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拖粪的车,你――”
  “拖粪怎么了?陶渊明肯定也拖过大粪,不过他没有拖拉机就是了。”宇文锦宇说着,坐上拖拉机,点着了火,还特意戴上草帽,说道:“怎么样,开奔驰的也能开拖拉机,像不像个农民?”
  宇文锦宇哈哈大笑,开着拖拉机离去。
  上官丽萍在后面大声叮嘱着,说道:“你慢点啊!”
  宇文锦宇开的粪车突然熄了火。宇文锦宇跳下来,借着山路的自然坡度,躺到车底下就修理起来。可他没有想到,这可恶的坡路竟然不牢靠。在他拧动螺丝的时候,轮胎竟然滑动,向宇文锦宇的脖子压了过来
  上官丽沁正在案板上一边切菜一边抹眼泪。
  上官丽萍走过来安慰性地无言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
  上官丽沁放下刀,哭得更厉害了,说道:“他,明天就走了。”
  上官丽萍只好扶着她的肩继续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
  “我又没想挽回什么,只是他,为什么一定要离乡背井的再去遭罪呢?”
  “人和人不一样啊,谁也不必强求谁。他既然一定要走,就一定有要走的理由,你说对不对?”
  上官丽沁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就是不如你讨喜,说话都让人听着舒服。怪不得人家为了你,大学老师都不做呢。”
  上官丽萍淡淡一笑。
  一个农民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说道:“上官――上官经理,不好了!你们家老宇文的粪车被压在路底下,哦不,是在路上被压在粪车底下了!”
  上官丽萍大叫一声,说道:“赶快多叫些人来!”夺门而出。
  出事地点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围着粪车七嘴八舌地想办法。
  底座下面宇文锦宇的脖子恰好卡在底杠下,动弹不得。宇文锦宇脸涨得通红,正用双手拼命地护着喉管!望着一双双脚在他眼前晃悠,却没人能拿主意,宇文锦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宇文锦宇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劫数还没有逃过,就在此时此地,他宇文锦宇竟然要像一个倒霉的老农,压死在粪车下。一瞬间,宇文锦宇觉得上帝也有算错账的时候了!
  上官丽萍跑来了,一下就跪在宇文锦宇头边哭叫起来,说道:“宇文锦宇,宇文锦宇!你别死!千万别死啊!”眼泪透过机械,直落到宇文锦宇的脸上。
  宇文锦宇听到哭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上官丽萍,说道:“别哭,我还能喘气!”
  上官丽萍就是一个劲地抚摸宇文锦宇留在外边的两条腿,眼看着爱人真的有可能被压死,除了泪水,别的她什么也不能做。
  一位跟随上官丽萍而来的中年汉子十分内行地看定了形势,就开始左右指挥,众人按照他的要求站定在各自的位子上。
  “各人用力前先试试自己脚下可结实了!”汉子命令道。
  每个人都用气用力试自己脚下的土地是否结实,果然有人发现自己脚下不结实,立即换了地方,重新试过。
  “都结实吗?”汉子再问。
  “都结实了!”
  “我喊一、二、三,一起用力,中间是决不能松劲的!知道吗?”汉子发出明确的行动要领。
  “知道!”
  汉子对上官丽萍轻声,说道:“你让一下!”
  上官丽沁扶着满脸关切的上官丽萍挪了挪地方,但上官丽萍的眼睛始终盯在宇文锦宇的脸上,宇文锦宇也一直在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
  汉子尽力掌握宇文锦宇的腰身,并搬掉可能妨碍行动的土块,也试定了自己脚下的土地是否结实,就屏气凝神发出了,说道:“一,二,三,起!”的果断命令。
  粪车被扛离了地面约半尺,汉子奋力拖出宇文锦宇。
  宇文锦宇脱险!上官丽萍扑到宇文锦宇身边,抱起宇文锦宇的脑袋,用手轻揩宇文锦宇的头脸,泣不成声。
  “要是上帝安排你看着我死――”宇文锦宇一出来就有议论要发表。
  “别说了,你还说?好吧,你说!”上官丽萍又哭又笑,眼泪鼻涕滴了宇文锦宇一头一脸,又用衣袖为宇文锦宇擦干。
  宇文锦宇这时才感觉到了脖子的疼痛,说道:“哎哟!”
  上官丽萍大惊,说道:“怎么了?哪疼?”
  旁边的人纷纷提醒,说道:“送医院检查检查吧,城里人身骨子嫩,别落下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