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老太太自尽了!
   被人发现时,正面目祥和的躺在床上,身上再无一丝气息。
   谁都不知道,老太太是怎样死去的?
   仿佛只是因为姜童一句‘你自尽吧’,老太太就在半夜气绝。
   老太太死讯传开后,司家众人安静的围在床边,或面色雪白、或掩面哭泣、或……
   总之大家并不意外。
   却又不理解,这个活了百年的老人,死前连着一句交代都没有。
   “是姜童干的吗?”
   老三抬起头,脸上一片茫然。
   老二摇头道:
   “你还不了解那人吗,他要是真想动手,还何必偷偷摸摸。当着我们的面,就一剑把咱妈斩了。”
   司家小四司江海一家,也在连夜赶来。
   谁都能看出来,老太太用自己一命,保全了司家。
   姜童也兑现诺言,没有再伤司家一人。
   ……
   消息传出,金陵震动。
   无数人在这刻抬起头,把目光投向司家。
   聪明的已经猜出什么。
   当下扼腕长叹:
   “我们始终低估了姜真人的决心,连着司家,都没能逃过这劫。”
   外界山呼海啸,收到消息的人,当场沉默了十几分钟。
   许久后。
   这才沉声道:“比起那些被血洗的家族,司家已经好太多。姜真人到底因为其他东西,放过了司家。”
   “老太太年逾百年,早就没有多长寿命。提前结束,对司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比起被灭的花家、吕洋这些大家族,司家老太太昨夜气绝,才是最震撼人心的。
   “哼,依我看,司家老太君毕生夙愿,就是带领司家走上绝巅,一览顶上风光。”
   “如今司家身为金陵顶尖大族,财产亿万,也算圆了梦想。老太太正是志得意满时,现在死去,也无遗憾!”
   “姜真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有情有义了。换作别人,被再三冒犯挑衅,未必做的有姜真人好!”
   关于这件事,众说纷纭,各持己见。
   有人认为姜童太过冷血,无论怎么说,他自己也算半个司家人。
   却是性情淡薄,毫不在乎亲戚关系。
   另一边,则是说姜童重情义,能做到这步,相当于对司家的最大宽恕。
   ……
   “奶奶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司长夏放下手中工作,呆了许久,一字不发。
   脸上表情逐渐复杂,不知是该伤心,还是该高兴。
   司长夏和司家唯一的联系,便是体内的血脉。
   至于亲情,司长夏早在多少年前,就不复存在。
   “我以为你会很伤心。”姜童平静开口。
   司长夏摇了摇头,美目失神。
   “从小到大,我在司家就感受不到任何亲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眼底从来没有过我。”
   “你知道吗,小时候,看着延清、宁安他们的新衣服新裤子,还有卡通书包,甚至是各种进口零食,我都超羡慕。”
   “可是这些,奶奶从来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情况,哪怕是我长大后,也没有改变过一分。”
   司长夏神情落寂,心中触动,喜忧参半。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姜童:
   “是你做的吗?”
   姜童忽然沉默了。
   面对司长夏这个眼神,本就感情内敛,不善于表达的姜童,不知该怎样去说?
   “虽然不是我做的,却是因为我!”
   姜童轻轻开口。
   司长夏没有一丝意外的样子,反而一笑:“姜童,我知道你因为我,饶过司家太多次。”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姜童何尝听不出,司老太太死去的消息,还是给司长夏很大触动。
   这个女人,某些程度上和姜童很像。
   从来都是把所有的感情放在心中,不善表达。
   无论她嘴上如何说着与司家感情淡去,但心底深处,那丝血脉中的感应,又怎会消失?
   “奶奶死去,以其他人的平庸资质,最多几年时间,司家就会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四分五裂。”
   “其实这些,才是你对司家最大的报复。”
   司长夏抬起头,美目中雾气萦绕,垂泪欲滴。
   姜童伸手把司长夏揽入怀中。
   平静道:
   “我要是饶过司家太多次,他们对我的敬畏之心,就会完全消失。”
   “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在你身上。”
   姜童不知该怎么面对司长夏,只是把她抱的更紧。
   出乎预料。
   司长夏抬起头,看着姜童柔声道:“无论你做初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这句话面前,姜童只有苦笑而对。
   倒显得自己,太没气度了!
   “妈那边,她知道这件事了吗?”司长夏好奇问了句。
   姜童愣住。
   然后嘴中一笑,按照他老妈的性格,即便嘴上没说,心里却能一眼看穿所有。
   司长夏能看出来的事情,苏暖依又怎会看不出来?
   似乎想起什么。
   司长夏脸色一紧:“今天有许多人来到锦绣门口,打算找我赔礼道歉,但都被我挡在门外了。”
   再联想起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江北众多豪门巨贾被血洗的消息,司长夏立刻联想到什么。
   紧张问道:
   “姜童,那件事…”
   姜童坦然点头:“是我做的!”
   尽管心中早已猜到一些,但亲耳听见姜童承认,仍瞠目结舌,小手紧紧捂着嘴。
   “长夏,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不那么做,以后这一年半来发生的事情,还会出现在锦绣身上,甚至是两倍三倍。只有杀的那些人胆寒,即便我以后不在,他们做出什么决定前,才会考虑一下后果。”
   司长夏呆呆看着姜童。
   如果说三年前,姜童是一口入鞘的宝剑,锋芒尽敛。那么三年后的今天,这口宝剑,便一截截的从剑鞘中拔出。
   “这一年半,你去哪儿了?”
   司长夏好奇问道。
   姜童想了想,也就把这一年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她听。
   从姜童踏上冰原,又到踏天战神,以一敌三,斩下三位武道化神。然后进入剑宫,又到轰炸机往冰原上投下一颗云爆弹。
   整个过程,听的司长夏惊心动魄,如置身冰原。
   “凌空虚度,日行万里,无怪世人对化神这么敬畏。这等神通,已经和神灵没有什么区别。”
   司长夏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听到姜童与剑宫一起,沉入千米冰湖时,司长夏一颗心紧紧提起。
   “我的天,这太夸张了吧?”
   司长夏只觉得,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树立的三观,都在今日被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