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深秋的夜里,街边停泊的人力车,秋霜已经爬满天,上官雪坐在孙天宏对面,透明的玻璃杯装着暗红色的葡萄酒,玻璃的弧度夸张的将她的脸扭曲的映在杯子上。
  子衿一时竟觉得有趣,盯着杯子做起了各种各样的鬼脸,让杯子把她的脸扭曲的奇形怪状,奇丑无比。“呵呵呵呵”她竟是自顾自的傻笑起来。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哭泣的时候没有带纸。上官雪这一哭,鼻涕也跟着来闹场子。
  孙天宏扯出一张纸巾,轻轻地为上官雪擦起了眼泪,他温柔的动作让上官雪感到很满足,有一个这样的男人陪着自己,有什么不好呢?哪怕是为了一切,不顾任何都放弃跟他在一起。
  孙天宏站起身,上官雪这才看见他额头和脖颈全是汗,上官雪脑海里映出了他在大街小巷一路狂奔,四处找她的着急万分的样子,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又跃跃欲试起来。上官雪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天宏,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走了,亲爱的,对不起,原谅我之前的鲁莽,我真的很像很想跟你在一起。”
  孙天宏也握紧上官雪的手,说道,“雪儿,我也是,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别人,雪儿,只是现在,我们需要跟你父亲说明,我明天就去找他,我要跟他提亲,说我要娶你,我们要在一起。”
  上官雪的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神色,有些喜不自胜,“天宏,谢谢你为了我做出了那么多的让步,有你真好,你就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
  孙天宏把上官雪抱在怀里,说道,“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在什么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在世间漂游浪荡的,现在我什么都安定了,你就是上天派来给我作伴的,不是,应该是上天赏赐给我的。”
  上官雪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静静地躺在孙天宏怀里,什么也不想说,只要安静地躺在这个男人怀里就足够了。
  上官雪和孙天宏一起到了礼品店给上官雪爹买了很多名贵的礼品,孙天宏又特意去做了个发型,换上一套全新的礼服去见上官雪爹,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俩人到了上官雪家中,等了好半天,上官雪爹才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脸色很难看,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杆什么东西。
  上官雪问道,“爹,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呢这是?”
  孙天宏赶紧毕恭毕敬地叫了声,“上官伯父。”
  上官雪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阴冷地看着孙天宏,挥手让佣人们退了下去,还将大门关上了。
  孙天宏心里一惊,赶紧又叫了声“上官伯父。”
  上官雪爹叹了口气,口气很差地说道,“别叫我伯父了,你赶紧说吧,想干什么到我家里来?”
  孙天宏跟上官雪对视一眼,不知道上官雪爹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从前几天他老人家跳出来说反对俩人在一起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很紧张,尤其是上官雪和他的关系更是有种到了僵持的地步。
  孙天宏有时候想想挺对不起他们的,感觉是自己的插足让他们的妇女关系差到了极点,有时候觉得特别自责。
  孙天宏鼓足勇气,说了句,“我来提亲来了!”
  上官雪爹的脸在抽搐,问道,“我没听清,你大点声!”
  上官雪柑橘气氛不对,笑着对她爹说道,“爹,天宏给你买了可多礼物了呢!还有你最爱喝的茶叶,你这什么态度呀!”
  上官雪爹冷冷地对上官雪说道,“没你的事,上一边去!”上官雪被这么一喷,马上有种不祥的感觉,老爹这是分明在刁难他们,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说,你干什么来了?”上官雪地冷冷地问孙天宏道。
  孙天宏看了上官雪爹一眼,说道,“我来提亲,我想娶雪儿……”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爹啊……你这是干嘛呢,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天宏今天来提亲。”上官雪着急地解释道。
  上官雪爹再次瞪了她一眼,“没让你说话,你站一边去!”随即又转脸问孙天宏道,“你大点声音,我没听见!”
  孙天宏顿了顿,大声说道,“我来提亲,我想娶雪儿!”
  “混蛋!”上官雪爹怒吼一声,扬起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杆猎枪!直直地对着孙天宏的胸膛。
  “爹,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滚一边去!”
  “爹……”上官雪被她爹一把推倒了地上,头还撞到了楼梯上。
  上官雪爹对着孙天宏怒吼道,“孙天宏,你这个王八蛋!你竟敢跑到我家里来,当着我的面说你要娶雪儿!你在外边,你在你那破公司里,干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嗯?你配得上她吗?”
  “爹,求求你不要这样说天宏,他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爹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上官雪苦苦哀求道。
  孙天宏看着倒在地上的上官雪,心里痛苦得不行,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真的难为了上官雪,恐怕这辈子最难的选择莫过于在父亲和爱人中间选一个吧!
  上官雪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紧紧拽着她爹的袖子,哭着喊道,“爹,我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好不好?天宏真的是好人,我想跟他在一起……”
  “雪儿,不是爹不明事理,这种人不能嫁!你嫁给他不会有好结果!”上官雪的爹因为过于激动,脸色有些苍白,浑身都开始轻微的发起抖来。
  孙天宏平静地看着上官雪爹,淡淡地问道,“上官伯父我问你,为什么我这种人不能嫁?我爱雪儿!”
  “爱雪儿也不行!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今天以上官雪的爹的身份郑重地警告你,以后你再跑到我家里来勾引雪儿,再跟我说提亲这件事,我立马把你打死你!”上官雪爹再次加重了手中的力度,猎枪重重地戳在孙天宏的胸膛上,上官雪哭成了泪人儿。
  孙天宏轻轻地握着猎枪的枪口,将枪口从自己的胸膛上移到了自己的眉心,郑重地对上官雪爹说道,“上官伯父,我爱雪儿,我要娶她,请你相信我,你要是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开枪打死我,你开枪啊!”
  上官雪爹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啊!”
  “你开枪吧上官伯父……”孙天宏闭上了眼睛。
  上官雪的哭声在屋子里响彻,“嘭――”枪响了,上官雪爹对着窗外开了一枪,冷冷地对孙天宏说道,“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天宏,你先回去吧,好不好?求你了,我会好好跟我爹说的,你先走吧!”上官雪哭着将孙天宏退出家门,孙天宏颓然地离开了。
  吃晚饭的时候,上官雪依旧坐在房间里,上官雪爹亲自将饭菜送了进去,说道,“雪儿,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菜,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的,知道我女儿爱吃爸爸做的菜,所以我下厨了,你看看爸爸对你多好,那么忙还给你做吃的,可你就是不跟爸爸亲。”上官雪爹有些难过地坐了下来,看着窗外。
  “爹,你累不累呀?”上官雪问道。
  “你真跟孙天宏在一起我才累呢!”
  上官雪说道,“爹,你坐下来咱俩聊一聊呗!”
  上官雪爹回头看着女儿,有些不高兴地问道,“聊什么?要是聊孙天宏提亲的事就免了!把爹聊生气了,你信不信爹用猎枪崩了他!”
  上官雪笑道,“爹,你现在还会用猎枪吗?”
  “哼,傻女儿,你忘记了爹曾经是贩卖毛皮的吗?那些毛皮都是爹当年上山打猎打来的,枪法可准了呢!雪儿,你要是在家呆的实在是闷了,我让小赵把你的闺蜜找来陪你聊天。”上官雪爹给上官雪削了个苹果。
  上官雪决定破釜沉舟,跟她爹摊牌了。“爹,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可吗?”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搞得那么神秘干嘛呢?”
  上官雪看着地板,有些难过地说道,“爹,我知道你不喜欢天宏,你想让我嫁个豪门,过上好日子,但是我……已经是天宏的人了。”
  上官雪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笑了笑,“傻女儿,你是爹的宝贝,你怎么能是孙天宏的人呢?”想了想,上官雪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雪儿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孙天宏的人?”
  上官雪含泪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啊,雪儿是爹的乖孩子,你是想跟孙天宏在一起所以才跟爹开玩笑呢,是吧?是骗爹的。”上官雪爹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爹,我爱他,我只想跟他在一起,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上官雪说着,眼角掉下了眼泪,她不愿意看到父亲难过的样子。
  “爹,你别这样……”
  “傻孩子,你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做那种事呢?你让爹以后怎么做人呢?”上官雪爹老泪纵横,拼命地用手捶着墙壁,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看着爹崩溃的样子,上官雪时分难过,但是,她更难过的是不能跟孙天宏在一起。
  上官雪爹站起身来,坚决地指着门,说道,“你走!走,走啊!不要再回来了,我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爹,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在一起呢?”
  “滚!从今以后我也不是你爹了,你走吧,跟你的孙天宏过去吧,他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个糟老头子,哈哈,我真的好失败,养了你二十几年,没想到被一个小瘪三打败了,好可笑啊,不是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啊?我的贴心小棉袄哪里去了啊?哈哈哈哈……”上官雪爹仰天狂笑着,像是神经失常了一样。
  上官雪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崩溃的爹,眼睛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同时选择两个人?
  上官雪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家,走在大街上,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上官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游魂一样,好难过好难过。爹为什么就不同意自己跟孙天宏在一起呢?都怪那些人传谣言说孙天宏开的公司是皮包公司,还走私军火,贩卖毒品,还说孙天宏就是一个大无赖。
  这样的话无论哪个父亲听到都会难过的,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混蛋呢?但是孙天宏不是混蛋啊!该死的造谣的人,人言可畏啊,自己的爹确实又那么容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