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二流大学,视生源如命的学商结合框架,作友好而长久的告别,比预计的还要困难。关于退学的流程以及申请方式兼流程,仿佛是个天大的秘密,被校方的所有人,捂得严严的。但她知道,他们会来找她的。因为,他们认为,她的行为当属忤逆。面对半僵滞,仍需加载中的人生,续含亭有那么一点点浓郁的悲悲喜喜。
寝室的孩子们,捧着众口铄金,积羽沉舟的伟大典故,着西劝说续含亭,想一想再想一想。世界的烂漫,在纠缠中度过。一阵敲门声,室内的沸腾停止了。端下灶台的粥不是熟了而是半生不熟的离了火。
推开学生处的门,她惊奇的发现,资助者肖汉,正粘在椅子上,他们的目光,已经相碰,她知道,他在等她,但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她曾经,向她的赞助商,大言不惭的,把自己描绘成,绩优股。而现在,她又一次,拎着一把残破身世,等待着他的再次善心发现,悉数怜悯。
“长高了,也变漂亮了。”肖汉的笑意掩饰得很深。成功的商人兼备间谍的潜质。
长高怎么可能,她明显已经过了草长莺飞的年龄。不过这一次她知趣的保留了意见。
“退学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关于那件事,我帮你处理吧。”
“为什么?”续含亭忍不住问。
“这个我没想好。”他简洁明快地委婉转述,无可奉告的代名词。会面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多余的叮咛、嘱托、敬告。
他在纵容续含亭自卑感的泛滥。关于,她被义务纵容的理由,她想了很多。也许,他要做一个善始善终的施善者。然后,找个机会,将他与她的故事,搬上荧屏,享受一下成功人士的事业、善举,全额成就。
或许,他做过一件,十分狠毒的事,良心受着谴责的煎熬,至于她,则是很幸运的,成了替补被补偿者,理所当然大势所趋的,接受浩如烟海的汹涌补偿。
又或者,他是以一种商人的独到目光,不愿放弃对于前期投入的负担,忍痛追加投资,屏除麻烦相比较会更容易些。
又或者,他出于一个,依据她的才智,无明看透的阴谋诡计。
最最或者,他爱上了她,又实属一见钟情那一种。
实在或者,他是个精神病潜伏者。
总之,她已经身陷囹圄。可是,要看这部剧,她只能听他的,就像大家选择看电视时,只能听电视台的。她被这些或者又或者挤满了思维。面对余火所给予的“求贤若渴。”理论,她只觉得一定是“求咸若渴。”。
她去见宋史前,没有料到关于转变的倏然而就。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宋史的背影映入眼帘,她拢上一小丛头发,想开口。忽然,宋史开口了,他说:“小含亭,其实,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凶手找到了?”续含亭急切的插言。
“这倒没有,不过,我相信,不是你,而且决定,用你的人格,作担保,解除对你的前处理方案。”
“可是……”续含亭依旧抱紧怀疑。
“怎么,小姑娘,我的意思很难懂吗?你自由了,不用去退学,而且还可以继续你对宋史的帮扶生涯。”
“帮扶,我对你,这有点不敢当的感觉。”续含亭忍不住重复他的幽默或默幽。
“为什么不把我扭送到公安机关?”
“为什么扭送?你不是很自觉的替补罪犯吗?”
“如果,您在正义的行动方向上,很不自觉,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求贤若渴。”宋史幽然一笑:“如果这个理解可以让所有人愉快,我心甘情愿。”
“其实,您的委婉‘相信’只是一个关于您摘掉了我这顶黑锅,如火如荼的广告而已,可是,有一些生动,早已深入人心。”
“我怎么在我的小朋友口中,听出了,如我明炮制的伶牙俐齿,不,不,是兼具才情、人性的伶牙俐齿,也许,在一件模糊的事情上,大谈口口声声的相信,会让人反感。但其实,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这只能是一个无明挽回或难以地道纠正的错误。因为,该计划早已在B公司运营,而我不论怎样奋起直追,都只会是个被人笑誉,不甚成熟的效仿者。在商场上先入为主的概念,早已用另一种方式,根深蒂固的。所以,面对个残局,略显应接不暇的我,很头疼脑热的拉你下水,这其实也因为我们是朋友,上下级的界线,在我这个人而言,一直是很模糊的,同样是本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准朋友原则,我曾经很不厚道的,要求你退学,同我一起抵挡风雨,但现在我又忽然良心发现,或者说,我更加注重成本。因为,我发现你的前学费,其实数额惊人,它托着一个庞大的慈善机构的尾巴,所以一切可以还原。”
经过他深入细致的解释之后,续含亭更加无明洗脱罪恶,仿佛她从今天开始,才知道,它还是天生的呢。
续含亭外明白,内糊涂,不过,她可以将这一切,悉数归结为商人的赖皮,又疾又迅的赖皮。
“思想家,几乎不会重名,只因为思想的发生概率,很多,但有效性却很差。”他又开始大晒他的有害思想。但他的笑容却突然变得很贼。
续含亭在他的目光中,有长了毛的感觉。最后,她几乎是逃离了宋史频率越发凝固的注视。这其实是一场结果不详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