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尚逸一来就注意到唐席城脚边的那个滑板了,等他靠近了我们才看清是纯净的天蓝色,上面还是天使的翅膀的图腾,“好漂亮啊”,我和尚逸忍不住惊叹,唐席城一如既往的慵懒自得,“这么喜欢啊,那送给你好了”。
当他把滑板递到我眼前时,我都怀疑我是在做梦,我结结巴巴地道“不是,我只是夸赞它一下,真的很好看,我没想要,真的”,我眼睛大睁着无比真诚地想告诉他,我不是在觊觎他的滑板。
谁知他学着我的模样,睁大眼睛看着我,语气诚恳“我知道你喜欢它,所以送给你,真的”。我的心在那一刻是飞扬的,想到我要有一个漂亮的滑板了,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欢欣雀跃。
余光瞥见已经在试着滑滑板的尚逸,我突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唐席城低声道“我送你的,不用在意他,不准拒绝,你们俩不可能同时用一个滑板练习的,”。好吧我承认,他说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当时我听见唐席城的声音,觉得开心极了,我觉得他就像是个准备了很多惊喜圣诞老人,让我无比满足。
而我的心里当时想的是,有这样一个哥哥多好啊,我把他当哥哥了。原谅我吧,那时,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份感情有其他的目的,因为纯真因为不自信也因为自我逃避,我将这样的感情请一定以为了亲情,请问如果是你遇上了这么样的一个气质出众睿智理性的人。
你会觉得他其实是在向你示好,你是个孩子,他可能喜欢上你了,尽管你可能已经有力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个完全无知的孩子,可是你会觉得他喜欢你么。所以很自然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把他当哥哥,而且我们相处甚欢。
我们之间的谈话是在听见尚逸的惨叫声中停下来的,尚逸摔了,好吧我承认,看见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摔倒在地而且是以那样怪异的姿势,你不笑那是不可能的。我一路别笑上前把在地上哀嚎的尚逸扶起来。尚逸看着我道“唐席城跟你说啥了?”
“我跟她说,要好好掌握平衡,否则就会像现在一样”,尚逸当时就气绝了,回头看着唐席城说不出话来,最后赌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练,唐席城实在看不惯尚逸那个愣头青的样子了,忍不住提点道,“那么高还将重心提着不往下放点,怎么掌握平衡啊”,尚逸闻言将身体伏低,重心下降果然稳了不少,看来内行人懂得就是多啊,我正感叹着唐席城又回过头来看我“不上去试试么?”
我闻言立即跃跃欲试地跳上滑板,摸索着向前滑,照他说的先一只脚支撑,尽量将重心压低然后放另一只脚,看似简单是则很困难。他在一旁提点我们“自己感受一下那个能站稳的临界点在哪里,然后每一次往那个点上靠,多练练就稳了”。
尚逸闻言就各种胆大的尝试着去寻找临界点了,只是他学聪明了许多,一看见要摔了就先从滑板上先跳下来了。我自然也不甘落后,满心雄心壮志,可是总也找不到那个点,只得一遍一遍的练,唐席城在旁边看着很耐心,也不说话,所有的情绪都没有了,好像无比放松的模样,正是夕阳西下之时,他满身镀金,在余晖里站立,这样的他温暖的不像样。
最后尚逸大概体会到了那种感觉,虽然他也站不稳,却也有模有样很像那么回事了,他跑来跟我分享经验,可我还是找不到感觉,唐席城见状,将尚逸赶到一旁要他继续练,他走到我身边将手伸出来说“我拉着你滑,你可能能感受到那个点”。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的将手递给他,他以前住我的手便紧握了一下,我那时真的把他当哥哥,也没有做其他想法。他看我很乖的样子,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嘴角带笑,语音温和,“将身子伏低,然后找到你能站稳的点”
而尚逸一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独自一人一遍一遍的练习。时间过得很快,虽然夏天,天黑的慢,可是夜幕还是降临了,我们什么都看不清了才停了下来。而最后一下,我找着了感觉让唐席城放开我的手想自己试试。
结果一上去就直接滑倒了,快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趴在地上了,滑板飞出老远,唐席城立即过来俯身将我半拖半抱的,他离我很近,我真的矮他很多,脑袋正好靠近他的心房,我听见他急促的心跳伴着急切的叫喊声一并传入耳朵,我的心一下子麻痹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如此奇特的体验。
尚逸跑过来将我扯出唐席城的怀抱,依旧力道适中,语音关切“齐欢你没事吧”,我对他一笑“摔了一下而已,能有什么事啊”。尚逸见我真的没什么事,就跑过去俯身替我捡起滑板,将两个滑板抱到一只手中,另一只手牵住我道“很晚了,我们回家吧”,唐席城看着尚逸牵我的手,面上的表情令人看不明朗。
我转身随着尚逸往回走,心中平静不下来,尚逸又一次牵着我的手,让我神思飞扬无比欢欣雀跃,此时我已经将唐席城忘记了,我沉浸在自己制造的美梦中醒不来,忽视了一切。到了路尽头快要分开时,唐席城忽然开口道“我以前练的时候摔得比你们惨多了,摔得不惨是练不出来的”。
我和尚逸闻言都是一僵,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摔的那一跤,说不痛那是假的,摔得整个人趴在水泥地上,光是想想就觉得全身骨头都疼。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和尚逸的决心从来都不会改变的,这可是我们幻想已久的恣意逍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呢。
尚逸转过头来坚定地道“我们知道了,会做好心理准备的”,唐席城闻言点点头,转身欲走,我放开尚逸的手向前一步“唐席城”,唐席城听见我叫他,似乎有些诧异,转过身来,似乎想借着路灯仔细看清我脸上的表情。
“唐席城,谢谢你送给我你的滑板,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我原本想叫他哥哥的,可是又觉得有些矫情,干脆就叫了他的名字。唐席城脸上的表情很温暖,他笑得很舒心,这一次没等我们走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了,后来我猜测,可能是我的话太温暖,而他可能是动容了。
我走回尚逸身旁时,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见我回来,又牵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两个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一路沉默直到我家门口,尚逸似乎是思索了很久才开口问道,“齐欢,你觉得唐席城这个人怎么样啊”,我闻言下意识地回答道“他像一个大哥哥,和善温暖,总是给我们惊喜”。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快的说出这样一个答案,尚逸愣了好几秒,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因为她知道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孩子,连表亲都没有,所以就特别渴望有一个哥哥或姐姐,而唐席城似乎就是填补了这个空缺。尚逸长舒的一口气让我不解,却也无从问起,尚逸将滑板递给我说“明早见”,我摆摆手,他转身走了。
进屋母亲见我抱了个滑板回来就知道我肯定是和尚逸出去野玩去了,见她没问起滑板的事,我偷偷松了口气,我估计他以为是尚逸的,因为我们俩的东西向来分不太清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