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来电话的时候,已经失去音信快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里面,秦川体贴温柔的照顾着穆青,得知穆青的担忧害怕,他用最温柔的心包容着穆青的一切无理取闹,穆青终于放下心来。
看到陌生的号码,穆青立马接起来。
“穆穆。”电话那头,楚郁的声音很飘渺。
“郁儿,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了。”穆青这么多天的的压抑终于爆发了。
“穆穆,我要结婚了,和邵阳。这件事情,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楚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什么?”穆青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要是有时间就会L市一趟吧,我只想和你们吃吃饭,婚礼就不用了。”楚郁笑着说。
“你说什么啊,什么结婚?那你的学业呢?”穆青急急忙忙的问。
“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能回来的话,就会来一趟,我到时候再告诉你。”楚郁那边似乎很吵,声音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穆青还想问什么,但是楚郁那边急忙的说了一声“再见”就挂断了。穆青再打过去的时候都是忙音。
再也坐不住了,母亲找了肖平帮她请假。急忙买了最近的一班机票,行李都没有收拾就直奔L市。甚至连秦川那边都来不及说。
知道候机的时候,穆青这才想起来并没有告诉秦川自己要离开几天的事情。拿出手机给秦川打电话的时候,秦川那边也打不通。穆青只好匆匆的发了短信和他说。
回到L市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穆青打了车就直奔楚郁的家。楚郁家里面似乎并不同意这件事情,所以这么晚了竟然还在吵。
“说什么我也不同意。这个孩子我们不承认,你要是结婚了,生了孩子,我柳如伊就再不认你这个女儿。”楚郁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传出来。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楚郁却很坚持。
“那既然如此,你还要我们同意什么?”柳如伊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
穆青终于按下门铃,来开门的人是楚郁。楚郁似乎是哭过了,眼睛很红。看到穆青时候也是一愣,随即勉强一笑。
“你怎么这么赶着就回来了,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呢,不用这么急的。”楚郁竟然还笑的出来。
穆青都快被气死了,但是看着楚郁眼睛红红,脸上还有浅浅的巴掌印的样子,穆青有心疼得不得了。
“我快累死了,快先让我进去。飞机上什么都没有吃,回来连衣服都没有带呢。”穆青也挤出笑容。
“先进来吧,我给你热饭吃,你先上去洗澡。衣服我也没有带回来,只有以前高中的,凑合着先穿一穿好了。”楚郁强忍着泪水说。
穆青也是忍着鼻酸,逃一样的逃进楚郁的房间,连看到楚郁的母亲和继父时也没有打招呼。
洗了澡下来,穆青的心情才好一些,楚郁的眼睛也没有这么红了。楚郁简单的用剩饭和鸡蛋火腿给她炒了饭,虽然简单,但是楚郁手艺很好,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
穆青一声不吭的坐下来吃了一口,就再也装不下去,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穆青却不肯抬头,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巴里面塞着饭,似乎这么做她才会好受一些。
“别吃了,我知道不好吃!”楚郁终于出生制止。
“好吃的。”穆青吸吸鼻子,笑了笑,继续往自己嘴巴里面塞饭。
其实真的不好吃,楚郁的精神不好,把糖当成了盐,饭也很硬,糖更是没有融化的,一口一口的嚼着让她的牙齿发软。
“穆穆!”楚郁也没有办法再装做坚强,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穆青仍是低着头,但是塞饭的动作明显停了下来。
两个人静静的哭了好久,饭厅都是两人的抽泣声。
“我怀孕了。”许久之后,楚郁才带着哭腔说,“那天我带着多么忐忑的心情去那里,想要告诉他。他总说一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一直不说话。但是那天我想得这么清楚,我愿意嫁给他。但是,但是,我看着他和涵涵,涵涵她……”楚郁说着又低低的哭了出来。
穆青放下手中的勺子,绕过桌子将楚郁一把抱住。
“我也很抱歉,我明明一早就知道了,明明去了北京之后就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穆青忍着眼泪道歉。
“你是为我好我是知道的,一开始我确实很生气。你和希子都一样,都用什么为我好这样的借口来瞒着我。但是现在还是为我好吗?我一点都不好。穆穆,我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才发现那时候你多么的坚强,我连走到医院的勇气都没有。”楚郁终于哭累了,靠着穆青,有些绝望的说。
“那我们就不去医院,不拿掉他,我们都愿意养着他。”穆青鼻子酸酸的。
“所以我才告诉肖平的,我知道的,你多么爱他。以前我这么自负,觉得他不是你的良人,就一直让你和秦川好,但是经过这件事,我才发现。什么良人不良人的,现在我要嫁的人,还不是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楚郁讽刺一笑。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谁说都可以的,但是你们都不愿意说,后来我看到曾涵和他两个人在床上缠绵时,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曾涵设计与我,但是项凌风确确实实是清醒的和曾涵在一起的。我和他在一起,就一直知道他不只我一个女人,他愿意娶我已经是对我很好了。但是我受不了的是,他竟然连我最好的朋友都要下手。穆穆,你知道的是不是,我并不是对爱情有洁癖,我一直对我们的爱情没有信心,他要是真的爱我,就会知道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会难受。”楚郁说得平静,但是穆青确实知道的,她用了多少时间来说服自己。
“孩子,我舍不得打掉。邵阳对我很好,愿意为了我放弃研究生在读,和我结婚,给孩子一个名分。我现在只想着,怎么样才能瞒过项凌风,让他不来闹我。”楚郁覆上自己的小腹,但是心中却一点都没有对孩子的依恋。
穆青并没有看到楚郁的情绪,沉默了还一会才说:“郁儿,告诉王学谦吧。”
王学谦是楚郁妈妈嫁过来时的哥哥,喜欢楚郁,或许楚郁也知道,但是她却有了项凌风。高中的时候就因为学习很好,托福考试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高中一毕业就到了美国留学。
楚郁也沉默了。
“穆穆,不要告诉他。”应该是有爱情的,哪怕是一点点的瑕疵,楚郁也害怕被王学谦知道。哪怕知道他一定会出手。
穆青苦苦一笑,早知道有今天,她一定一定会选择早点说出来的。
“郁儿,项凌风找你找疯了,我想,再过不久,他就会闹到这边来。郁儿,我们都没有办法阻止他,纵使他的家庭不允许他作出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他一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那天他在秦川的公寓门前等了我一天一夜,然后被送到医院,我打了电话让曾涵来接。我想,他这时应该一时半会过不来,但是时间久了我就不保证了。郁儿,只有王学谦有这个能力帮你。”穆青有条有理的分析。
“不要,不要告诉他,求求你了,穆穆。”楚郁用从来没有用过的低声下气来求着穆青。
穆青一愣,终究还是心软了。这次,每个人都受了伤。但是若不告诉王学谦,穆青却不放心邵阳这个人。就算邵阳可以接受楚郁,不代表邵阳的家庭也能接受一个阻止了自己孩子前途的女孩子进门。穆青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嘴上却半点不肯说出来。楚郁现在只是伤心了,只是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会豁然开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