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荣仿佛听错,惊得合不拢嘴。
  在今晚沈家宴会,表面看来,虽然众人都以沈家为主,但林老出面后,大家便隐隐,对着林老拱首低头,把他当做中心。
  沈首富也不得不如此。
  林老就是整个宴会的视线焦点,在大家眼里,是天上太阳般明亮的人物。
  而姜童,在七年前,或许还有人高看一眼。
  却是在今天,失去了曾经最依仗的身份,连司父司母这种趋炎附势的人,都能奚落几句。
  重要的是,姜童看起来没有什么脾气,谁说他几句,都沉默以对。
  但在此刻,竟敢在明知林老身份的前提下,放声林老算什么东西?
  “小子,武者天威,不可轻辱。”
  张远房眉头一跳。
  用看疯子般的视线,看向姜童。
  司父更是拍案而起,声色俱厉道:
  “姜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林大师道歉,林大师是大人物,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一旁的司长夏,表情复杂看来。
  那晚在金陵KTV,姜童一个人就把秦子豪十几个手下收拾,算能比较能打。
  但秦子豪那些手下,大多数都是一些普通人罢了。
  像林老这等世俗高手,秦子豪那些小弟,连给林老提鞋都不配。
  其他的不说。
  单单林老弟子,张远房一指截断大理石做面的手段,就震撼全场。
  姜童只是随便看了眼林老,视线回敛,漫不经心。
  林老皱眉道:
  “一旦敬茶拜师,按武界规矩,需斟茶一年,扫地一年,师父才可授业学术。”
  “你身为丫头的父亲,意味着丫头要离你而去,随我修行。我自然理解你不舍的心情。”
  林老的大度,让在场人,都点头赞许。
  不愧为宗师大家,剑道高手,果然虚怀若谷。
  出乎大家预料。
  姜童摇头道:
  “我并非这个意思!”
  林老含笑道: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刚才说过,小丫头在你们手中,未来的成就始终有限。但拜我为师,她未来的人生,充满无限变化的可能性。”
  每说一句,林老就往前走出一步。
  身后剑匣中,长剑锵鸣,仿佛下一刻就会出鞘斩杀眼前这个不敬之人。
  姜童切下一块牛排,放入米粒嘴中。
  忽的抬头,直面林老道:
  “我是说,以你的修行,能耐,还没有资格教导我女儿。”
  完了!
  司长夏叹气低头。
  姜童这句话,算是把林老彻底得罪了。
  武者荣威,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你说人家修行不够,能耐不行,没有资格收徒。
  这不是变相的否定人家的本事吗?
  “哼!”
  林老动怒,一声冷哼,身后剑匣‘咣当’的声,长剑出鞘一截,锋芒如霜寒,惊鸿而过。
  在场人,都感觉到空气中,好像有着一丝剑气纵横,皮肤一阵生疼。
  “林老息怒。”
  司江海起身告罪。
  后愤怒看向姜童:
  “还不给林老道歉。”
  姜童冷笑:
  “我说的是事实,何错之有,又何须道歉?”
  林老差点把下巴气歪了,一连说出三个‘好’字。
  “小子,既然我林世通没有资格教你女儿,那你就去找一个有资格的。”
  这下谁都能看出,这事算是吹了。
  对此,司长夏倒没有多少反应,司米粒未来成就如何不重要,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眼看林老重返落座,闭眼一字不言,沈荣轻哼,不再说话。
  “好了好了,还是说说长夏与我儿子小沈的婚事。”
  高踞上位的沈首富开口。
  沈天言!
  沈家之主,执掌亿万财富,虽年过五旬,却依然体魄健硕,在金陵乃至附近,都大有建树。
  两年前,因一档财经访谈节目,一句‘我对钱不感兴趣’,闻名江北。
  被许多网友称为‘金陵小马哥。’
  终于谈到正题。
  司长夏脸上滋味难言,再看司米粒,猛地一作决心。
  沈荣笑道:
  “只要司长夏和姜童离婚,一个月后,我们就可以举办婚礼。”
  司母热切开口:
  “一切全听沈公子的。”
  司江海同样点头,没有多说。
  这件事,是双方长辈心中默认,小辈的意见,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爸爸!”
  司米粒抓紧姜童衣袖。
  姜童轻拍米粒手背:
  “爸爸不会离开你。”
  看着司米粒一双大眼睛含泪,司长夏都快心碎。
  司母视若不见,继续开口:“沈公子年少尤为,无论哪方面能力,都在年轻一辈中,属于顶尖。”
  司父合适宜道:
  “这是长夏的福气。”
  沈天言不怒自威,气场极大,不咸不淡道:
  “这两年,沈荣正在逐步替代我,执掌沈家大小适宜。我年纪也大了,力不从心,最多几年,沈荣就可完全接代我。”
  司父呼吸加快。
  当年因为锦绣的事情,他一家被司家驱赶出来,一直是他的心病。
  能攀上金陵沈家,哪怕整个司家,都要做出让步。
  “这是离婚协议。”
  司母一纸合约,按在姜童眼前。
  姜童提笔,刚准备落名。
  司长夏徐徐起身,如同做出什么决定般,歉意看向沈荣:
  “沈公子,对不起,这份离婚协议,我不会签。”
  众人举目看来。
  沈荣嘴角的笑容,为之一僵。
  就连姜童,都惊讶看来,仿佛为司长夏的决定感到不解。
  沈天言手指敲打桌面,似笑非笑:
  “看来你们家的琐事,还没有处理好,我可以给你们一段时间,但不要让我等太长。”
  说完,沈天言起身离去。
  路过沈荣身旁,意味深长道:
  “包括你也是。”
  双目微闭的林老,尾随而去。
  沈荣面色阴沉。
  司母起身怒骂道:“司长夏,你是不是喝了迷魂汤,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司父沉声开口:
  “失去沈公子,我们一家,将会永远在司家面前抬不起头。”
  司母眼泪打转,恨铁不成钢,伸手去掐死长夏,她抿嘴站在原地,默默忍受。
  姜童叹气,拉着米粒起身,小声道:
  “一个沈家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爸、妈,你们只需要知道,未来的司家,别说高看你们,就算让他们跪地俯首,也未必不可。”
  司父摇头不语,唉声叹气。
  司母因为太过激动,声音有着几分尖锐:
  “姜童,你这个废物给我闭嘴。都怪你,是你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童不语。
  她们还是没有看出来。
  司长夏不愿签字,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迷魂汤,更不是为了姜童。
  而是司米粒!
  谁让这个小丫头,是司长夏的整个世界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