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很快就过去了,颜浅要离开了,前一个晚上我们早早的回房间然后开始聊天,其实,也不能算早,因为大家在外面11点才回来。我和她说关于那幅画的事情,说我的心在慢慢的试着接受,说我在适应。她说:“安然,这是个好的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颜浅,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曾经说一辈子不离开的人,突然就走了,然后我这一辈子再也无法看见,你知道这种痛吗?爸爸,和由严,我怕了、怕了。”我感觉我有眼泪流出来。
然后颜浅开始抱着我,就像七年期,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一样,她说:“我会一直在的,安然,你别把自己一直禁锢,要学会放开,你现在已经很好了,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还在试着接受穆青,这是很好的开始,安然,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颜浅,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希望你能和约翰一直幸福,一直都很幸福就好了。”
“安然,我们会的,你也是,你也会的,我说过下一个由严很快就会出现的,是的很快,现在穆青出现了,他会好好对你,甚至于比由严还要对你好。”
“不,不会的,穆青不会好过由严,一定不会的。”她开始摇晃着我。
“安然,给他机会,你不给他机会,怎会知道他不会。”颜浅轻轻的拍打我的背。
我终于安静下来,然后点点头。
说得累了,然后我们换了睡衣睡觉,那个晚上做梦梦见由严,她对我说,‘安然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他就走了,我想拉他可是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我伸手过去,一片虚无,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已经微微露白,太阳有些许光辉已经透过云层散开,世界被一道金色的光芒所覆盖。
看了看旁边的颜浅,她还在熟睡。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出现晚上的梦境,开始想着由严,还有穆青,然后慢慢的,我也分辨不清谁是谁。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颜浅起来的时候才把我叫醒,清姨这会儿已经在门外敲门了,说是要我们起来吃早餐,等下还要赶去机场,再不起来可就要延误了。我慵懒的回答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已经起来了,然后外面的声音就停了,只听见远去的脚步声。
我们起来然后洗漱,清姨和约翰已经在餐桌上坐着,然后对我们说:“你们就慢慢来吧,我们先吃了,不等了。”
我过去去看看。貌似今天的早餐还丰盛,于是拉着颜浅赶紧洗脸,刷牙。是啊,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轻松的一起好好待了,上次去澳大利亚,也是为着和由严的事情心情烦闷。
穆青来接我们,在门口颜浅和清姨道别,“谢谢清姨的热情招待,有时间欢迎一起去澳大利亚。”清姨笑着点头说“我就不去送你们了,公司还有事情,你们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在路上颜浅好奇的问:“穆青,我怎么看着你每天都是闲闲的呀?”
然后穆青笑了笑说:“最近准备实践了,这些天不是有事吗?就请了假,等会儿就过去了。”
然后颜浅也不问了,就一个劲的笑,我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傻了吧。笑成这个样子,真的让人无语了。”
“呃,我笑笑怎么了,好了好了,我不笑,真的是”颜浅无语的鼓起腮帮子,然后约翰在一边小声的逗她,她一会儿又开心起来,我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的他们的模样,觉得他们是真的幸福吧,这样真好。
在机场的时候我们坐着聊天,聊了很久很久,我和颜浅聊,穆青和约翰聊,就像之前我和由严一起去澳大利亚要分别的那个晚上一样。可是这次我能听见他们在聊些什么,也不是什么大的秘密。其实我很想问问约翰上次由严和他都说了什么,可是转念一想,我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于是这个想法便作罢了。
广播想起,去澳大利亚的航班开始登机了,然后颜浅抱着我,眼眶红红的说:“安然,不知道下次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了,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人,他值得你珍惜。”然后我靠在她的肩上点头。
穆青和约翰就站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也不做声,等着广播一直催促,约翰过来拉颜浅,我放开,然后说,“很快会见面的,要相信,好好的就好,要保重”我转头看着约翰说:“约翰,好好照顾颜浅,还有,这一次很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们能过来陪我过生日,可是我却都没有过去过陪颜浅,真的很抱歉。”
“时间的问题,没有什么的,朋友之间,不在乎这些,有心就好,”约翰代替颜浅回答我的话,然后朝我们挥挥手,抱着颜浅的肩向登记口通道走去。
我站在后面,久久不说话,已经多少次,这种离别的场面在我眼前上演,而离别我们总是控制不了,就如佛偈所说:‘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是这人间八种苦。’
我在候机大厅里透过玻璃窗看颜浅坐的航班起飞,渐渐离开视线之后才离开。穆青把我送回去学校,正好赶上最后一堂课,我想,他应该也回去学校了吧。这么长的时间,由严的父母到来,还有颜浅和约翰来,还有我的生日,都和他有莫大的关联。在我下车的时候,我定了定脚,然后转头微笑着很诚恳的说:“谢谢”,然后回头大步朝前走,今天的阳光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