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却被阿绪闯进来毫不淑女的拉了起来。
阿祁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吓了一跳,神智瞬间清晰起来:“阿,阿绪?”
“是我是我,赶紧起来。”阿绪站在窗边,双手叉腰命令道。
阿祁的心砰砰乱跳,深呼吸了几下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绪,埋怨道:“阿绪,你这么早不睡觉就算了,也不要缺德到打扰人家睡觉嘛。而且,你知不知道这里可,可是,是男子的房间,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随意进来呢?”
阿绪哪里肯听他那么多废话,不耐地催促:“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别婆婆妈妈的,赶紧穿上衣服,和我出去一趟。”说着,她直接将挂在床头的衣服扔给他。
“这么早去哪里啊?”阿祁下意识地反问。
“去找昨天那小子啊,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了,让你帮我打听他的身份,你查出什么了没有?”
又是那个小子!阿祁没好气地点点头:“嗯。”声音闷闷不乐的。
“那刚好,你赶紧穿衣服,陪我去找他。”
“陪你去找他当然没问题,但问题是你出去啊,不然我怎么穿衣服?”阿祁面上微红,很是别扭道。面对这样的阿绪,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了,扭扭捏捏的很不自在。
阿绪翻翻白眼,真是不知道这个阿祁在别扭什么,明明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无话不说,再说他现在又不是没有穿衣服,有什么好顾忌的。
按照打听来的消息,两人来到了目的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府邸,门上的牌匾上用草书写着太师府三个大字,笔道苍劲有力。这么说,这家的主人还是在朝堂里当官的?
阿祁看着眼前两人高的门廊,不由地吃了一惊。这富贵人家果然就是不一样,就连府邸门面也比寻常人家气派很多。门廊两边矗立着两座石狮子,竟比他在戏台上看到的还要威武多了。
门前站着两个家丁,默默把守着,面上毫无表情。他们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门神呢。想不到那个清高傲慢的小子居然是如此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现在他才终于明白那天不过是施舍一个小乞丐为什么出手如此大方了。
这有钱人,果然是不一样。
不过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含着金钥匙出生,身上的缺点也是数不胜数。那小子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看看他的样子,臭屁,自大、狂妄、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也只有有钱人家的人才会将小孩子教养的这样没有礼貌,毕竟不同成长环境造就不同的性格,谁让他们从小锦衣玉食,自私狂妄也是必然的了。
阿祁闷闷地想着,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
阿绪倒是不以为然,站在太师府前打量了片刻,忽然向近处走去。可是,不过才刚刚踏上门前的石阶,在两边严肃把守的家丁便伸手拦住了她。
用眼神匆匆扫视了她一眼,而后扬声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
阿绪立刻反驳:“当然是找人了,不然来这里玩呐?”
“那请问姑娘找何人?”
阿绪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根本还不知道那白衣少年的名字。于是,转过头对着站在石阶下方的阿祁,问道:“对了,我昨天让你打听他的身份,你打听到了没有?”话锋一转,忽而眯起一双狡黠的大眼,“你不会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吧?那我们可就白来一趟了。”
阿绪立刻摆出一副如果你给出的回答让我不满意,那我就让你好看的表情。
阿祁不由地哆嗦一下,眼前的小丫头可真可怕。
阿祁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你觉得有我阿祁打听不到的事吗?还真是小瞧我。那个白衣少年叫白莲清。”他踏上一级台阶,与她平视,嘴里不满地嘟哝着。不要那么看着我,不知道你的眼神很有杀伤力的吗?昨天为了打听他的下落,自己的腿都快跑断了,这个阿绪也不知道安慰一下,就知道使唤自己。不过,唉,谁让他命苦欠利用呢,还被利用的甘之如饴。
“白莲清……”阿绪把这个名字小声重复了一遍,嗯,这个名字和那人还真是配。
她再次看向那位家丁,底气十足地说:“我找白莲清。”
那家丁狐疑地瞧她一眼,反问道:“你找我们少爷?”
“是啊。”
“你们是谁,找少爷什么事?”
“我是谁?额,这个,你们家少爷不知道我是谁。”阿绪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你只要和他说画卷,他一定就明白了。”
守卫小哥再次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告知:“那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
阿绪笑着点点头。
守卫小哥心存疑惑,他来太师府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有外人来找少爷的,今天不知道吹得什么风?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匆匆来到后院。
站在白莲清的房外,他伸手敲了敲门:“少爷。”
里面很快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何事?”
守卫小哥沉吟片刻,缓缓道:“门外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少年求见。”
隔着门,白莲清的声音带着疑惑:“什么人?”
“那姑娘没说,只说只要告诉你画卷,你就明白他们的身份了。”
果不其然,由于守卫小哥站在门外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可是当听见画卷二字的时候,白莲清确实是怔愣了一下,眉目间越发凝重起来。事到如今,他们还有脸来见他吗?自己闯了祸,居然还这么大义凛然地来找他,是想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白莲清垂下双眸,伸手抚上眼前早已破损的画,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地愠色闪过。不过片刻之后,他再次朗声道:“不见。”
守卫愣了一下,而后恭敬地道了声:“是。”便匆匆离去。今日有外人来找少爷已经够稀奇的了,少爷居然还不见,这真是让人好奇内里的真相。
这个少爷他们一向都是敬重的,虽然不是傅太师的亲生儿子,但是傅太师对他的期望那是相当的高,傅太师还有一个独生女儿,可是对他简直比对小姐还要好。而少爷在同龄人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在傅太师的教育之下从小便文武一起研习,不但书读得好,而且武功造诣极高。他们这些下人对他是极为敬佩的。所以对这位少爷的话,他们也是相当听从的。
而太师府外,阿绪手背在身后,在石阶上来回踱步,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阿祁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没有底气的模样,不由地扬起嘴唇开玩笑道:“阿绪,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道那小子还能不见我们不成,你这番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小子了。”
原本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阿绪听了却立刻顿住脚步怒瞪他:“阿祁,你在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不可一世的人?我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不受谴责,我想那幅画一定对他很重要的,可是却因为我的一时任性毁在了我的手里。说到底,你也有错,你难道就不会良心过意不去吗?”阿绪鄙视道。
“我当然也是和你一样的,既然画都让我们毁了,现在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当然有,我阿爹说了只要将那一幅画,交给我阿爹,我阿爹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就这么相信你阿爹说的话,我看是悬。”
“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你给我闭嘴。”阿绪不悦地瞪他一眼道,要是真的像阿祁说的那样,那她不是真的要愧疚一辈子了。她才不要,她相信,她的阿爹一定会有办法的,那个守卫小哥也真是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低?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人还没有出来。
阿绪赌气的直跺脚,就好像要将地面跺出一个窟窿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