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展现的十分露骨,竟然是昨夜的场景。
  笔墨有些晕染,一猜便知是某人边画边流口水了。
  叶莨归越看脸越红,犀利眼光一扫,燕子楚立刻打了个哆嗦,早知道昨晚就藏好点!
  “我昨晚累着了,不如先用膳?”燕子楚岔开话题,然而叶莨归不吃这一套,掀起被子,坐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眼神凌厉,神情严肃,似乎是在想怎么处置燕子楚。
  燕子楚对手指,一脸无辜,“下次……不敢了!”
  “哼!哪有那么简单?我们讲究礼尚往来,既然你给我画了那么多,不如我今天就来还你几幅画。”叶莨归道,燕子楚脸色一白,咽了咽口水,弱弱地问道:“这位貌美的娘子,你想对面前可怜无助又无辜的美男子做什么?”
  叶莨归充耳不闻燕子楚的话,墨好了墨,用笔蘸取了几滴,唤了燕子楚过来,“蹲下!”
  燕子楚领命,颤巍巍蹲下,眼看毛笔靠近自己,他紧闭眼睛,不敢看。
  倒是听话!
  叶莨归冷哼一句,燕子楚全程未动,画起来十分顺畅,像是很有诚意地道歉一般。
  一炷香后,叶莨归收笔,看着面前滑稽的燕子楚,经不住笑出声。燕子楚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对着镜子发现自己一张多少女子痴迷的俊脸上长了一只四脚朝天的无归。
  嘤嘤嘤!
  “如何?”叶莨归一本正经地问道,燕子楚粲然一笑,出人意料地很开心,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显得很满意。
  “娘子笔法甚妙,看这乌龟壳清晰的纹理,还有这四只脚无一不是栩栩如生,特别是与众不同的姿势,完美地展示了娘子聪颖的头脑富有创造里,夫君用一张对娘子来说没什么用的脸换取娘子巧夺天工的创作,很是值得!”燕子楚对着镜子,眼神专注,很认真的评价道。
  叶莨归嘴角抽搐,竟是后悔如此报复燕子楚了,这男人不知羞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早上便在两人的欢愉吵闹中过去,叶莨归的心情难得地放开,她看着燕子楚的笑颜,也觉得满足,只是……终究不会一直如此。
  边疆塞外大雪纷飞,寒冷刺骨,南方元国才算入秋,正是天凉好个秋!
  阮渊日夜兼程总算悄悄回到元国,为了不引起人怀疑故意到娼馆待了会儿,装作这几日一直留恋青楼的模样回去。
  府里的小厮还不知道阮渊去了一趟边疆,只以为他又出去玩乐了,连迎了上去,“主子,您可算回来了,意妃娘娘这几日不大舒心,一直吵着要见您!”
  “找过大夫吗?”阮渊大步流星,将速度已经很快的小厮甩在后面。
  “娘娘说不必找!”
  “意欢说不用找大夫,你们就有理由偷懒了?”阮渊斥责道,叶意欢刚进府不久,身边也没有亲近的人,当时为了封住下人的口不让他们把叶意欢毒辣的性子传出去所以解聘了大部分人,挑选了一群新的仆从,也不知他们也没有苛待叶意欢。
  “主子,我们哪儿敢!意妃娘娘不肯看大夫,说大夫治不好,而且整日锁在房间不出来,我们也不敢怎么样!”侍从无可奈何地解释着。
  很快到了叶意欢的闺房,阮渊敲门,“意儿,我回来了!”
  连敲几下,才有人开门,一个丫鬟将阮渊迎了进去,“主子,娘娘这会儿睡下了!”
  “我过去看看她。”阮渊坚持要看叶意欢,侍女略微思索,不再阻挠。
  雕花床上,叶意欢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双眼下垂的很,皮肤变成了病态的白色,看起来不像是个活人。
  阮渊被吓住了,他以为叶意欢只是病的严重,没想到已经成了这样,连忙跑过去看她。
  “意儿,我回来了!”他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叶意欢一直没睡,只是昏昏沉沉的,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听出是阮渊的消息,有惊又喜,可是当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痛苦难当,自己的模样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这样的自己怎么能见渊哥哥?
  所以让侍女告诉阮渊她睡了,没想到阮渊还是过来了。
  “渊哥哥,你看见意儿的模样,被吓着了吧!”叶意欢扭过头,嗓音嘶哑着。
  “意儿,告诉我,你怎么变成这样?”阮渊抚摸着叶意欢病态的面容,悲痛无比。
  叶意欢却不肯告诉阮渊,阮渊见叶意欢实在不肯,害怕她出事,便不再追问。
  “渊哥哥,你一定要小心九皇子。”叶意欢连忙告诉阮渊这句话。
  “意儿,你知道什么?”阮渊诧异地看着叶意欢。
  叶意欢突然顿住了,她不能直接把阮子凌和她同谋过的事告诉阮渊,否则……她会活不下去。
  叶意欢鼻子一抽,大力吮吸了一口房中的熏香,恢复了些清明,半真半假地说:“我上次看见的,他说话很奇怪,与往日判若两人,我留给了心眼,在一旁悄悄看着,他手下有个很奇怪的男人,全身裹着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看样子秘密为他做事的人。我总觉得,那个黑衣男人在哪里见过。”这才是让叶意欢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个黑衣男人虽然没有正面见过,可是奇特的打扮她的脑海里就是有印象。
  阮渊心中一惊,连忙问道:“那个黑衣男人身形和我差不多,黑衣上的袖口处纹着水波一样的几条完完全全的杠,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很犀利,看上去像是冷光一样,是吗?”
  叶意欢一听,顿时有了更深的印象,连声答是。
  阮渊一听,脑海凭空炸开一道雷,今天就是黑影代替他和敌国交易的时间,糟了!
  叶意欢看见阮渊脸色一下子惨白,有些害怕,刚问阮渊一溜烟就跑了。
  “渊哥哥!”叶意欢也急了,不顾自己身子的孱弱跑出去,无论出了什么事,总要让她心里有个底。
  “意儿,你安心休养,我处理完事再回来。”阮渊临走前对叶意欢说道,然后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