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宇在溪水族有秋叶衣陪伴,心里说不出的温馨,但他还是惦记着前方的战事,秋叶衣知道拓宇的心思,所以每天都命令王族里的巫师使用幻境观察着前方的战事,但是因为操控幻境要消耗巫师巨大的灵力,所以秋叶衣又派出斥候,定期来报告前方的情况。
距上次与徒手苏在邱林山上对弈后又过了7天,拓宇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了,听到六哥枯晨和哲参他们在叶古林失陷的消息,拓宇也是着急不已,心里就想着能早日破了徒手苏的棋局回去,可是他越是着急,思路就越是混乱,两天前还能在徒手苏手下走过四十多路子,现在连三十路不到就被徒手苏围死了,拓宇的心就更乱了。
“不下了,不下了,即使我破了你的棋也代表不了真的战场,来,喝酒。”拓宇嘴里说着喝酒,但却是端起秋叶衣给她倒好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徒手苏看着拓宇这样,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抚琴的秋叶衣,然后慢慢的端起放在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完了才大笑:“,是谁前几日还说连一局棋都解不了何以解天下来着,哈哈,这才叫饮酒嘛,没想到你小子虽然心浮气躁,但还记着叶衣和你说的你身体忌酒的话。”
“那是因为我想快点破了这棋局早日回去帮六哥他们。”
徒手苏看着秋叶衣叹了口气:“哎,可怜的小叶衣啊,你好心给这小子弹奏这静心曲是丝毫不管用了。”
秋叶衣停下来,轻轻抬起头看着两人:“老顽童,别胡说八道,拓宇这两日来是心太急了,缓缓就会好的。”
拓宇听到秋叶衣这么说,心里顿时安静下来:“叶衣,对不起,是我的心太急了,每次听到六哥他们的战事我都心急如焚,再过两日恐怕连叶古齐尔河也保不住了,咳咳咳咳。”
秋叶衣已经快速起身走到拓宇身边扶住他,关切的说道:“拓宇,你别在想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这两天我陪你出去走走,不要再想棋局和六哥他们战事了,你要尽力放松自己才行,这样无论对你身体还是破解棋局都有利。”
“小子,听你未来妻子的话没错,下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心若不静则思路全乱,思路混乱则棋乱,这就好比坐镇中军的统帅坐观战争全局,每给下面的将士下达一个命令都会关系着三军将士的生死,所以我们常说一子错满盘皆输。”徒手苏又喝了口酒才继续说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听叶衣的,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们,我有预感,你们二人联手肯定会破了我的棋局,但就是不知道你们需要花多长时间了,当然前提是你们心里必须要排除所有芥蒂,做到心意相通。”
“排除所有芥蒂,做到心意相通”,看着徒手苏远去的背影,拓宇和秋叶衣心里都在默念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过了一会儿,秋叶衣才露出一抹笑意:“拓宇,我们走吧。”
当拓宇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屋外的阳光已经洒满了遍地,最近一段时间他实在太累了,看着桌上秋叶衣给他准备好的早餐,他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他爬起来洗了把脸,然后便做到桌子旁尽情的吃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拓宇自语道。
听到拓宇的声音,门口的侍女便推开门走了进来,拓宇以为看见的会是秋叶衣,于是又问:“公主呢?”
“公子,公主去准备出游的物品去了,她吩咐我们等到公子起床就服侍公子更衣。”
“出游?去哪里?”拓宇又问。
“属下不知。”
这时候,秋叶衣也走了进来,看到拓宇才在吃早餐,忍不住笑道:“当然是去好玩的地方了,真是个猪头,这么能睡,还以为你早就准备好等着我了呢,早餐都凉了吧?”
拓宇抿嘴一笑:“呵呵,不凉不凉,还是温的,不信你尝尝。”
秋叶衣嘟了嘟嘴:“切,赶快吃你的,我们要出发了。”
秋叶衣带着拓宇出了溪水族的宫殿,就命令侍从们自由活动,然后交代他们在哪里与他们汇合,她则带着拓宇进了集市。
溪水族的集市没有赫陨城的大,但热闹程度丝毫不比赫陨城逊色,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地商客穿着不同的服饰带着各种奇珍异品出现在这里,更是增加了它的韵味,这时一老汉的歌声雅然传入他们的耳朵:
溪水西,溪水清流,育我大地,养我子女。绿水青山绕阳城,挑粮买卖,哈哈哈,进城买卖好啊。
“原来我们已经到城边了。”拓宇感叹,“在你父亲治下的阳城,如此和谐,这样的生活真的令人向往。”
“哎,”秋叶衣不禁叹了口气,“父亲天生残疾却深受百姓爱戴,这就是原因啊,可是这里这么祥和,你们星帝国至高无上的王却根本不懂得爱惜民力,只顾他自身的利益掘开威水坝,使得多少百姓深受灾难,使得多少家庭流离失所,我们受连累的百姓写下万民书请愿,即使死也要和星帝国斗争到底,请求父亲出兵,但仅凭我们一己之力又怎么撼动得了强大的星帝国,所以七空不咯约父亲起兵,我们才会中了他的圈套。”
听着秋叶衣这么说,拓宇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他想起了师傅让在他下山时的嘱托,又想起了赫陨王那双犀利的鹰眼,还想起了死在他手里的东西护法,辽落的统治已经侵害了很多贫民百姓的利益,他帮助赫陨王是对还是错?想到西护法死时的模样,他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他想不出来结果,更找不到答案,但是他的眼里却不自觉的噙满了泪水。这一切,秋叶衣看在眼里,聪明如她,早就看穿了拓宇的想法,她急忙转忧为喜,大声对拓宇说:
“拓宇,走,我们去城外的溪水河畔玩吧,那里的水可好了。”
听到秋叶衣这么说,拓宇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好吧,来这一个多月了,还没出过阳城呢。”
“那走吧。”
秋叶衣说着就拉起拓宇的手往城外走去。城外的空气比城里好太多了,也许是水流遍地的缘故,吹来的微风都夹杂着湿气,吹到脸庞上带着丝丝的凉意,沁人心脾。他们遇到一个挑着水果进城的老农,老农一见到秋叶衣便急忙下跪行礼,秋叶衣开心的跳过去和老农打招呼,然后从他的篮子里捡了几个桃子出来,顺便将钱币放进了竹篮里的一个小碗中,原来,三年前秋叶衣和父亲出去游玩,正好来到老农家里,品尝过他的家的水果,老农便记住了她。
不仅如此,他们继续前行,路过的地方百姓都开心的和他们打招呼,而且大部分人都认识秋叶衣公主,他们急切的欢呼,想让秋叶衣他们晚上到家里吃上一餐,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拓宇心里彻底平和了,这是一幅怎样的美景,他想起了孩童时候的那个小村庄,那里是世外桃源,这里就是清幽圣地。
“我们到啦!”秋叶衣欢快的说道,然后蓦然回过头来看着拓宇,回眸的瞬间,拓宇彻底看得醉了,秋叶衣身穿溪水族服饰,头戴白色相间花环的帽子,脸上的笑容如山间清水般明澈自然,拓宇完全呆住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只是慢慢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好美。”
“我要下去玩水。”秋叶衣也不管拓宇,她放开拓宇的手便脱掉鞋子跳到水里,然后捧起一捧水向着阳光的方向撒去,阳光透过水珠露出七彩的光环,水流叮咚的响声也配合着她,微风摇曳,吹动着水流中的绿草,秋叶衣身处其中,与天地融为一体,美得让人心醉。
“拓宇,快下来。”秋叶衣大喊。
拓宇回过神来,急忙也脱掉鞋子跳了下去,可是他还没站稳,秋叶衣就一捧水撒向了他,他也跟着捧起水洒向秋叶衣,“咯咯、呵呵、哈哈”,很快这里便被他们的欢快声充满了。等到他们都玩累了,两人已经浑身湿透,他们选择了一块河边的小草上坐下来,拓宇看着秋叶衣往身下滴水的帽子,微笑着伸出手摘下秋叶衣的帽子,然后又用手擦去秋叶衣脸上的水珠,仿佛是挣扎了半天一般,他才慢慢开口:
“叶衣,我有话和你说。”
“我也是。”秋叶衣回答。
拓宇认真的看着秋叶衣:“还是我先说吧。”
秋叶衣也看着拓宇的眼睛:“好。”
拓宇:“叶衣,其实我只是一个大山里的普通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见到她,我一辈子也不会走出大山的。”
拓宇说着便从怀里取出那张他用细软精心包裹的画卷,慢慢的打开:“那年我还不满七岁,因为她我才走出的鼎星山,然后侥幸得到紫皇师傅教诲,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她活着,直到遇到这么多事,直到遇见了你,起初我根本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你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我明白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是我一直在纠结,一想到这么多年我的梦被自己撕碎,我的心里就那么的痛,昨天徒手苏告诉我们要排除所有芥蒂,做到心意相通,我陡然明白要将心里的一切都告诉你,我不能对你有隐瞒,我……”
拓宇没有说完,他的眼睛顿时睁得好大,因为秋叶衣的唇已经让他无法再说下去,他的眼睛离秋叶衣只有一线之差,而浑身却如被闪电击中一般被彻底禁锢,唯一能动的就是他的嘴唇,它已经不受控制的迎了上去……过了很久很久,他们才分开。
“知道吗?拓宇,其实我也有话对你说,在对抗完七空不咯的时候,你昏厥了,你倒在了你身边的侍女绯月怀里,她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喊出的却是我的名字,当时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我承认她很好,但我真的担心她不肯把你交给我,而且她的真实身份是邬桑国的夕岚公主,我本来打算等到你完全康复了才告诉你的。还有就是我最害怕的一件事,我害怕会有这么一天,你会为了画上的女子离我而去,甚至会为了她与我为敌,甚至与天下百姓为敌,因为我见过她,她的真实身份就是星帝国当今王上的小妹,星帝国法力无边的巫师——落雨公主,她才是真的美艳绝伦,倾国倾城。”
秋叶衣说着泪水已经滚滚而落,拓宇急忙扶住她,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嘴唇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叶衣,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其实那个从童年时代就伴随我这么多年的梦境,就在在我使用地行巫术召唤苍狼的时候便彻底碎了,但我一点也不遗憾,因为在那危急时刻我想到的只有你,只想把你从七空不咯手上救下来,哪怕是拼了我的性命,那一刻,我已经彻底明白,你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所以一切都随风而逝吧,不管画里的女子是谁,这幅画卷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就让它伴着这溪水沉没吧。”
拓宇说完就要将画卷扔进河里,可就在他扔出去的瞬间,秋叶衣急忙伸手制止了他,然后从他手里接过画卷:“既然如此,那就把它交给我保管吧,我会珍藏好它的,也许有一天会有用也说不定。”
“可是。”
“别担心,既然选择了你,我就会相信你,所以以后不许你再说拼掉自己性命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到两年后我年满十八岁,你就来娶我,然后我们再不分离。”
拓宇听着秋叶衣这么说,便在草地上跪倒下来,然后对着远处的天空磕了三个头,接着才举起手掌对天说道:“苍天为证,我拓宇今日在此立誓,今生非秋叶衣不娶,否则我宁愿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