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跟人拼酒记得带上我,不要喝的这么醉,叫大家都替你提心吊胆。”
  皇甫冷雪忙陪笑道:“是啊,下次一定记得带上你,我再不敢喝这么多了,害你们都替我担心。”
  没见到云岚,皇甫冷雪便和柳白一同进了锦春园,到了水仙居,柳白知趣地告辞回去,皇甫冷雪进了院子,华良和秀心说云侍子在房内。皇甫冷雪走到门前推门,谁知门却从里面插上了。
  “云岚!开门!”
  “云岚!我回来了!”
  “云岚……”华良见状也忙来拍门。
  “侍子,公主驾到,快起来接驾!”
  “侍子!”叫了半天没人应,皇甫冷雪有些慌了。
  “他真的在里面?”
  “是在里面歇着,没错!”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快去找个东西给我把门撞开!”华良刚答应着准备去,里面却传来云岚懒懒的声音。
  “回来做什么?”皇甫冷雪一听,这才知道他在生气,怪她一天一夜没有音讯,叫人担心。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开开门再说好不好!”华良和秀心一见这情景都掩口而笑,悄悄地退了下去。眼见天色已黑,皇甫冷雪急的直拍门。
  “云岚,我错了!放我进去吧!再也不敢了!”
  “云岚,不开门我就要在这饿死了……”
  “云岚,我坐地上起不来了,拉我一把啊……”
  门里的云岚淡淡道:“那便坐着吧,也长长记性。”
  皇甫冷雪一下子急了,蹦起来叫道:“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还拿不拿我当公主了!不就是喝酒睡过了么?至于都这样生气么!快开门,快开门!”没拍两下,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来,皇甫冷雪猝不及防一下子栽倒在云岚怀里。云岚一把把她抱进来,用另一只手关了门。
  皇甫冷雪笑道:“嘿嘿,还是让我进来了……”
  云岚黑着脸,一把把她推倒在门上,冰凉的嘴唇就吻了上来,直吻的皇甫冷雪喘不过气来。
  “好,好了,放开我……”
  云岚盯着她的脸瞧了半晌,低声道:“到哪去了,叫人好想你。
  “又是一日离别。”
  云岚揽着皇甫冷雪,她柔软的胸膛紧贴着他。
  皇甫冷雪笑道:“看你,不过是一天而已。”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你这是在对我表白么?”
  云岚微微皱眉:“表白?”
  “意思就是说,你喜欢我?”
  云岚眨眨眼,微笑道:“你说呢?”
  皇甫冷雪翻了个身,撇嘴道:“没从你嘴里亲口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那…”云岚将她的身子传过来,朝向自己,“‘三生池下鲤,枕上一心人’呢?”
  “我不懂诗。”
  云岚低头瞧了瞧两人赤裸而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清白都给了公主,这还用说么?”
  皇甫冷雪吃吃一笑,伸手搂住了他。
  能与心上之人如此相拥,真好。
  早晨起来,暖儿把皇甫冷雪穿过的衣服收拾去,却见衣襟之中掉出一个信封来。
  皇甫冷雪拿来一看,信封之中夹着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我已远游,有事到幽州兴德府海棠楼寻我。另,昨日之赌你输给我一个男子,再见之日定要还我,切记切记。
  皇甫冷雪不禁哑然失笑,这口气肯定是秦青语没错,没想到她喝多了竟然还记得赌注。皇甫冷雪仔细记下了那个地名,把信封收了起来。
  这一日皇甫冷雪终于恢复了正常生活,清晨照例去上朝。早朝上皇上颁了诏书,将上官君卿赐婚于玉楼,婚期定在一月之后。玉楼此时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百官都来祝贺,皇甫冷雪也强装笑脸,向她贺喜。两人都绝口不提云岚的事,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回到府上,顾长平来报说冷秋回来了,秦青语说那天夜里他就被放了,皇甫冷雪正奇怪他为什么还没回来,听了这消息,忙叫他进来。
  “冷秋,你哥哥可放出来了?”
  谁知冷秋嗫嚅道:“我哥哥,他,他不愿走。”
  “什么?难道玉楼公主又为难你们了?”
  “那,那倒没有,我哥哥说,说他其实喜欢公主。”
  冷秋尴尬极了,皇甫冷雪见此情形也不好意思再问,可以想到玉楼如何耍各种手段对冷清威逼利诱,或者冷清觉得自己清白已失,无处可去,只好留下。
  皇甫冷雪叹道:“你哥哥留下来,不就是继续受苦么?”
  “但是,但是他说,自从上次之后,玉楼公主把他接回去做了侍子,他还要感谢公主为他所做的一切……”
  皇甫冷雪叹了口气,“算了,你不是没有机会救他,他自己不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玉楼公主倒是给了些盘缠,足够我回去一家生活,我今天回来,一是想向公主您道别,二是,还有一件事,想麻烦公主。”
  “什么事,说吧。”
  冷秋犹豫了一阵,才道:“我与一位姑娘,从小指腹为婚,一年前她来到国都闯荡,后来没了音讯,我这次来国都,本来也是想打听一下她的下落,无奈人单力薄,还希望公主……”
  “你想让我帮你找她?没问题,你且在府里暂住几天,我叫人帮你去找。”
  冷秋见皇甫冷雪答应,拜了两拜,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夜里皇甫冷雪想起冷秋说的事,越想越觉得不解,便对云岚道:“你说,为什么玉楼公主那样虐待冷清,他还愿意呆在她身边?”
  “或许他已爱上她。”
  “可是她虐待他……”
  “在你看来是虐待,在他看来或许不是。”
  皇甫冷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虐待,难道是爱不成?”
  云岚笑道:“也许。”
  “变态!”皇甫冷雪哼了一声,“看样子玉楼可没有遣散她的侍妾。”
  “公主闹脾气,说的话怎么作准?”
  “她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不怕皇上查她?”
  云岚揽住她:“事情过去,皇上必然不会去查,别瞎想了。”
  这几日风平浪静,皇甫冷雪派了人去帮冷秋寻找他的未婚妻,找了十多天才有音讯。
  那女子名叫郁水,据说画的一手好画。侍卫找到她时,她正以在路边给人作画写字为生,生意不好,生活无着,人也已落魄不堪。
  郁水被带回公主府,与冷秋恋人相见自是格外亲热,冷秋带她去拜见皇甫冷雪,不料她见到皇甫冷雪却呆在当场。
  “阿水?阿水?快拜见公主!”
  郁水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皇甫冷雪叩头。
  “你干么那样瞧着我?我脸上有花么?”
  “不是,不是,是公主貌若天仙,小人不禁看呆了。”
  皇甫冷雪呵呵一笑:“冷秋,人也帮你找到了,这下可满意了?”
  冷秋连连点头:“公主大恩,冷秋无以为报!”
  “不用提报答的事,我本来没想着要你回报,你们两人团聚一起回家生活,就是最好的了。”
  皇甫冷雪瞧瞧郁水:“听说你画的一手好画?”
  “小人才疏学浅,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学门手艺,混口饭吃。”
  “别谦虚了,我看过你的画,画的很好。不如给我府上的佳人都画一副画像如何?”
  “公主开口,小人自当从命。”
  皇甫冷雪暗自想着,若给云岚画了画像,就得给柳白也画一张,若给柳白画了,苏行乐不免也得要,索性三个人都画一张,免得厚此薄彼。
  第一天郁水便在水仙居给云岚画像,一张画像足足画了一个下午,画好之后,皇甫冷雪找人裱起来,挂在了听雨堂的墙上。
  云岚还嗔怪自己的画像自己却看不到,皇甫冷雪却有说法:“你的画像是画来让我瞧的,我平日在这里看你,到了听雨堂就看着画像想你。”
  第二日和第三日分别给柳白和苏行乐画像,要说这郁水手下确实有些功夫,画像画的极为传神,几个人都很喜欢。
  到了第四日,皇甫冷雪想着不如给自己也画一张,便又找来郁水,谁知郁水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主,恕小人难以从命,小人,小人怕画不好……”
  “你那几张画像都画的很好,我的想必也可以画的好,没关系,你尽力画就是了。”
  不料郁水望了皇甫冷雪一眼,却道:“公主,小人听说您失忆了,是真的么?”
  皇甫冷雪点点头:“是,不过这跟画像有什么关系?”
  “请您屏退左右。”
  皇甫冷雪心里奇怪,但还是命下人退出去,关了房门。
  “究竟什么事?”
  郁水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交给皇甫冷雪。
  “您若是没有失忆,这画像一看便知。非是小人不愿从命,实在是没有信心超过祖宗的画技,恐怕徒增笑柄。”
  皇甫冷雪听的糊里糊涂,打开卷轴一看,却是一副画像。
  画中女子上身着白色短衫,下身一件水红色长裙,正襟危坐,虽然风姿柔美,却不乏刚强之气,最让皇甫冷雪吃惊的是,这画上画的竟然是她!
  皇甫冷雪穿越这么久,对自己此时的相貌当然已经熟悉,这画上画的确实是她,或者说,是绿衣公主!
  “这,这是我?”
  “回公主,这不是您,您仔细看一下落款。”
  皇甫冷雪往落款处看去,只见上面写着:辛酉年五月廿六,为安宁公主敬上。
  “安宁公主?她是谁?”
  郁水正色道:“她是二百多年前,咱们子衿国的开国功臣。”
  “你说这画像,画的是二百多年前的人?她竟然和我这么像?”
  “她是您的先祖,若说相像,必是有的。”郁水看向那画像,神色愈发恭敬,“只是小人也没想到,二百多年后,竟然会有这样相像的后人……”
  皇甫冷雪听的一头雾水,却也对自己和二百年前的开国功臣长的一模一样感到惊奇。
  “你从哪得来这画像?”
  “回公主,手书这幅画像的,便是我家先祖,她当年是皇宫中的御用画师。”
  “御用画师?”皇甫冷雪想了想,“若是御用画师,为公主画的画像怎么会藏在你家,流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