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这四个粗浅易懂的字经由这么一组合,再加上是由魔神使者那阴沉沙哑的声音说出,登时宛如披上了一件血淋淋的白衣,如此残酷地直面着每一个不明就里的人们。令狐振龙此时此刻在脑海中快速地将昨天那几场打斗快速地过了一遍,除了昨天下午在用餐处的血腥会战中,其余的充其量就只是击退震伤而已。而就是啊那唯一的一场见血之战,还不是自己和白沉英所为,而是那个嗜血残酷视人命如无物的拓跋国二殿下拓跋无晴所为,难道老东西要将这笔账算在自己和白沉英的头上?不会啊,当时他明明在场记录分明,而且令狐振龙也知道,什么老年痴呆云云只只不过是自己一时胡诌出来的,当不得真。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令狐振龙的眼睛一掠过东方巧巧,顿时想起了昨晚那荒诞怪异的事,心想自己会不会像巧巧一般,连续的记忆被人有意的裁剪掉一段,使得自己的记忆出现断层。这么一想,令狐振龙倒有点慌了起来,但仍是强装镇定,昂首挺胸傲然而立。
  “人命关天?”山姆道夫走上前来,双目逼视着魔神使者,想要从他那皱纹横生的脸上看到一点点戏谑的成分。”魔神使者大人,这四个字的分量以及它所附带的罪名可是不轻啊,这不由得使我想起您刚才说过的一句话,三思,三思刹那间说啊。大丈夫一言,可就是啊板上钉钉的事。”
  “呵呵,这可当真是天大的笑话。”魔神使者双目一竖,眼露杀机。”我魔神使者一大把年纪了,何曾说过一句玩笑话,再次何曾夸大其词过。这件事,用人命关天四个字还算是轻的了,如果要我说狠话,只把你们这里谁也承受不起。”
  “老匹夫!”令狐振龙将御神古剑在身前一横,护住了东方巧巧等所有之人,银发飘飘衣袂翻飞。”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大家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只要是我令狐振龙做过的,大丈夫光明磊落当认则认。如果是那莫须有的栽赃陷害,哼哼,就别怪我令狐振龙真的在此大开杀戒,以汝之血祭我之名!”令狐振龙说完,白沉英也翻剑而立,厉声说道,“没有错,我白沉英孑然一人,做事从来都是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今天您既然把话都说绝了,那么如果不把事情说个原原本本明明白白,就休想我们善罢甘休。”
  “说得好!”这句话不是魔神使者发出的,因为他说不出这等豪迈威武空旷深远的语音来,只有襟怀坦荡做人行事风风火火之人,方才能够发出了落落一吼。没有错,此人正是拓跋国大将军拓跋无咎。只见他在众帮派护卫兵上足尖疾点,不消几步便稳稳地落到了魔神使者的身边。与此与此同时,还有一个白色身影也在空中旋转而来,宛如那贯日的白虹,一个潇洒转过身便在魔神使者的另一边落定,此人白衣铠甲圆月弯刃,正是风国大将军风颂殿。当然,这等场合再次怎么少得到了月国一席呢?只见月国大将军月曲光,既没有在护卫兵头上傲然而来,也没有凌空翻身在空中留下一个令人仰视的弧度,而是径直伸出一指拨开簇簇站立着的护卫兵,好似利刃拨浪般生生楔入一群人之中,还未等一群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身处了魔神使者身法,并且展开了他那招牌般的和事老和蔼笑容,拱手便向一群人行礼。
  在三位大将军落定之后,他们的侍卫亲军方才姗姗来迟,在帮派护卫兵周围的空地上站定。这使得原本就以局促的场地,变得是更加无立锥之地了。
  “说得好,我的先锋官!”拓跋无咎旁若无人般哈哈大笑起来,一手叉腰一手对着白沉英就是啊竖起大拇指,连连赞道,“好,果如其然有我年轻时身上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好,很好。”这个时候,他的对头风颂殿也不甘落后,侃侃说了起来。”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没有见过这么的不要脸的人。”风颂殿还是维持着一贯高水平的冷幽默,继续说道,“人家答应你了吗?没答应就别在这里瞎咧咧,我啊可真是替你害臊啊!这白沉英,归不归你啊还不是你说了算,别忘了还有我风颂殿啊。”看着风颂殿如此说话,令狐振龙倒有点怀疑,昨天那个差一点致白沉英于死地的风颂殿,还究竟是不是他了?两者相距只不过十几个时辰,怎么他就能表现得这般若无其事谈笑风生呢?难道,身为战场宦海之人,就是啊这么的能言善辩脸色多变吗?令狐振龙和白沉英相视一看,却无法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丁点的解答。
  “好极了二位大将军。”魔神使者大手一举,即时阻止了拓跋无咎和风颂殿的抬杠,因为他知道如果放任他们下去,那可真是无休无止,很可能让正事无法处理。”今天请你们来,可不是来谈论白沉英的归属问题。要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必我们如此兴师动众了。”
  “对啊。”拓跋无咎一副恍然大悟一般,那样子倒像是原先真的打算来这里讨论白沉英的归属一般,于是他朗声喝道,“魔神使者,你一大早的不睡觉,把我们这几位大将军叫到一起有何贵干啊?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成?不会啊,昨晚我睡得可香甜了,没有听到任何的异样。”风颂殿一听,立即打趣道,“是啊,哪怕就算是打雷也是不可能惊动一只正在草丛中熟睡着的笨猪的。”等到拓跋无咎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时,魔神使者已经在陈述事件的经过了。
  “是啊,这件事情的发生,连我这个自诩为帮派无处不在的正义,都措手不及。”魔神使者一说及此,头止不住地摇,极是悔恨。”没想到啊没想到,对方竟是这么的残忍,杀人不见血啊。”
  “哎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都快急死我了。”拓跋无咎最受不了别人的,就是啊有话不说吞吞吐吐,和欲言再次止话只说一小半。”我想不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既无声响,再次能惊动牵涉到我们几国利益的。唉,你倒是快说啊。”
  “哼哼,装腔作势。”令狐振龙严厉地说道,眼神似飞扬之鹰,直勾勾地看着那略显单薄伛偻的魔神使者。”我猜啊,他就是啊无事找事虚张声势,归根结底就是啊看我们兄弟不顺眼,昨天憋了一晚没睡就只是寻思着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好把我们这两个天纵英才给撵出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通晓刑律掌一院刑罚的,魔神使者啊!”令狐振龙头一歪,嘴角轻蔑一弯,料定了对方就是啊针对自己,而做出的这无聊之事。白沉英倒没有开口,只是在想着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早早做好应对之法。
  “魔神使者大人,您就快说吧。”风颂殿好言以告,与此同时一只手放在了魔神使者的肩上以示抚慰。”今天我们都在,还怕有天大的事情我们不能解决吗?我风颂殿就不相信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四大大将军不能共同应付的。与此同时您也放宽心,只要真的是白沉英和令狐振龙所为,我们绝不姑息,全听您的处置。”
  “既然有您这句话,那就最好极了。”一声大吼,声音浸透着无边雄浑的力道,竟生生盖过了刚才拓跋无咎的那一声吼音。只见原先排列井然的帮派护卫兵像是得到指令一般,纷纷朝两边潮水般退去,让出了中间一条通道。发出那声吼之人,便是昨天与白沉英、令狐振龙大战而面不改色的魔神天卫士。只见他满脸横肉堆积,一步一地动,一走一山摇,两颗闪闪发光的流星锤安然端于肩头,慢慢地朝内里走来。但是他还不足以引人注目,而是他身后的帮派护卫兵。他们一个都弯腰拔绳,好似江河边的纤夫,躬身行走紧咬牙根,一步步艰难地前进。至于他们所拖行的物件,却全被清一色的黑色长布覆盖,让人看不出究竟里面所装何物,只能凭借外在固有的轮廓,猜测那可能是一个类似于囚笼一般的东西,但也仅仅只是猜测。这个庞大的物件,借由噜噜作响的车轮和那些绷得笔直的绳索,正像一朵缓缓飘来的乌云般,重重地无可抗拒地漫上了人们的心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