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绣床之上,赵煦满身疲惫的坐着,他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尽管已经和顾秋水在一起,赵煦的脑中还是不由浮现唐婉如的面容。
  他难以想象,若是唐婉如知道自己与顾秋水的事情,会伤心成何种模样?他的心里满是愧疚,满是无可奈何。
  顾秋水双手环着赵煦的脖子,身子贴在他的后背,小声委屈的道:“你又在想她了吗?”
  赵煦本想说些谎话,听到顾秋水的声音,又咬牙点了点头。
  顾秋水眼中含泪,声音略带哽咽的道:“煦哥哥,我知道你爱她爱的好深好深,我也知道她爱你爱的好深好深。可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对你有一种蠢蠢欲动的热情,让我为你心醉,也为你心碎!”
  赵煦转身轻轻摸着她的脑袋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对婉如,就好像当初你对我一样,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蠢蠢欲动的热情,怎么也挥之不去。那种心醉又心碎的感觉,让我辗转反侧。秋水,你说我该怎么面对婉如?”
  顾秋水轻轻倚在赵煦的胸口,喃喃道:“煦哥哥,我也想帮你,只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我,又如何能够帮助支离破碎的你?”
  “是啊。”赵煦低低的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不管谁对谁错,我们都已经支离破碎了,只是一想到婉如对我的感情,我就感到好心痛,好心痛。”
  “煦哥哥。”顾秋水一手抚着赵煦的胸口,含泪道:“煦哥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趁你喝醉的时候将你带回来,更不该把你带回来还忍不住和你在一起,若不是我,你也就不会心痛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无论如何,我对你的爱是无罪的!”
  “嗯”赵煦低低的回道:“只是,只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婉如,如何向她讲清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们三个就好像一团乱麻缠在了一起,若是不说清楚,道明白,只会越缠越乱。”
  “煦哥哥”顾秋水握着赵煦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回道:“其实,我可以去和婉儿姐姐说,我和她都是女子,自然好解释一些。可是我怕你不相信我。”
  赵煦闻言,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又皱的更紧了一些,他低头看着顾秋水,许久才道:“那你要答应我不许骗我!”
  “嗯”顾秋水低低的应了一声,只是她眉角之间,又浮起一丝恨意。
  她低着头,赵煦并未瞧见,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赵煦起身下了绣床,这才道:“秋水,我想闭关几天恢复一下伤势,顺便巩固一下修为,待你和婉儿解释清楚,咱们便一起进京。”
  “好。”顾秋水抬脸,甜甜的一笑,这才下床走到赵煦身边,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抹胸,蹲在赵煦身边,赵煦低头便可见一道深深的沟壑,甚是诱惑。
  顾秋水将缠在赵煦胸口的纱布解开,又拿来药膏轻轻的抹在赵煦的胸口上,这才重新换了纱布。
  她起身在赵煦的嘴上轻轻的一啄,这才道:“那煦哥哥,你便待在这儿好好养伤,我这便去婉儿姐姐那里。”
  她一声婉儿姐姐,唤在嘴里很甜,再加上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儿,赵煦看在眼里,心头的疑虑也压了下来。
  “嗯,早去早回。”赵煦最终点头道。
  顾秋水缓缓出了房间,又轻轻关上了门。
  只是此时她的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眉目之间,满是阴冷之色。
  坐在去往唐府的马车上,顾秋水心头思绪翻飞:煦哥哥,那贱人有什么好?居然让你念念不忘,不行,好不容易让煦哥哥倾心与我,决不能让唐婉如那贱人坏了我的好事,煦哥哥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城主府,顾秋水的绣楼上。赵煦缓缓的推开禁闭的窗户,正午的阳光从窗口洒落,带着寒风,也带着一丝微弱的温暖。
  看了看窗外的萧瑟,赵煦走到床榻边上,缓缓盘膝坐了下来,他的心里很乱,如他所说一般,乱的好似一团乱麻。
  他心里清楚是顾秋水趁着他喝醉酒,将他带到这府中,而后两人干柴烈火,这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他也后悔那天不该喝酒,更不该喝的烂醉如泥。
  可当时从赵家走出来,赵煦的心情实在糟糕透了,所以他才在醉酒的时候,对唐婉如说出那般绝情的话。
  而今想起来,赵煦更是不由的心痛,他可以想到唐婉如心中的委屈和失落。
  可是同样他和顾秋水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尽管心中万般的不情愿,可是他也难以狠下心来杀了顾秋水,更是难以狠心看着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心碎。
  总之一次醉酒,让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乱成了一锅粥。
  其中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也没有说清的必要了,就像顾秋水说的,人是会犯错的,但爱是无罪的。
  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赵煦将心事暂时压下,他身上还有伤势,京城的行程已经迫在眉睫,这一路要经过云梦泽中一段路不说,还有不少盗匪贼寇盘桓逡巡。
  所以在这之前,赵煦必须将剑伤治好,而后巩固一下修为,以便应付一路可能发生的危险。
  《鲲鹏锻体诀》缓缓的运转起来,赵煦体内的真元也被带动着,缓缓的在肌肉之中游走,温润的元力聚集在伤口的位置上。
  赵煦在顾秋水离开的时候,就解开了纱布,只见原本深可见骨的剑伤,在《鲲鹏锻体诀》元力的修复下,居然肉眼可见的缓缓愈合起来。
  赵煦再次见识到了这部功法的强悍,若是不计损失的话,赵煦可以直接耗费身体中三分之一的真元,来让伤口瞬间愈合。
  换句话来说,只要赵煦还有一口气在,即使受到致命的伤害,他也可以瞬间将伤口愈合,当然伤势越严重,耗费的真元也就越多。
  并非说赵煦就是无敌的,若是有人能够一击毙命,那赵煦自然是无力回天,或者有人能够完全压制赵煦,不断的让他受伤,直到耗尽赵煦的真元,自然也能杀了他。
  只是而今的赵煦,即便是上品宝器,也无法破开他的防御,除非是使用极品的宝器或者是宝器之上的兵刃。
  但极品宝器已经是世间难寻,只怕整个王朝,也找不出几把来,莫说宝器之上的兵刃了,赵煦修炼至今也不知道宝器之上是什么等阶的兵刃,甚至不知道练气之上的先天境界又有何等的神异。
  《鲲鹏锻体诀》只有在一层完全突破的时候,才能展现下一层的功法,但无论如何,这部功法都是妖族的法典,很难以人的肉身来修炼。
  此次若非是机缘巧合之下,被顾燕飞带到了煞坑面前,赵煦已经止步在肉体凝煞境界了,毕竟像星光煞这般能够改变肉身本质又本身品阶很高的煞气并不多见。
  所以,赵煦对《鲲鹏锻体诀》并不是完全的信赖,这部功法虽然带给他很多的惊喜,甚至能让他同境界立于不败之地,但赵煦无法保证一定能将这部功法修炼到后面,他毕竟还是人的肉身,尽管已经很强,但和妖族还是有本质的区别,这是天道所限,不是靠后天的努力能够弥补的。
  除非是永远拥有逆天的机缘,而机缘二字,本就是和赌博一样,没有任何武者会把修炼当成赌博,这不是开玩笑,而是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赵煦自然也不愿。
  所以,赵煦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一套高阶的人族功法,即便是不如《鲲鹏锻体诀》也完全可以,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必须提前就铺设好,以便将来不时之需。
  将胸口的伤势治愈,赵煦也随之停下了功法,现在他的肉体已经到了凝煞的境界,单凭肉体,他便可与成罡的武者争锋。
  不过,赵煦的人族功法依旧是引气境界,丹田中的真元还没经过煞气的凝练。
  其实,只要将肉体中的星光煞凝练到丹田之中,赵煦就能将自身修为境界也推到凝煞,而且这般做绝不会失败,星光煞本身就是一品煞气,完全能够达到一品凝煞的实力。
  这般计算下来,赵煦现在就利用星光煞修成凝煞是最好的选择,自身修为提高也方便在京城行事,但赵煦心中隐隐有一种直觉,若是此刻真的这么做的话,他以后定然会后悔。
  就像顾燕飞一般,自身凝煞只有三品,导致成罡也只能选择四品的罡气,还是不完全的九天雷罡,更与后面神华境界无缘,莫说是练气之上的先天了。
  按照顾燕飞的计划,星光煞能够洗练三品的煞气,也说不定可以洗练一品煞气,那样的话,赵煦在凝煞就能超过一品,将来只要成罡准备的罡气不是太逊,那进入神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先天境界也可触摸。
  为了自己的前途,赵煦最终决定,先不去急着完成凝煞,至于功法的问题,也只有到京城看看能否找到地阶功法了。
  心中大定主意,赵煦也不在迷茫了,他再次缓缓运转心法,细细的感应着自己血液之中的皇者之气,丝丝轻微的金色流转与血液之中。
  随着赵煦功法的运转,城主府中所有活着的生物,不管是人或者是豢养的妖兽,都在这一刻感到一种沉重的威压,尤其是圈里的龙马,作为低等妖兽,他们在赵煦皇气的威压下,只能瑟瑟发抖。
  赵煦也意识到皇者之气的影响,连忙停住功法,外面的众人和妖兽这才如释重负。
  赵煦再次将功法运转起来,这次不是释放皇者之气,而是将它彻底收敛在妖皇之骨中,这样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也能在赵煦想要调用的时候,重新呈现出来。
  直到身上再没有一丝皇者之气时,赵煦这才收起功法,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回可是要去京城。
  京城自然就是皇帝的地盘,若是被皇室发现赵煦身上有皇者之气,那用脚底板想,也能知道皇族的态度。
  皇者之气虽然厉害,但留在赵煦身上,只能用做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漏,否则他将面临整个王朝的追杀,到时候,莫说是楚国,哪怕云梦七国,都再无赵煦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