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的脸色明显不悦:“为什么你对金应熙还有介蒂。”
  陈友坤的脸也一僵,站了起来:“不是我对金应熙有介蒂,是金应熙让我有介蒂。”
  李丽的眼睛里露出讽刺的光泽:“你觉得这两件事不是同一件事吗?或者是你和我的说法不是一个说法吗?”
  陈友坤咬着牙:“你知道我为什么拼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跟你凑钱吗?”
  李丽约莫想着那一百万治疗费,想着都有些奇怪。
  “对哟,你为什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凑齐那一百万?”她质问着陈友坤,陈友坤的身份不允许他拥有那么强大的还债能力。
  因为他只是一个区区的书店经理而已。
  陈友坤怅然一笑:“这些钱是我从黑社会那里放高利贷借回来的。”
  李丽心里一怵,两只眼睛瞪他瞪得老圆:“你你说什么?黑社会。”
  陈友坤用手捏着她的肩膀,想把她强行按到他的身上:“为了你,我可以为你去死,但是你能不能为了我不去干金应熙的保姆。”
  李丽挣开了:“我干金应熙的保姆是因为他给我一百万治疗,这是我的工作,出馈他,这是出于道义上的还情,而你却让我不做保姆是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这样要求无非说明你是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陈友坤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什么意思?”
  李丽说:“你很自私。”
  啪!
  陈友坤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李丽没有还手。他洒然而走,不带走一点温情话语。
  李丽僵立当场,不知所措。
  前一分钟,他们还甜甜蜜蜜,后一分钟却闹得吵架而散开。
  陈友坤奔出了医院,李丽觉得后悔。
  她始终是学过武术的。
  所以她很快就追上了他,从后面紧紧抱上了她:“原谅我,友坤,我方才不是有心的,原谅我好吗?”
  陈友坤看着医院外面的朝阳,仿佛看到了他的新生:“我原谅你,你除非断绝和金应熙的来往,不去干保姆,跟我到书店里去。”
  李丽说:“书店有什么出息,一辈子啃书,搬书,拿书,一辈子受穷。”
  “放开,你妹的,狗眼看人低。”陈友坤厉吼。
  空气都开始震颤起来,让人的心情出现崩裂。
  李丽的手松开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陈友坤如此凶悍过。
  她的眼泪漱漱滚落,门口出现了陈友坤那急促而又沉迈的脚步声。
  她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很重的行囊,还以为陈友坤会送自己到别墅,可是她错了。
  陈友坤是一个小心眼,他不肯自己,不放心自己。
  提着那个行囊,伴随着一阵的失落往车站走去,迷茫之中穿行,看着那些熙熙熙攘攘的人群。
  顿有一种失落还有迷失。现在的她正如同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躯体,一个活着的行尸走肉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脚步走乏了。不断地往医院的方向望去。
  她原本以为陈友坤会找她,每次吵架他都会主动跟自己认错。他的甜言蜜语,还有富于诗意的短信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她掏开手机,他再也没有跟他发短信。
  一个人躲在公交站牌下面哭,那么多人在等车,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眼泪仿佛很沉重,可以带走她绵长的思绪,每滴一下眼泪,她的伤感会增加一分。
  晚秋还略有一点炎夏的酷炙,她的泪水流得过多,竟然有一点点眩晕。
  她忘了自己坐在那里有多久了,只是感觉到极其缺水。
  她更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喝水了,当她想起自己干渴无比时,转身到旁边的小卖部去买冷饮。
  可是当她自己去交钱时,她倒下去了。
  现场是没有人救的,她还是迷迷糊糊的。
  社会变得冷漠而又苍凉,经济的腾飞并没有带来人情的升温。那些等车的人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栽倒了。
  只是静静地围着看,并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怕被误认为抬咬。
  她都快要滚到旁边臭水沟那里去了。
  叮叮叮!叮叮叮!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摧得很响,众人抬头一看,一个波浪卷发,高大威猛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用手扣了扣她的仁中,李丽的眼睛略微眨了两下。
  “谢谢你。”她要站起来,因为她是一个武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怎么可以让人随便伸出援助之手。
  她竟然站起来了,尽管还有一些眩晕,但是她的手总算是扶住了旁边的站牌。
  这个年青人捡起地上的钱重新交给小卖部的老板:“农夫山泉,一瓶。”
  农夫山泉送到了李丽的手中。
  她把瓶盖扒开,瓶底朝天,任那两百毫升的饮料倾其所灌。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农夫山泉一饮而尽,她的脸上恢复了生命的色彩。
  他把她扶到了车里面,她很享受地坐下了。旁边的那些看客都情不自禁的拍起了手。
  “好耶,好耶,多好的人啊,多好的人啊。”
  李丽笑了,她没有想到她快要渴死了,都会有人救她。
  她以前看过一则爱情寓言,为其流泪的人,是你爱的人。
  为你流泪的人,是爱你的人。
  为你擦眼泪的人,才是和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那么现在的那个人是不是为你擦眼泪的人呢?
  “现在感觉怎么样。”金应熙关切地问。
  “好多了,你救了我方才。”李丽朝她递出可人的微笑。
  “嗯!我带你到别墅去吧。”金应熙说。
  “好!”
  ……
  因为李丽和金应熙受伤的缘故,老太太的生日没有过成,她自然对李丽很有成见。
  当李丽第三次来到别墅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对她没有好颜色。
  露丝挨着老太太的位置在那里吃饭。
  “住了这么久才回来,都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老太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这语气当然很冷,是因为她是老太太女主人。
  “哪里,我还是你们的保姆,我还没有忘记给你们做菜和做家务。”
  露丝说:“你知道我们阿熙为了你花了多少心血吗?”
  咳~~金应熙咳嗽了一声。
  露丝才把要说的话咽回去了。
  “我知道,金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不回来的话我没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老太太点了点头:“嗯,算你还有一点通情达理,快过来,跟我们收拾筷碗。”
  “好!”李丽匆匆放下了行李,就跟他们端掉剩下的菜饭。
  “妈,她还没有吃午饭咧。”
  李丽抢过话:“我不饿,不要紧,我现在吃得很少,需要减肥。”
  “我来帮你把行李放到你的房间去哈。”金朵梅提着李丽的行李匆匆到二楼。
  李丽朝她笑了笑:“谢谢你哈。”
  “没事,你洗了碗筷我再陪你好好唠唠。”
  “呵呵呵。”
  李丽洗完了筷,再跟她们拖地,拖完了地,老太太还叫她浇花,后花园的花足足有半亩。
  浇完了花再叫她捏腿。
  折腾了足足四个小时。都没有歇一会儿。她的脖子都忙出汗来了。
  老太太倒舒舒服服地睡着了。鼾都拖起来了。
  李丽刚要去上一阵厕所,一起身,松开了老太太的身体。
  “你干什么去?”老太太的眼睛突然睁开,犹如随时索命之冤魅。李丽的身体耸了一下。
  李丽笑着说:“没什么,我要去一趟厕所!”
  老太太揉了揉眼睛不奈地说:“快些快些,老婆的类风湿又发作了,需要一个人给我多揉两下。”
  “哦,我很快就好了。”
  金朵梅进来了,瞪着老太太:“妈,你请的是保姆还是请的奴隶,人家忙了快5个小时了,又不给她饭吃,又不让她休息,你看看,你看看她的身上都忙出汗来了,这大热天的,人家中暑了怎么办。”
  老太太横着她:“你懂个屁,应熙花那么高的价钱去请她,前些天她还住院用了几百万的钱,你说不让她吃点苦,怎么对得起咋们应熙的一片苦心。”
  听到几百万,李丽差点抽搐起来了。
  原来住院费到了几百万:“太太,花了几百万,这是真的吗?”
  老太太说:“就是在露丝身上,他都没有花过这么多钱。”
  李丽一阵错愕还有难以言喻的感觉:其实我不必他这样的。
  她连忙转身继续跟老太太捏腿。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快去上厕所吧,顺便去洗个澡,我老婆子虽然不是很爱干净,但也不喜欢闻着别人的汗味。”
  李丽笑着:“谢谢太太。”
  “多谢妈,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妈呀。”门外的金朵梅过来朝她脸上就啵了两口,直跟她撒着娇。
  老太太用手架开,瞪了她一眼:“去去去去去,早上是不是又进了烟酒了,一嘴的怪味。”
  金朵梅现在才认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没没有,从现在开始,我要戒掉一切了。”
  她朝太太嬉皮笑脸道。
  “你呀,就是一个爱玩的货,如果你像李丽那么懂事我的心就少操一半了。”
  金朵梅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妈,你终于承认她人不错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但又板着脸道:“以前的保姆没有一个可以做得过一个星期的,不是被你给气走,就是被露丝赶走,没有想到她一来过了这么些天,还这么肯吃苦。”
  金朵梅在她的耳朵旁边悄悄地说:“她那么肯吃苦,不妨你把她说给我哥算了。”
  “不行!”老太太训斥道。
  “怎么不行!”金朵梅质问。
  “我们金家是门名望族,怎么可以和一个市井小民生活在一起。”
  不久。
  李丽进来了,她咳了两声。
  金朵梅和老太太的谈话才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