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开心,或者难过,无论轰轰烈烈或者平淡无奇,时间总是最公平的使者,它赋予所有人等同的权利。
  时间在推进,生活在继续,我仿佛有着双面的性格,一边疯狂的努力,一边刻意的放纵。三年,三年的时间我似乎过了很长很长,又似乎很短。
  只是自三年前那天起,她越来越沉默,总是在沉思,有时候我想,她是不是在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是不是——我一直在想象之中,有时候会快意有时候却会有些心痛。
  我也不知道时间到底把我淬炼成了什么样子,只是我越来越摸不清自己的心,越来越不知道什么是期待,越来越不知道最后的最后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唯一还有一点点光明的角落就是我期待着和他们的相见。可是,我却越来越害怕,因为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会不会有面目和他们相见。
  此时的由严已经经历过高考,考上了北京一所知名的大学,他一有时间就会给我写信,看着三年来满满一抽屉来信,那是一把温暖,狠狠的温暖着我,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将我那些阴暗冰冷的部分温暖起来。
  而我总是忙来忙去很少回信了。
  有一次,由严给我写信问我“安然,最近还好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回信那么少,还是在那边交了新朋友把我们给忘记了。”
  亲爱的由严,你对于我来说那么的重要,我怎能将你忘记。
  那一晚上,我基本上没有睡着,然后第二天起来重复之前的生活。
  在这边最好的就是没有升学压力,只要学分累积够了,就可以去面试想去的学校。我喜欢这点,所以我不似国内的孩子,从升入高中起就一直加倍努力的每天起早贪黑。
  我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只要上课的时候认真就好了。我有这么一面,所以大可以放心。
  冰姨在一年前就不在我们家帮忙了,因为她的儿媳妇生了小孩需要她的照顾,而我也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只是之前她一直不放心,所以冰姨一直在家里帮忙,可是这次没有了强留下来的理由。毕竟她们是主仆,更是好友。
  只是后来的时间里,冰姨还是会有时间就会来家里看看我,和她聊天说话。纵使她每天工作很忙,很多时候我好几天看不见她的身影,可是我却从不过问她的事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困扰了,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些,我也不想知道。
  我记得期间有一次颜浅给我写信告诉我说“安然,最近好么?这一年的暑假我会回国一趟,去姥姥家过暑假,我也会去北京看由严,我想他应该更加的优秀了。你有时间么,要不要也回去一趟呢?”
  我给她回信说到:“亲爱的颜浅,虽然有照片,可是我还是想面对面的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一定比那时候更加的漂亮了对不对,可是我似乎没有告诉你,我在国内,已经完全没有亲人了,除了你和由严,我没有什么回去的理由,可是这次,我回不去了,因为还有事情。”
  “既然我和由严是你回来的理由,那么你为什么不借这次机会回来看看我和由严,多么好的机会。”
  彼时她不知道我的近况,我也很少讲生活的阴暗面,我会和他们说的只是我的奇遇奇见,还有新鲜事,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
  我只能这样,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根本无法开口。
  她也不知道,那会儿,我的母亲,那个叫肖子清的女人因为过度疲劳在家里晕了,然后被送去医院休养,她晕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莫名的害怕,三年前,我害怕过一次,这一次,我也很害怕,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紧紧抱着双臂,冰姨在一边对我说“安然,不怕,没事的。”
  这一刻,我真的害怕她同父亲一样离去,那么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