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看着剑柄莫入了枯晨的胸膛,夕颜也是大惊失色,急忙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枯晨已经倒在了飞花的怀里。
“大家住手。”看到眼前这一幕,辽魇终于回过神,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枯晨,看着满身血色的飞花,他的鹰眼似乎比平时瞪得大了一倍。
“飞花,我知道自己有罪,但你就真的那么恨我,宁愿耗尽心血也要召唤出地底那尘封的螺尸怪兽来害我吗,可是,即使我有罪,这里的人都有罪吗?他们也有你的手下,还有王城这数万的百姓也要生灵涂炭,你想过没有。”辽魇喝止住众人,这才面对着飞花大喊。
听着辽魇这么说,飞花只是一阵冷笑:“枯晨,你看见了吗?他真的以为我会那么无情,他真的以为血祭一次后的我还能召唤出那嗜血的魔兽出来,你知道吗?我这么做其实都是因为你,我恨你的冷血,所以想要拼尽这最后一点力气来让自己绝美的死,好让你永远永远的记住我,是我错了,枯晨,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拓宇也是痛彻万分,他深知六哥枯晨之能远在自己之上,难道一颗耀眼的星宿要就此陨落,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右手却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秋叶衣的手。
“飞……花。”枯晨已经气若游丝,他抬起右手,想要去抚摸飞花的脸,飞花拉着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如此,枯晨脸上别流露出了一缕微笑。
“飞花,其实……其实我也是真的……爱你,可是……可是我……”枯晨断断续续的说着,脸上已经越来越白。
“枯晨,别说了,你要做的事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等着我。”飞花说完又看向辽魇,此时枯晨已经昏厥过去,“你是我的生父,但是我们没有丝毫父女情谊,獒血星魔的儿子,他们六人也是星魔的弟子,请你看在我母亲的面上放我的属下离开,一切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放他们走。”辽魇并没有犹疑不决,他的话声一落,属下众人便让开一条路,但是獒血似乎不愿意离开,飞花无奈,只能示意药尊将他迷晕。
“好了,枯晨,现在我已经再无牵挂,”飞花说着,右手快速落在枯晨中剑的胸膛上,枯晨的血竟然奇迹般开始回流,“你一定要活下去。”
“长生诀,世间竟然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术法。”秋叶衣看着飞花的动作惊叹道。
“对,这确实是长生诀,我曾请师傅教我,可他不许我学。”拓宇也说。
“为什么?”夕颜问。
“你看飞花不就知道了。”
听拓宇说完,众人都一起向飞花看去,只见枯晨的血回流之后,飞花的手上一股火红的烈焰一阵阵的涌出,而她自己却在瞬间变得衰老,刚刚还美丽的容颜此时已经起了无数的褶皱,头上的黑发瞬间变白。
“怎么会这样?”夕颜不解的问。
“长生诀本是术法里的不传之秘,不仅因为它极为深奥,而且还因为它太过残忍,长生诀虽然能够救人,但是等到要救的人活下来,施救者自身却会因为力竭而枯死,”说话的却是一直站在辽魇身后的明特里,“我想紫皇不愿传授九公子这等术法,想必便是不想让你为他人使用吧。”
“明管家说得没错,师傅说,此法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他说我太年幼,不适合学。”拓宇回答。
枯晨的脸上已经红润起来,身体也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了,但是飞花的面容已经全部变老,雪白的头发下面,一张枯槁的脸完全没有了当初那般风华绝代的影子,要不是她身上的衣服,谁又会想到一代飞花竟会是这般模样。
“我们走吧,都结束了。”过了很久,等到飞花的尸体全部入定,辽魇才吩咐道,红凄急忙和两名侍卫过去扶起还在昏迷中的枯晨。
“将飞花的尸体带回去,厚葬。”明特里吩咐道,辽魇没有反对,而是快速向前走去,他害怕别人再次看见他流泪,其他众人也随之而走,只剩下了还在扼腕叹息的拓宇、夕颜、秋叶衣等人。
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没有缘由发生的,造成这样的结果是谁的错?在命运的齿轮面前我们谁都无可奈何,拓宇回想起从在鼎星山看见落雨公主后的种种际遇,心里也是莫名的忧伤,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秋叶衣的手,过了半响才对众人说道:“我们也走吧。”
走出书香雅阁,夕颜回头看了一眼这座曾在赫陨城红极一时的建筑,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快速转身离开。
拓宇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拉着秋叶衣跟上去向夕颜问道:
“夕颜姐姐,据我所知,心亚乃是法师,可是在面对飞花血祭的时候,六哥却让她使用素心巫术,师傅在传授我技艺时曾对我说过,素心巫术本是巫术里面极为深奥的巫术,要催动这种巫术不仅巫师要有强大的念力,而且还要心无杂念,心亚怎么会懂,而且运用得这么纯熟?”
“对啊,我也很奇怪,心亚术法厉害众所周知,可是却从没有听说过她会使用巫术?”秋叶衣也问。
夕颜再次叹了口气,似还在为刚才的一幕感怀:“其实心亚郡主会素心巫术这件事,知道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六公子怎么会知道的我也不清楚,照常理来戳,他进王府的时间才几年,不应该不知道这事才对。”
“怎么说?”拓宇又问。
“心亚郡主10岁那年,我刚从西北回来不久,帝国落雨公主曾游历至赫陨城,郡主深得她的喜爱,那时候郡主修习术法已经七年多,可是看见落雨公主表演的那些巫术,郡主便缠上了她,没办法,落雨公主只好在王府逗留了整整三个月,然后将素心巫术尽数教给了郡主,想不到今日尽然派上了大用场。”夕颜解释。
“按照时间推算,六哥进入王府的时间确实还不到四年,这件事情却是在4年前,哎,不过六哥天纵英才,既然事先想要为义父效命,那对于义父的事情肯定会做一番调查,知道也不奇怪。”拓宇暗自冥想。
“宇,你在想什么呢?”见拓宇发呆,秋叶衣不解的问。
“没有,我是在想,经过这近两个月的调查,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眼下就要过年了,终于可以轻松的过个好年了不是。”拓宇笑着说。
“九公子说得对,从破晓郡战事一开,到现在已经大半年时间,我们也是该好好歇歇过个好年了。”郭越也附和道。
“嘿嘿,郭将军,正好这次有闲暇,不如正迎着过年的时间,你和铁娇将军把事情办了,我们也正好来喝你们的喜酒不是?”赖明杰打趣道。
“去你的吧,我觉得你和离花妹妹倒是应该办了,离花妹妹入伍前只有一个老母在家中,你们办了事不正好增加点人气,过年也热闹。”铁娇不服气的说道,陆离花却娇羞的低下了头。
“对啊,老赖,看见没,你家离花姑娘都害羞了,你们还不赶快。”郭越也大笑。
“老郭,你们两个就是仗着这副厚脸皮欺负人的吧,看着离花不会说话,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赖明杰没好气的说。
“哈哈,论脸皮厚谁能比得过你老赖,要不是你整天在人家背后端茶送水,又是送花又是送首饰的,害得别人都没有机会亲近离花,否则,还真说不好离花会是谁的呢?”郭越打趣道,可是他这一打趣不要紧,铁娇听了脸上立即堆满了怒气,伸手就揪住了郭越的耳朵:
“说,你是不是也打过离花妹妹的主意,老实交代。”
郭越:“我没有,是真没有,我这不是说笑的吗?”
赖明杰大笑:“他肯定有,铁娇,你别看老郭平时一副正经模样,其实满肚子坏水。”
听到赖明杰这么说,铁娇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放开了郭越:“呵呵,就知道你在煽风点火,你要说他好我还不信,你这么说郭越,那他肯定就是没有。”
“啊。”赖明杰大笑的表情马上僵住了。
“嘻嘻。”陆离花终于被逗得笑出了声。
“呵呵,我看你们四人就在年前一起把这事了却好了,难得你们都是两情相悦。”拓宇回头笑看着四人说。
“那可不行,我入伍是逃出来的,我怎么敢带他去见我父亲,那还不被我老爹收拾死。”铁娇说。
“九公子说我们,其实我更觉得公子你更应该和秋公主尽早完婚才是。”郭越看着拓宇,“这一年来,公子你和公主历经磨难却始终心意相通,这等情可不是常人不能比呀。”
“多谢郭将军好意,只是将军有所不知,我们溪水族有族规,女子不满十八不能出嫁,我小拓宇半岁,还未到婚龄,所以此事只能暂时搁置一下了。”秋叶衣温柔的说道。
“也是啊,公子和秋公主的婚事也不能这么草率,必有秋怔族长和王爷共同主婚才行,如今战事未平,缓缓也好。”赖明杰说完又看向铁娇笑道,“话说我们铁娇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这位智勇双全的郭越将军回家见你那位性情乖张的父亲啊,哈哈。”
听到赖明杰这么说,除了夕颜闭口不言外,其他人都大笑起来,还是秋叶衣心细,看到了这一幕,便快速走到她身边问道:
“夕颜姐姐,大事已过,你为何还闷闷不乐呢?”
众人见状也停止了笑声,只听夕颜叹了口气,半天才说:“我们几个这年怕是也过不好了?”
“为什么?”众人一齐问。
夕颜停下来,然后转身看着众人,慢慢的吐出四个字:
“西北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