从锦绣太子爷的高度,跌落凡尘,可能这一摔,以后就再也爬不起来。
   “够了!”
   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皱眉开口。
   随着这一喝,大家都沉默。
   司江海!
   司家小儿子,排名第四,任职金陵某办公室副主任,乃是捧高踩低之人,一生最为势力。
   当初姜童和司长夏的结婚,司江海也在其中,起到一些作用。
   然而姜童相隔七年,失去所有身份和背景的衬托后,司江海连着一眼,都不看姜童。
   “哼,和一个无关之人,有什么好说。”
   司江海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两鬓发丝,打整的一丝不苟。
   相比起司家众人的志得意满,身着白衫,打扮普通的姜童,就立刻显露出几分寒碜。
   忽的,狱门大开。
   众人举目,道道视线汇聚中心,只见一道身材高挑,短发齐耳,眉目如画的女子,在两名狱警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女子红唇玉齿,琼鼻高挺,眉如远黛,身着一套露背晚礼服,黑色的裙摆,紧致的贴在两条惊心动魄的美腿上。
   当年司长夏,正在参加一场商业宴会,被执法者带走时,措手不及。
   因此今日的打扮,正是七年前那晚,宴会上的装束。
   只不过此刻的她,绝美脸庞上,刻满风霜岁月,连着美眸深处点点星光,也黯淡下。
   曾经的清冷高傲,所有资本,都随着七年狱期,被尽数风吹雨打去。
   “还活着,就自己过来吧,沈公子不嫌你身子脏,愿意娶你,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杜长卿没有展现出一点父母对儿女的关爱,而是表情淡漠,随便说着。
   司江海,同样只是轻轻点头,目光就看向别处。
   唯独沈荣微笑着迎上去,视姜童如空气,抓住司长夏纤长五指:
   “我已经说服父母,等你出狱后,马上就为我们举办婚礼。”
   司长夏目光挑来,当看见被众人疏远开,独自站在角落中的姜童时,身体猛地一震。
   整个人,都僵住。
   紧抿着双唇,两行清泪留下:
   “当初你和我父亲,逼迫我嫁给你,更在我入狱后,不闻不问,现在的你,又来干什么?”
   姜童满腹愧疚,低头道:“对不起。”
   司长夏满目失望,走到姜童身前,抬手就打:
   “你既然不喜欢我,当年为什么要我嫁给你?”
   “我入狱七年,你一日都未来看过我。”
   “你女儿司米粒,被所有人骂成野种,你又在哪儿?”
   说到最后,司长夏声嘶力竭。
   沈荣嘴角笑容更胜,本身司长夏和姜童的婚姻,就没有任何感情,两人形同陌路。
   发生这些事情后,司长夏的所有委屈,更是尽数爆发。
   在她眼里,姜童只是一个自私自利,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儿罢了。
   哪怕她们结婚后,姜童表现出的一丝,对妻子的关爱和照顾,都有可能,改变司长夏对他的看法。
   可惜以前的姜童,婚后依然如此,经常夜不归宿。包括司米粒的诞生,都是姜童酒后动强。
   司长夏似乎做出某种决定般,抬起头,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语气,开口道:
   “姜童,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