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路出现的表哥,让张丰岳发自内心感觉难受。想起那段岁月,总是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小小年纪不念书不泡妞,到处在外面借钱。可是又有谁会借钱给他,眼睁睁看着至亲的人离开自己,那种痛苦非语言可以描述的。
  在另一辆车子中,刀疤喃喃自语着往事。他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或许是家里人嫌弃他是个病秧子,把他扔到了孤儿院。后来被第一个人领养,就是一个老头,老头姓杨无儿无女是一个老酒鬼。
  他收养了刀疤本来是想当儿子养,可是后来身体不好容易发脾气经常虐待他。那个时候的刀疤,觉得这个世界都是冷酷无情的。老头死了之后,他就捡破烂四处鬼混。后来被小混混在脸上划了一刀,躺在大街上没人管。
  那个时候死也就死了,对于生死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但是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张丰岳的母亲。那个在他生命中闪闪发光的女人,将他当成亲儿子的女人。
  就在那个女人去世之前,还声称要赚钱为两兄弟以后娶媳妇。刀疤从一个鬼混的孩子,逐渐开始学习开始懂事的做家务。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女人似乎永远安静的盘腿坐在床上,为兄弟两人打着毛线。
  你一件我一件,从来没有顾此失彼。可是她自己呢,却永远是一套单薄的衣服。也许正是因为那个女人去世了,才让刀疤从国外回来之后,迟迟不敢去见张丰岳。他知道母亲去世之前,一定喊过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已经到了国外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想起来不知不觉,他已经变的泪流满面。曾双等人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他们甚至有些嫉妒刀疤和张丰岳,竟然遇上了这么好的母亲。同时他们也能理解,鬼都酒吧一开业刀疤就毫不犹豫把自己能给的全部给了张丰岳。
  两人之间的纽带不光是那份兄弟情谊,还有同样对一个女人沉重的恩情。
  车子到了凌云市的郊外,这里有一片荒地很多杂石乱坑。后来这个地方经过一些人处理,变成了一片坟地。这附近的人家,不论穷富大多都葬在这里。上山之前,一群手下整理该整理的东西。
  刀疤、张丰岳和两女先行一步,在山上也能碰见一些熟人。两兄弟的相貌没有改变太多,大多都是认识。有一个老头正好上山,看见两兄弟不由的摇摇头道:“你们可算是来了,这么年你们也不知道来看看你们妈。”
  这话说完,两人都不由的脸上有几分羞愧。老头子是两人邻居,而且当年关系不错,给过一些照顾。所以两人即使是再倨傲,也不会在他面前倨傲。
  老头脸上显出几分愤慨道:“你们再不来,你们妈妈的坟都要被人扒掉了。我想找你们跟你们说,结果都不知道你们跑到了哪里去。一个搬家一个出国,就把你们妈丢在着荒山野岭,死前孤儿寡母死后孤苦伶仃,你们这都是不孝子。”
  “什么?”听说自己老妈的坟差点被人扒了,张丰岳和刀疤目瞪欲裂,两人的声调都涨了八九调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阳家人干的事情,畜生啊连死人的坟地都不放过。知道这家人贪钱如命,可是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两人被教训一通,先是向老人道谢,随后立刘向坟地走去。坟地当年是张丰岳自己选的,而且当时是花了基本上所有的钱。说到这一点,当年几乎所有的邻居都不由的要夸一声,这孩子是孝顺。
  前后光是墓碑加上铺地的瓷砖,还有种了一圈母亲喜好的丁香花。一共花去了几万块,在那个时候是几万块在这个时候按照物价上涨,起码也要十万块能办的下来。
  这里面还有骨灰盒的材质,还有一些雕塑。那个时候虽然张丰岳年纪小,但是也知道母亲的葬礼要办的风光才行。这是华夏人的基本观念,生死事大。生前要好好供养,死后更要办的风光。
  在听到老人说的时候,张丰岳直觉就猜到了一二。可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脸色一红差一点吐出一口血来。本来一人剿灭一棍帮留下的伤势就没有恢复,现在一动怒差点把自己五脏六腑都损伤了。
  原本母亲的坟前有大理石铺地,一块花岗岩的墓碑。现在别说那些雕塑,就连大理石的地板全部被人撬走,甚至连那一块墓碑都因为被人撬地板的时候,而搞得倒在地上。
  “畜生……畜生!”张丰岳一步一步走上去,走向那长满杂草的荒地,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这帮畜生,我要弄死他们。”
  本来梦兰兰两女还想问阳家人是谁,不过看张丰岳的表情不由的想了起来,看来那家人就是张丰岳唯一的亲属。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亲属,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刀疤眼睛一红也跪在了地上,今天是冬至坟地上来回不少人。有些人看到这两兄弟,都叹着气。有的是骂这两人不孝顺,自己母亲的坟地被人扒了还不知道,有的人是可怜。那阳家人向来做事阴损,是料定两人不会过来,才做这样的事情。
  “给我妈磕三个头!”张丰岳当先提议了一声,实际上他是对刀疤说的。
  可是梦兰兰和刘倩倩犹豫一下,两女也跪了下来安安分分的磕了三个头。这个时候曾双等人都纷纷赶到,看到这么多人扛着纸人、纸钱,还有香烛、檀香等等。那些原本在一边看戏的人,都纷纷退让开来。
  他们知道今天必然是有热闹,不过还是吃惊于这两兄弟今天的架势。曾双、狂刀等人毫无顾忌的跪了下来,也是恭恭敬敬的磕头。
  而身后那些小弟,那毕竟不是他们的亲人,不会要求他们下跪的。在华夏给先人上坟,恭敬者就是双膝着地,磕上三次。他们等于是朋友关系过来的,全是一袭黑衣将墨镜拿下恭敬的鞠躬行礼,同样是三次。
  看到这兄弟俩带着如此多的人回来,那些围观的人也知道这一看就是两兄弟阔了。这不光是发财那么简单,比他们想的还要有势力一些。如此一番行礼,随后是纸钱飞天,这种大礼让很多人都恨不得死在那坟里才好。
  一番祭奠之后,张丰岳才站起来亲自烧了几叠纸钱,又为自己的母亲送上白色的菊花。在最后点上三柱清香,他才站了起来吩咐手下做事。该买的材料要马上补全,立刻将这坟地弄回原来的模样。
  而他留了一批人,却又带着一批人,和刀疤一起直接走向围观的人群。看到了以前一个邻居,张丰岳直接喊住他掏出两千块钱道:“阳家人在哪里?”
  那人本来是想躲开的,可是看到钱不由的停了下来。推拒一番,随后将钱收下义愤填膺道:“他们一家人就在原来家里,我带你们去找他们。这些人太过分了,我当年就说过他们,可是他们不听。”
  也不管这个人究竟当年有没有说过他们,张丰岳都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问道:“几年前干的?”
  “三年前!”
  二话不说,一群人威风的离去。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恐怕是要闹出人命,有的人说毕竟是亲戚怎么能闹到这一步。说咎由自取也好,说自己人打自己人也罢,总之没有人说得清。
  在人群中有一对刚从山下走上来的中年人,中年人都是带着鸭舌帽和墨镜。这一副打扮,搞的如同是明星一样。中年人的身后也跟着几个黑衣人,一个个都打扮的如常人一样,但是在不经意间将周围的人都挡在两三米之外。
  中年人一路走上来,擦了擦额前的汗水,看着周围的人不由的皱皱眉头:“这里的人都围着干嘛,一帮市井小民就喜欢扎堆看热闹。”
  一个保镖弯身说去问问,过了一会回来,保镖脸色怪异道:“老爷,夫人的坟就在前面。不过……不过听说被人扒了。”
  “被人扒了,是谁干的?”中年人的脸色一变,随后沉声道,“不是说雪晴生了一个儿子吗,儿子呢怎么没插手?”
  保镖将其中的事情说了一遍,中年人骂道:“我们走,那个废物就不去见了,我们张家没有这种不肖子孙。”
  保镖也没说什么,一群人又重新回了山下。这上下跑来,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算是有人听到,估计也会认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过当天晚上有信息传给凌云市的高层领导,张家人来过又离开,应该是旅游。这些人纷纷恨不得以头抢地,张家人竟然来了凌云市,他们没有见到。也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公子,或者是当权人物?没有幸会,真是大失所望。
  只有王安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张家人来凌云市,难道是想插手凌云市的事情。应该不会,凌云市不是他们的地盘才是。”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人来的真实目的,而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连凌云市的市长说起来都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