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对游兰达说:“走!通过那里,去我的地月山庄。”她把手里的少年放在马车里,游兰达也把自己怀里的少年交给月,月还没有坐稳,游兰达便一扬马鞭,飞奔而去,月抱着少年重重的摔在马车上。
  雨果看了看月,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别打扰到罗兰睡觉。月顿时觉得很泄气,被这两个无良兄妹打击到了。
  等他们远去了以后,在一株高大的合欢树上,一个浑身翠绿的身影一闪而出,他自语到“看来主人已经开始计划了。”说完后将翠绿的斗篷一掩,整个人又和树是一体了……
  马车一路来到一座庄园外停下了,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古树,整座庄园就掩映在古树下,隐约的可以看到古老城堡斑驳的墙壁。一条小溪从山上淌了下来,可以很清晰的听到溪水的声音。“这里可真是宁静祥和。”游兰达停了马车自己感慨的说着。
  可是就在她刚说完这句话不久,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飘起了细雨,而天空中却看不到一缕乌云,更让她惊讶的是这没有乌云的正午,天空却越来越昏暗,这种变化让她恍然悟到,这里应该是没有太阳存在的。刚刚所见的是一种假象。
  游兰达虽然明白了这一点,但是仍旧双手叉着腰冲着马车里怪叫:“月!大美女!你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么?”
  月一挑帘子从车上跃下,白了她一眼,却很平静的说:“大惊小怪。”她站在门外双伸过头顶击了三下掌。这时一点幽幽的烛光由远及近的朝门口而来。
  天越来越黑了,四周唯一的亮点就只是这一点烛光,游兰达仔细看才发觉在烛光掩映的背后还有一张美丽却很苍白的脸。
  这位侍者的头发不长,只垂到耳际。眼角向下,眼窝很深,整个眼睛又大又圆,可是里面却看不出任何情绪。鼻梁不高,鼻头很小巧。抿着嘴,但仍然很清晰的看到他的双唇不带任何的血色。
  一身青灰的衣服,苍白的双手却染了血红的指甲,正好和他右耳上的血石耳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就这样恍惚的来到月的面前。
  游兰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月,很不理解的用手指着眼前的少年问月:“那个……他……他……你……”
  “没错,你看的没错。”游兰达一脸的吃惊,月却很平静“就是你看见的那样,我地月山庄的管家阿尔芒,他是一个鬼魂。”
  游兰达心想我哪是在诧异他是鬼魂呀,我只是不明白,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居然有聘用鬼魂的爱好。游兰达自顾自的在那胡乱的想着。
  雨果抱着罗兰下了马车:“不愧是地月山庄,我领教了。”又看到了眼前一言不发的阿尔芒,他的想法几乎和游兰达是一致的。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游兰达说:“快去把马车上一个昏的,一个装昏的人弄下来。”
  “装昏?”游兰达刚有些疑问,就见帘子再次被挑起,后来昏倒的少年满脸怯畏,又面带惭愧的从马车上下来,由于体力不好,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险些摔倒了。
  游兰达赶快扶住他,那少年满脸的泪痕哆嗦着哭诉到:“我不是故意装昏的……害怕……”他的话说了一半,又不自觉的看看雨果,正巧碰上雨果那凛冽的眼神,他立刻吓得不敢再说。
  “好了,哥哥,看你把小孩子吓得。”游兰达根本就不想听少年的解释,想也是因为少年害怕哥哥,所以醒了也不敢出声。
  罗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的身上又酸又疼,看见是在雨果的怀抱里,心中立刻甜蜜“雨果……”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自语,雨果还是第一时候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微笑。
  这只是一个小的细节,但却被眼前的少年看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个人也会如此温柔的笑……
  阿尔芒很酷,从大家进山庄到安排每人住宿,他几乎是一句话也不说。
  游兰达捉瞎似的故意在阿尔芒的眼前蹿来蹿去“喂!小鬼,看来你还真遵守‘鬼’的天性呀,沉默是金,一句话也没有。”
  她只是觉得好玩儿,想逗逗他,可是没想到阿尔芒竟然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说:“我不是小鬼,我的冥寿已经有1000岁了。”
  “啊?哈哈哈!”游兰达听了不由得哈哈哈大笑,真有成就感,这‘老鬼’竟然一气和自己说那么多话。
  “轮子,你越来越淘气了。”月走过来替阿尔芒解了围,游兰达最受不了的事就是有人叫自己轮子,听了这个称谓,本来聒噪的她竟然安静了下来,左转右转的找了个理由离月远远的。
  月见游兰达走远了才问到:“这么多年,那件事查的怎么样?”
  阿尔芒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却是一种遗憾:“真抱歉,我还是无法帮助你。”
  这个答案本就在月的意料之中,可是亲耳听到阿尔芒这么说,月还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她细碎的脚步穿过回廊,绕过一片紫萝藤花艺,身影闪在了高耸的罗马券柱之后。
  当月的双脚踏在花园细软的沙石上时,她开始落泪。四周很安静,耳边只有风的声音,月伸展着自己的双臂,回忆着他还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阿尔芒无声的看着月的背影,他没有任何可以安慰月的话,只有紧锁的眉头和一双忧郁的眼睛。这个世界上只有月才是他的一切。
  于是月开心,他就开心。月痛苦,他也就跟着痛苦。
  许久才听到月对他说:“那两个受伤的少年,你去查查看,我对他们不放心。”
  阿尔芒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走到月的面前用自己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月紧锁的眉头,月没有拒绝他的关爱,只是很小声的问:“这五十年,都还平静么?”
  “这五十年里,你有担心过我么?”
  “我一直在沉睡,没有梦的沉睡,脑子里谁也没有。”月不露痕迹的拨开阿尔芒的手,走向石门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