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宇紧紧地把我抱住,我们都哭了,哭很伤心,就连上天也为我们的爱而感动,你看,就在这个时候下起了雨,冰冷冷的,就像我们受伤的心一样冷。张坚宇一直不愿意放开我,我也不舍得放开他,就这样我们就在雨中依偎了好久,我们什么也不说话,静静在坐在江边,空中飘起细雨。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对张坚宇说:“坚宇,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我连想也不敢想没有你的日子,我失去了你就等于失去了整个世界,我连活下来的勇气都没有的。”
  张坚宇说:“我又何尝不是呢?”张坚宇叹了一口气,捧起我的脸又忧伤地说:“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美好的将来的,不是现在,而是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这是我遇到你以后心里一直在想着的事情。我要给你一个承诺,你听好,那就是,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李玲,你听到了吗?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不能分开,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生活有意义,你明白吗?”我说:“我明白,我真的很心疼,我的心快要碎了。我们为什么这么难,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要我离开你,我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面对以后的人生?为什么我的父母就不能从我的立场为我考虑一下,难道就是因为我现在年龄还小吗?我可以再等两年的,坚宇,我们是不是可以等上两年呢?到时我们一定可以光明磊落地在一起,是不是?”张坚宇说:“是的,我们一定会克服这些困难的。我们再好好想一想怎么走以后的路?不急,真的不急!只要你不要坚决和我分手就可以了,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真的,我不怕等两年,只要你还爱我就可以了。”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们在雨中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天色慢慢暗下来,我们才匆匆赶回学校,整理好床铺,然后去吃饭和洗澡,最后才上教室集中。在教室里,我见到小梅,她见到我很兴奋,吱吱喳喳在说她过年的趣事,我却一句听不进去,只好静静地听她在说。只有陆曼她一直在静静地看着我,她知道我在寒假里过得并不好,所以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小梅见我的反应好像有点迟钝,她也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我觉得累极了就伏在书桌上休息一下。
  班主任来教室点人数,在讲台说了一大堆开学要注意的事情,我听得头脑一片空白,只见到他的嘴巴在不断地动,至于说什么,我全然不知道。好不容易等到班主任走,这时候,陆曼向我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李玲,我们出去聊几句,有兴趣吗?”我有气无力地说:“可以的,你等下,我就出去。”于是,我们来到了教室的走廊那里,我们紧挨在一起,在那里说悄悄话,我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了她,陆曼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她说:“其实你的父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在学校就是因为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都倍受关注,上一次的举报信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也觉得你们应该要适当拉开距离,这样对你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不是叫你们分手,而是把这段情转到地下,不再公开化,你们也好开展所有的事情,我说得对不对?”我听了陆曼的话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我也赞成这样做。
  就在第二天,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我写了一封长信给张坚宇,我在信里提出我们为了保护好这一份感情,我们把它转为地下,这样我们会走得更远。我和他约定,我会每一周写两封信给他,因为他班的收发员就是孙小光,从本班的信箱里拿信,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到我们的。这样我们才会有出路。我还在信里多次讲到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态度,我是不想和他分手的。
  我让小梅偷偷地把信送给张坚宇之后,我一直在等着他的回信。但是张坚宇并没有及时给我回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信,每次和他擦肩而过,他的眼神里尽是忧郁,我很害怕他这个样子,我希望他能从这一次事情中走出来,我还是在等他的回信,我极力地忍着不去找他,终于在去小草文学社的路上,他才匆匆交给我一封信,然后他就先行一步走进小草文学社的办公室,我稍后才到,大家坐下来开会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我和他依然像上学期那样是“一对儿”,还像以前在开我们的玩笑,只是我和他谁也不说话,大家都觉得奇怪,还以为我和他在闹别扭了,所以大家都很识趣地不再说话了,把话题又移到别处。
  很明显,我和他不再是亲密无间的小情侣,我们要大家知道的是我们的关系不再像以前了。
  我打开他的信,张坚宇在信里,写得很短,我知道他在写每一个字的时候,他应该都很痛苦,因为信纸上沾满了泪水,有些字都模糊了。
  张坚宇在信中写道:
  李玲:你的信我已收到,我经过几天的考虑,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不能拿你的前途去冒险,所以你的建议我同意了。谢谢你这么爱我,我的心情很难平复。以后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给你回信,看情况再说吧!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的,你不要担心!张坚宇。
  看到张坚宇那心灰意冷的回信,我的心在绞痛,也在滴血,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我想试试,如果我这样做可以让我们的爱能走得更长远的话,是值得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它不会在原地等你,张坚宇也不会在原地等我。多年以后,我失去了他,我才明白,我的懦弱伤害了我们彼此的感情。我没有呵护好我们的爱,是我做错了。
  自从我这样决定后,张坚宇不再和我有任何的互动,我依然坚持每周都写两封信给他,就放在他班的信箱里,我知道孙小光一定会把信交给他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收到他的回信,张坚宇真的很受伤,他在成全我,也在折磨我,他自己也在折磨自己,他越来越消沉,在文学社里也不太爱说话,有好几次他在点名要求成员发言的时候,他没有点我的名,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但是都不敢多问什么?只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如冬天一样变冷了。
  我的日子也变得越来越难过,之前潘玉兰邀请我们在开学之初去看看陈婷婷,给她加油鼓励,后来张坚宇他自己和潘玉兰去了一次,并没有约我一起去。我知道后,难过了好几天,我知道这一次张坚宇是真的要把我推得远远的,他在执行我的决定,我的信他从来不回复,有时候我还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拆开信来看,有没有看到我对他的思念,我决定问一问孙小光。在学校的操场边我截拦了孙小光,他多数是知道多少情况,所以他见到我,他的眼神也在闪烁,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在。孙小光告诉我,张坚宇自从开学之后,他病了一场,但是还坚持着去上课,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知道他病了。是孙小光一直在照顾他。他的精神状况不如过去的有活力,他还退出了音乐团,他不再弹吉它,说以后也不会再玩吉它,具体的原因就不太清楚,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技击似的。孙小光还悄悄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张坚宇有一次正在病中的时候,他的枕头边一直空着一个位置,让孙小光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张坚宇这是什么意思?至于信,孙小光也知道那信封只写张坚宇的名字的信是我写的,他每一封都交到张坚宇的手上,他有没有看他就不知道。
  见完张坚宇后,我的心凉透了,张坚宇在努力忘记我,他真的在行动了,他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是不会听从我的意见让他的感情藏起来的,他是一个讲究浪漫和完美的人,他要么就爱得轰轰烈烈,要么就形如陌路人。我知道我自己已经走进了自己亲手挖掘的坟墓里面,我在埋葬自己的爱情。
  我终于支撑不住了,在一个上自修的晚上,我晕倒在教室里,同学们手忙脚乱地把我送到校医室,诊断的结果是:严重失眠,精神欠佳,要多注意休息。我苦苦地撑着,我知道我是痛苦,我有苦无处诉。
  我为了远离这一种痛苦,我向班主任请假一周回去休息,我是不可能回家的,我想了又想,我想到潘玉兰家,她家住在费城,我希望她可以帮帮我这个忙。于是,我让小梅帮我找来了小梅,潘玉兰知道我病了之后,她也很奇怪,我平时身体好好的,怎么就病了,还病得不轻。她说这一次开学,她见到张坚宇也病了,和我一样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她说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放假前都看见我们关系挺好,怎么回家过了一个年,怎么就急剧降温了呢?在路上见了面也不打招呼,陌生极了,学校里议论纷纷,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上次我和张坚宇一起去看陈婷婷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不叫上你呢?原来你们真的是闹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小梅心里同样是这个疑问,就是见到我这个样子,不敢问而已。
  对潘玉兰的疑问,我笑了笑,然后对她和小梅说:“我和张坚宇真的是分手了,至于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是我和他缘尽了。这样也好,大家都不会惹起什么麻烦出来,不是好事吗?”潘玉兰说:“就这样就分手了,唉,你知道吗?你们的分手让我们这些喜欢你们的人都开始不相信爱情了。以后叫我怎么去追求自己的所爱呢?”我只能对潘玉兰苦笑,她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我自作自受的,是我自己自找的。受这点苦是应该的。
  潘玉兰很快就答应了我请求,她送我到她家去休息,我还请她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张坚宇,我说我病了就是因为心里很难受才病倒的。小梅一脸的担心,她答应我会每隔两天来看我一次,这样我就不会这么闷了。潘玉兰的父母很热情地招呼我,可能是当时我无意中帮助到了他们,所以他们对就像贵宾一样,让我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两天后,小梅来看我,她给我带来了很多的作业让我自己完成,然后她再带回去帮我交上去,这样就不会影响我的平时成绩了,小梅想得真周到。我也放心了不少。我没有向小梅打听学校里的事情,我不想听,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被同学们议论的对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因为路是自己走出来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的。
  潘玉兰怕我寂寞,所以每当她去看望陈婷婷的时候,她也会顺便回家看看我,也希望我尽快好起来,说学校里少了我的身影都没有意思了,少了一道风景线。我笑着问她:“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不至于吧?”潘玉兰说我很与众不同,外貌不是很出众,但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真的让很容易相信我的为人,可能是我身上的真诚,也可能是我那种纯朴的气质,所以我在入学的时候,很多人就在背后议论一年级三班有一个叫李玲的人很特别。后来我和张坚宇恋爱,虽然因为陈婷婷,我还充当过信使,不过我心里面都是很欣赏你们的。以为你们会长长久久的,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变故了,真是可惜!
  潘玉兰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能烧一手好菜,我在她家第一次见识了她的拿手本领,番茄炒蛋。那种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太鲜美了。有一次潘玉兰吞吞吐吐对我说了一个事情,说有一个人想找我。当她这样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谁了?我突然捂住耳朵,我本能地不能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潘玉兰见到我这般反应,她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躲起来休息,还是因为他。潘玉兰走后,我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张坚宇发现我已经不在学校,他一定会通过各种办法去了解清楚我干什么去了的。可能他也猜到我在潘玉兰家暂住,不然他不会向潘玉兰打听的。我不想再考虑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很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正当我在睡着的时候,我好像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带着怜惜,带着心疼,那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曾经出现过?我一时间想不起,头很沉重,眼也很困,这些天我一直在失眠,所以吃了药,我的精神状态才好许多,都是靠补觉补回来的。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我不多考虑是谁的手在抚摸我的脸。突然有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温热的,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一定是有人在旁边看我。我努力睁开双眼,我看到了张坚宇焦急的双眼,还有他那晶莹的泪水,他在为我流泪。张坚宇见到我醒了,可能是不想让我见到他,他马上站了起来,就想走了。我用尽了力气喊他的名字:“坚宇。”
  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我挣扎着要起来,他怕我摔倒,急忙跑回来扶我起来。我一把把紧紧地抱住,我在放声地大哭,我用手打着他的后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张坚宇什么也不说,一直在让我打他。我打累了,我再也不打他了。这时,张坚宇用他的双手紧紧把抱了起来,抱进他的怀里,搂着我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因为你的决定,让我的生活全都改了样,我做不到和你私底下进行,我做不到,我要真正拥有你,你明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你不好好爱护自己,为什么你要让我为你心疼,你说,你是为什么?”张坚宇哭了,他真的是为了我受尽了折磨,他憔悴极了,不再有之前的神采,以前的他是多么的自信和骄傲,他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成为焦点,那种光芒也曾经深深地吸引了我,但是现在的他,让我只有心疼,我真的很疼,心都碎了。
  张坚宇默默地看着我,好久才对我说:“李玲,我无数次告诉过你,我们爱得不容易,我们应该勇敢,但是你呢?你却害怕父母的失望早早就断送我们的爱情,这样我们会错过了,一旦错过,我们一辈子都会后悔,你明白吗?你的父亲不了解我,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外地人,离你家远,所以什么都否定我,如果他理解我了,了解了我的为人,他会放心把你交到我的手上,你一定会幸福的,你知道吗?”张坚宇的话再次打动了我,我也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我以为我那样做,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我真的没有想到,对大家的伤害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