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黄的灯光,木制的地板、吧台,小小的空间里奏着爵士蓝调,淡淡的酒香充斥在鼻尖。
别处热闹着这儿却出奇的安静,凤聿受不了这种气氛了用眼神示意凌浩天。
凌浩天抿了一口酒,刚想问发生什么事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沉稳自如的他能有如此表现时,蓝邵伦却却突然举起酒杯,豪爽的道:“干,今晚不醉不归。”一抹笑从嘴角溢出,分不清是苦笑还是冷笑或者……
凌浩天眉梢一挑,无言的说:干吧。
两人默契的举起酒杯和他一起干了,一片的陪酒女郎见此也娇笑的上前参加,一时间这处也同别处一般热闹起来。
PUB外,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唐薇倒在雨中,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泥泞的小洋裙,脏乱的乌发,乌蓬垢面整个人狼狈不已。
风刺骨的淅沥刮着,浑身滚烫的她受不了的呻吟出声,睁开眼,雨水依旧冲刷着哗哗下着,眼前是一处人行道。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不停的走下去,走下去,以便让自已脑子不去想那个伤害她的男人,不去想这件事的后果,什么都不想去想。
雨水冰凉的打在身上却丝毫缓解不了浑身的燥热,看来她是病了,且还病的不轻。
她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来,病了又怎么样,自从父亲去后还有谁曾关心过她,就连那生她养她的母亲也不过是把她当成一株摇钱树。
病了好啊,最好病死,这样再也不用面对眼前的一切。
唐薇自嘲的想:如果自已死了,那个男人会为她流半滴眼泪吗?
她不知道,但是如果他死了她也不会独活。
爱情面前,女人总是比男人爱得深,爱得彻底。
撑着病体,她摇晃着站起,继续漫无目的的朝前行走,当爱得太彻底的时候,只要脑子一有空闲就会不由自主的想那个男人。
电闪雷鸣,风刮雨落,一抹孤寂娇小的身影步履蹒跚的朝前行走着。
每走一步滚烫的泪水就不住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唐薇自然也是,平常有泪不轻弹,这会儿到了伤心处,泪水就不停直落,停也停不住,幸好有着倾盆大雨做掩盖她倒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哭出来而不怕被人发现。
威尔家族的人从来都要独当一面,从来于人前不能随意弹泪。
唐薇是威尔家族重点培育的人物,自然很坚守这条规则。
神智模模糊糊,浑身越来越滚烫,眼皮快磕上时朦胧中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的喇叭响。
一辆小轿车的车主着急的摁着喇叭,奇怪的是正处于马路中间的那女人怎么也不躲开,车主的对面驶来一辆大客车,如此车主便只能反复的摁着喇叭,希望那女人能快点躲开。
唐薇循声而望去,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飞快的袭来,当她还未曾做出任何反应,刺痛袭上了她的感官神经。
一抹娇小脏乱的身影随风而飘起,像被风吹落的纸鸢,落败的急拽落地,飞出了几米才止住冲势。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护住腹部,这是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不能抛弃,在他亲手推她下地狱的那一刻她注定要万劫不复,他也注定要被她报复,所以她要留个念想来时时刻刻都记住那个男人是如何伤害她,让她时时刻刻都记住要回来复仇。
浑身除了燥热不已还酸疼,仿佛全身都有蚂蚁在啃咬似的,疼痛煞是折磨人,她虚弱的睁眼,刺眼的灯光随即入眼,模模糊糊中她又晕了过去。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雨势竟然越下越大。
电闪雷鸣中,这一抹娇小脏乱不堪的身影极为显眼,她如一片孤叶,独单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接受着雨水的洗浴。
冲刷掉所有的前尘往事,冲刷掉关于他的记忆。
今夜注定是个不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