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雯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她抚上左脸,那一巴掌还在隐隐作痛,想必青女现在定是十分生气。明天该如何解释呢?青女是否需要她的解释呢?丁雯想了一夜也未能得出答案,天未亮,她便收拾好行李站在白羽墨门外等候。
天刚擦亮,白羽墨从房中走了出来,她对丁雯视而不见,径直向婆婆房间走去。丁雯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青女略有倦容,显然昨晚并未睡好。
三人在婆婆房中用过早饭之后,下了楼。
黄衣锦服男子早就在楼下等候,见她们下来,他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借一步说话。”
白羽墨侧身对婆婆说了句“我去去就来”,便紧随男子而去。
婆婆拦住准备跟上去的丁雯,吩咐道,“我们先走吧。”
“是。”丁雯扶着婆婆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回头,生怕青女会和他们打起来。
白羽墨入座,右手边坐着黄衣锦服男子,对面坐着昨晚喝醉的人。
“在下尹丛瑞,这位是舍弟,尹丛胥。”说着,尹丛瑞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推到白羽墨面前。“尹某是玉石商人,手上除了玉石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希望姑娘笑纳,也算为昨晚之事赔罪。”
白羽墨打开锦盒,一枚绿穗圆形玉佩安静地躺在盒中。玉色晶莹洁白不着一丝瑕疵,温润华美,细腻通透,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世间只道黄金有价玉难求,想必这玉佩万金难换。
“该道歉的人倒是毫无半点诚意。”白羽墨抬头看向对面。只见对面尹丛胥衣着随意,一条腿支在凳子之上,一碗酒接一碗酒豪饮,倒有几分豪放不羁之态。
尹丛胥闻言,放下碗,邪魅的笑了起来,“你身上的味道真香!”
“丛胥!”尹丛瑞大声喝住他,“还不快向姑娘道歉!”
“不必了。”白羽墨抚上玉佩,青葱玉指和玉璧交相呼应,当真玉衬美人分外妖娆。她淡淡的开口,“我听闻,酒是穿肠毒药,希望你不要因此短命。”她合上锦盒,“玉佩我收下了。尹丛瑞,今日之内不要饮酒。”说完白羽墨起身向门外走去。
尹丛瑞还在琢磨为什么不可以喝酒,正在喝酒的尹丛胥突然双手扼住喉咙,痛苦地倒在地上。他浑身抽搐着蜷缩在地上,不消一会儿功夫脸上身上起满了红色的疹子,奇痒无比。尹家家丁赶紧上来扶住二公子,不料都被尹丛胥甩开了,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打向地面,“都别碰我!”万蚁噬身的感觉从他身上每一分皮肤上传来,又痒又疼,他恨不得扒掉自己一层皮。
“香味!”尹丛瑞忽然想起白羽墨坐下时异常浓郁的香味,他立刻追了出去。
婆婆一上马车便问丁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丁雯把所见所闻如实讲了一番,刚讲完,白羽墨就掀起马车帘子,坐了进来。
“姑娘请留步!”尹从瑞跑出来,在马车旁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请姑娘把解药留下。”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马车里传来白羽墨淡然的话语,“三日之内滴酒不沾,自会痊愈。李林,起程。”
李林得令扬起马鞭,马车慢慢驶离了驿站。
尹丛瑞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无奈一笑,“不杀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吗?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琉璃镇西南郊竹林深处有一座大宅,名曰“秦云居”,白墙青瓦,尽显肃穆。平日里,黑色的大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住了些什么人。
这日正午,秦云居门庭大开,迎来它的新主人。
白羽墨坐在房中,仔细端详锦盒内的玉佩,绿穗清新,羊脂白玉圆润通透,煞是让人喜欢。
丁雯推门而入,“青女,厨房准备了午饭,婆婆让我来唤你。”她注意到桌上的玉佩,不禁问,“青女,这是?”
白羽墨低头仔细地将玉佩别在腰上,抬头笑言,“这不是你买来的吗?”她起身出了门,留下丁雯怔在屋内。
“青女笑了……”丁雯还是第一次见到青女如此单纯俏皮的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自揣度,“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婆婆知道。”
秦云居外,一名男子将纸条绑在鸽子脚上,向天用力一抛,鸽子扑了扑翅膀向北飞去。
玄冥国玄心殿里,殷啸天正在审阅奏折。侍卫郑飞取了密信前来汇报。
“陛下,青云居的人离开玉仰山了。”郑飞单膝跪在地上呈上纸条。
殷啸天“啪”的一声扔下奏折,快步走过来用力擒住郑飞的胳膊,难掩愤怒,“她走了?去哪里了!”
“回陛下,琉璃镇。这是探子传回来的密信。”
殷啸天夺过密信,看完之后揉成一团。既然密探能传回消息,证明白羽墨不是为了躲自己,不然密探在途中就应该被灭口。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最近邻国蠢蠢欲动,你调三千兵马加强琉璃镇的守卫,不许有任何差池。”
“是。”
“黑衣人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青云居离开玉仰山,殷啸天只能想到黑衣人偷袭那件事,恐怕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回陛下,在一名黑衣人脚踝处发现雷型纹身。应是雷霆的暗杀组织。只是买凶之人尚未查到。”
“雷霆国?”殷啸天握紧拳头,“查不到是谁,那就灭国,以绝后患!传萧承将军觐见。”
“是。”郑飞领命退出来玄心殿。
谁允许她离开了!隐隐约约的不安漫上殷啸天心头,他第一次发现,她悄然离开,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