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许佳佳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帮王大虎一把,最起码要能把钱衍那个小老儿给扳倒,只是这件事情究竟有多难,她心中也没有底,毕竟钱老儿在闫阳城这里,还披着一层大善人的外衣,要是自己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难保不会遭到整个闫阳城老百姓的讨伐,她可没有狂妄到那个地步,敢和一城的百姓叫板。
倒是冯二一脸兴奋的说道:“大哥,以前我们拿钱老儿是没办法,不过这次机会不是来了吗?他儿子当街杀人,还有那么多人看到了,要是这次还不能拿下他的话,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想到刚刚接手的案子,王大虎原本满是怒色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也点点头,说道:“是啊,当街杀人,那可是大罪,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开刀问斩,这次的人证物证都有了,我看钱老儿还有什么办法,能翻了天来!”
“咳咳,那个,冯大哥,你不觉得你们的想法有些太乐观了吗?”
看到王大虎和冯二都是一副自信满满,好像这事情已经是十拿十稳的样子,许佳佳忍不住往他们头上泼了一瓢冷水,那钱衍是什么人,能在闫阳城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混了个大善人名号的人,这样的人会那么乖乖的就服输吗?
更何况冯二也说了,这次犯了杀人罪的,可是钱衍的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像他这样的人,那是最护短不过,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被判杀头,而一点动作都没有吗?这只能说王大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也太看轻钱衍的能耐了!
王大虎似乎是听出来了,许佳佳话中有话,便愣道:“怎么,许佳佳姑娘,难不成这当中还有什么变数吗?”
“当然有啊!”
许佳佳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一点一点的对王大虎解释道:“冯大哥,我问你,钱家是不是很有钱?钱衍是不是经常做了坏事,却花钱让人给他顶罪?”
王大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是这样的,没错,可这次是杀人的大罪啊,而且还有那么多人看到了,要知道这次赵大人一旦判决下来,很有可能就是直接杀头,我不认为钱老儿还有什么办法,去让人替他儿子把罪名扛下来!”
许佳佳站起身来,在屋子当中随意的走了几步,才开口轻笑道:“呵呵,冯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世界上没有谈不好的生意,只有谈不好的价钱而已,你看着吧,我敢打赌,最后一定会有人愿意我钱衍的儿子顶罪的!”
“这……应该不大可能吧?”
冯二把脑袋晃了晃,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打人、放火、卖假药什么的,那都不是什么大罪,为他顶罪的人,在拿到钱之后,还能有命花,这次搞不好可是要砍头的啊,我就不信,那些人连命都没有了,还要钱做什么!”
“冯二兄弟,这世道,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许佳佳继续说道:“要是那个顶罪的人本身抱了必死的决心,他只是想用他的一条命,给自己的一家人换上一大笔的银子,让他们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呢?或者钱衍曾经有恩于某个人,毕竟他也经常去行善积德,难保不会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来报恩,从而把命都豁出去了,这其中的变数太大,能出的状况也太多,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啊!”
不得不说,许佳佳的这番分析,那可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甚至是非常的合情合理,这让王大虎心中一个激灵,顿时觉得是自己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对于钱衍这样的老狐狸,他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许佳佳说的那些事情,钱衍是真有可能做出来的,而且也愿意有人肯去这么顶罪,照这么算来,当街杀人什么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冯二很不甘心的说道:“可是、可是……他儿子杀人,有好几个人的都看到了,我就不信,他们……”
没等冯二把话说完,许佳佳就毫不留情的开口打断道:“要是我每人给他们十万两银子,让他们当堂翻供,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你认为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重要,还是为了自己心中那点可悲的道德良心,从而肯当场指证钱老儿的儿子重要呢?好好想想吧,冯二兄弟!”
“这……”
冯二沉默不语,王大虎也是一脸的无奈,许佳佳的一番分析,把他心中的那点得意之情,早就打消的一干二净,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想借着这次的事情,扳倒钱老儿看来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钱老儿到底会出什么招,自己再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吧。
不过对于许佳佳这个小丫头,王大虎倒是打从心底的十分佩服,无论是开口说话,还是分析事情,都是那么的有条有理,而且还能看的那么远,最重要的事情,她居然还是刚刚来到闫阳城,对于这里的一起都不是很了解,都能把事情看的那么透彻,假以时日的话,她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可以一飞冲天啊!
“唉!”
王大虎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随手拍了拍冯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冯二,刚才许佳佳姑娘的话你都听到了吧?看来我们这次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尽力而为吧,反正我们栽在钱老儿的手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并不丢人,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让那个老家伙乖乖伏法的!”
冯二点点头,很是激动的说道:“嗯,大哥,我都听你的,我现在就让他们再去好好的查证一番!”
“去吧!”
王大虎把冯二打发出去之后,才对许佳佳说道:“许佳佳姑娘,现在天色不早,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恐怕没办法亲自带你回家了,老王是知道我家在哪里的,你就和他一起去吧,刚才我已经让人去家里面传信了,他们会安排好你的饮食起居的。”
“那就多谢冯大哥了!”
见王大虎还有事情要忙,许佳佳自然也不会呆在这里,而且这里还是府衙,她要是一直不走的话,也说不过去,反正刘项羽认识路,有人带路过去王府就可以了。
“冯统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最好的!”
临走之前,刘项羽还不忘跟王大虎表了一些决心,看的许佳佳是又好气又好笑,这老神棍真的是打算赖上王大虎了,不过这样也好,有王大虎在上面压着,他也不敢生出什么别的心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要像真正认识一个人,还是得往长远看啊!
王府位于闫阳城的西南方,离府衙的并不算太远,出了府衙之后,刘项羽就跟许佳佳一边沿路谈笑,一边往王府的方向走去,这老神棍果然不愧是在闫阳城混迹多年,闫阳城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他是张口就来,当中还夹杂着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听的许佳佳是兴趣满满,觉得挺有意思的。
说着说着,许佳佳听着刘项羽这老神棍,吹的是天花乱坠,好像自己什么都见识过一样,心中一动,便很是好奇的问道:“老王,既然你这么厉害,那这闫阳城附近,有没有你不敢去的地方啊?”
本来许佳佳觉得依照这老家伙的个性,那肯定是一拍胸口,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哪里都敢去的,没想到刘项羽很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过路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才小声说道:“许佳佳姑娘,怎么会没有呢?我是半仙,可不是真正的神仙,要说这闫阳城附近啊,还真有一个地方我不敢去,不仅仅是我,哪怕是冯统领,他也不敢去!”
听到刘项羽的话,许佳佳更是好奇,便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居然有这样地方,那你赶快跟我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地方,连冯大哥都不敢去?”
刘项羽一指西南方,开口说道:“那个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那里!”
“嗯?”
许佳佳顺着刘项羽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发现除了沿街的商铺,以及熙熙攘攘的行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再往远方看去,就是闫阳城那高大的城墙,城墙之外,有一座很是壮观的山脉,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见许佳佳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刘项羽笑道:“嘿嘿,许佳佳姑娘,我说的地方,就是那座山脉!”
许佳佳一愣,随即问道:“山脉?那山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吗?有凶悍的猛兽,还是见血封喉的毒物?怎么看你这架势,好像挺怕的啊?”
“不是我怕,是整个闫阳城的人都怕!”
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有胆子,刘项羽先是一挺胸膛,还不忘把整个城的人都拉下水,随后才开口解释道:“那山脉当中倒是有不少豺狼虎豹,不过这不算什么,你觉得以冯统领的本事,他会被一群野兽给吓到吗?这是不可能的嘛,你说是不是?”
“嗯,你说的也是!”
许佳佳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道:“喂,老王,你赶快说重点啊,那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能让闫阳城所有人都怕它?”
刘项羽眯着眼睛,看向山脉的方向,像是在回想什么,好久之后,他才幽幽开口道:“那座山叫坹云山,据说山脉当中不仅有猛兽,还有专门打劫过往行人的强盗马匪,以及一些隐居在那里的世外高人,最可怕的是,那个山上还有厉鬼出没,而且好多人都亲眼见到过,所以大家才会如此的忌惮那个地方,甚至都不愿意提及那里!”
“猛兽、强盗、高人、厉鬼……”
许佳佳小声的把刘项羽的话嘀咕了几声,那么大的一座山脉,有猛兽是很平常的事情,至于强盗也很正常,毕竟这年头世道不好,许多没饭吃的人不得不逼上梁山,落草为寇,也无可厚非,而那些有本事的高人隐士,找个清静的地方隐居下来,安享晚年,却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那山上还有厉鬼,这可就太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