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脉之力而转四脉,抱守灵台,心境清明,静而不惊,合万念而化虚无,万般痛苦皆为虚无"随着指间的变化,老者口中喃喃的声响飘散在烟雾中,随即所有光晕仿佛受到召唤般,聚集到白羽上方,片刻似乎已经聚集起空气中所有光晕,只见光晕渐渐变成金色光芒,瞬间倾泻而下,如一层浣纱铺盖在白羽身上,而白羽挣扎痛苦之色也渐渐缓和。
也许过了片刻,也许过了很久,仿佛是正在努力续着身上所有的力气来抬起遮住视线的眼眸,毫无征兆,倏然睁开,黑白分明而清澈的眼中暴射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如第一缕金光刺穿黎明前的暗夜。
“谢师傅"白羽微带疲惫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白皙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暗道,这就是灵魂力。
微风吹过,苍翠竹林间发出一阵悉数之音,一阵(小而灵巧的鸟)叽叽喳喳的散鸟鸣叫声夹杂着满目苍翠之意扑面而来。
“教你青云步,还让你练了三个月的基础,如果这样都做不到,那老夫就承认,当初老夫的眼光是错得。”眯起眼睛,笑起来很猥琐的脸,此时刻意古板起来,显得异常严肃而古板。话语中严厉之色,让人感觉的深切。
对于眼前这个不停将自己体力压榨到极限的老人,王磊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师兄始终入世的入世,闭关的闭关。
进入宗门已经将近9个月,从第一天,扎马步练习一上午,然后做午饭,吃完饭,拎着两只木桶,从山顶跑至山下打水,聚集了一大池子后,开木闸放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成呼啸之势,从山顶奔腾而下再次流入山脚碧潭之中。如此持续3个月。
第4个月起,师傅第一次教授武学,青云步。然后拿着钝而生锈的砍刀在竹林中砍竹,砍完竹后拿着一把小刻刀,在砍下的竹上雕刻眼前壮丽而美妙的风景,若在风起之时还必须画上竹叶摇动那一刻的画面。一根刻完后换一根继续刻。
第6个月后将刻画好的竹钉入山下的碧潭之中,然后站于竹尖之上,左手拿起未雕刻的竹节,右手执刻刀,随着山上呼啸而下的水流冲刷,在摇摇欲坠中,开始在竹节上刻画眼前流水落入碧潭一瞬间,水波激起而荡漾开去的画面。
听到师傅的话,王磊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毕竟这些话每天听不亚于10遍,怎么可能还有兴趣去产生想法,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竹节,深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手心的刻刀掂了一掂。微微躬身道:“师傅,准备好了。”
只见年不休袖袍随意挥动,咻的一声,一颗石子急速爆射出去,随着石子暴起而去的还有拿着刻刀与竹节的王磊,只见石子精准的打在远处竹上一鸟巢正下方,啪的一声,整棵青竹开始剧烈晃动,随即两只散鸟挥扑着翅膀从巢中惊慌的飞起,巢中几只小散鸟留在巢中无助的嘶鸣。而两只散鸟似乎不舍离去般在鸟巢上方徘徊。
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而这一瞬间对于王磊来说可以做很多事。整个人随着石子爆射而出,奔跑过程中轻念口诀,只见王磊脚下出现丝丝青色气体,随即王磊觉得整个人瞬间重量变轻,双脚微微发力,随着惯性向前急速奔冲的身体因为脚上的力改变了方向,从而向斜上方飞冲而去,这一刻王磊觉得自己如林中一片落叶般,轻盈而舒适,靠上竹身的脚尖微微踮起,随即又向反方西冲去,就像这般,王磊接连通过前方几根翠竹,整个人如一根利箭在空中向前奔走。
直到看见巢中两只大散鸟飞出鸟巢,王磊脚上的青气缓缓变淡,随即速度也开始有了一丝减弱,右手拿出刻刀,左手牢牢握住竹节,眼睛死死的盯住鸟巢上的两只散鸟及从巢中微微探出头来的小散鸟,一如盯着落入碧潭激起的水花,右手的砍刀以可怕的速度来去挥刻,瞬间把握住6个月中无数挥刻练就的手感,这些只是眨眼之间。
飞扑的散鸟似乎觉得周围已经平静下来,刚刚也许是阵大风吹过,只是这风有点太吓鸟了,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再次飞回巢中。
年不休拿着王磊递过的竹节,看着上面线条轮廓清晰栩栩如生的图案,脸上再次出现了猥琐的笑容。
黝黑的肌肉上一根根经脉暴起,银白色的大砍刀如出水蛟兽般散发着凌烈的气势,段兵紧紧握住手中的巨刀,黄大易称之为破刀,因为这本就是把最普通不过的破刀。
辰峰之上黄大易长老坐在一块巨大磐石之上,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山峰吹的贴在身上的白色浮云道袍呼呼作响,耳鬓的白发亦被吹乱草草的附在肩上,专心的看着眼前段兵一招一式,缓慢而自然的刀法。
“段兵,大道本就是无形,而天地间除却天边的浮云,这风就是最无形飘渺之物,但无论轻柔或狂暴,它都是那么真实。所以他便是存在,你懂么?”粗狂的声音在风中嗡嗡作响。
“师傅,弟子似懂非懂。”
“呼"师徒不再对话,风轻柔吹拂。
破刀迎风而斩,斩的坚决缓慢而自然,而段兵整个身体却如巍峨山峰般屹立不动。
天地的风在云谷间呼啸而过,山中无甲子,岁月静流之。